送瓊瓊回去的路上,她一路頑皮地跳著地面一窪一窪的積水,那些雨水反射著路燈的
白光,她一面專心自己的腳步,一面問我:
「你想說的話,跟小楓說了嗎?」
「沒有。」
她回頭,納悶地留在原地:「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
有滴殘餘的雨水凝結在路燈上,重力加速度地掉下,撞上了我的眼睛,好痛!該死!
真的好痛啊……
「阿皓…」瓊瓊還是待在一灘爍亮的積水旁,憂忡地望著我。
我經過她,伸手按下她的帽簷:「三八,別一直盯著我看。」
我曉得滑下我臉頰的,不會是雨水,那個溫度是相當灼熱的,足以融化麻木的知覺,
劇烈的疼痛現在才開始狠狠發作,如果瓊瓊不在場,我一定要大喊救命。
「喂!」瓊瓊在後頭喊我。
我不太想回頭讓她看見我這一刻狼狽的模樣。
「來接吻看看好不好?」
她揚聲問,我站住,定格了五秒鐘,才不確定地望向她,瓊瓊對我男孩子氣地笑。
「妳有沒有搞錯啊?」
「沒有,有什麼關係,只是接吻哪!」
「什麼叫只是接吻?」我就不相信妳有經驗。
瓊瓊作出瞧不起我的鬼臉:「喔……你是不是怕被我侵犯?」
「那是我應該說的話吧!妳幹嘛沒頭沒腦地說這些啦?」
她竟一臉理所當然:「就是突然想跟你接吻看看呀!」
「……搞不懂妳。」
我已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了,瓊瓊真的一步步向我走來,我原本裝滿林林總總疑惑的
腦海也逐漸化為空白,大大鼓動著的心臟彷彿被誰用力捏握,它收張的速度一次比一次
還快,這條散佈銀色水窪的路上只剩下跳得鮮明的節奏,抬眼一看,發現瓊瓊的臉也紅
通通的,不過,她明澈的眸子裡清晰倒映著我的影子,我可以在她毫無一絲迷惑的眼睛
裡看見我自己。
我靠近她,輕輕低下頭,我的手指觸摸到她背上淺淺的肩帶痕跡,我的雙腳有點發抖
,是我吻了瓊瓊,才剛碰到她凍得冰冷卻意外柔軟的嘴唇時,她熱呼呼的氣息馬上吹到
我脖子上,一陣酥麻從腦門竄了上來,我的心跳再多一下就要停止了,完全沒辦法好好
體會接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倏地拉開緊繃的身體,萬分困窘,瓊瓊也沒說話,她難
為情地注視腳邊的水灘一會兒,才慢吞吞用指尖碰了碰唇角,對方才那個吻感到不可思
議的樣子。
「我覺得…好像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她這麼講完,又很快兀自想通,而甜甜地笑出來:
「當然很不得了嘛!那是我的初吻喔!」
「抱歉…」
不知怎麼,一聽見她說那是她的初吻就想道歉,我猜我的意思應該是,真抱歉,奪走
妳初吻的是我這樣的人。
「啊哈哈!」瓊瓊果然又笑了:「可是那也是你的初吻啊!所以我們扯平了。」
「喔…」她的豪爽反倒害我有些難堪了。
「早知道就該早一點跟你接吻才對。」她將背包晃到了背上,輕盈地又躍過一個水坑。
我佇立在剛剛吻她的地方,不太敢進前,如果瓊瓊能有一點點女孩子的矜持或害羞的
,也許我現在也不會這麼尷尬。
「那是什麼意思?」
「因為,」
瓊瓊側過頭,嘴裡呼出的白霧緩緩散開,她隱含著好秘密的眼睛透著晨星般的光,從
冬夜的地平線冉冉升起:
「因為我發現阿皓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了。」
原來不單是肢體上彼此的碰觸這麼簡單而已,童話中的親吻總具有拯救的意義,然而
在現實生活裡需要得到救贖的,其實是我們自己那份迂迂迴迴的試探以及想要深深靠近
的渴望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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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11.75.214.146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