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茶葉蛋、涼麵看起來也不錯，我還要一瓶摩卡咖啡，啊！還有一包可樂果，
然後……」
「我說瓊瓊，妳不是剛吃過早餐嗎？」
聽她沒完沒了地唸出一串零食名字，我忍不住出聲打斷。
「喔！就覺得肚子空空的，好像吃也吃不飽，我這個年紀還在發育啦！」
瓊瓊是屬於怎麼吃也吃不胖的體質，手上隨時都有各式各樣的食物，我和蔚曾經和她
一起去百貨公司打電動，客滿的電梯中，當大家都為這擁擠的悶熱感到心浮氣躁的時候
，忽然聽到不絕於耳的喀哩喀哩聲音，是瓊瓊在嗑乖乖，喀哩喀哩。等到我和蔚無地自
容地從電梯裡衝出來，我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和瓊瓊一起搭電梯了。
這幾天，天空時而會有隆隆雷聲，不大，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起初幾次我們會下意
識地看天空，後來也習以為常了，瓊瓊說，最好一直保持這樣，天氣涼爽，但不下雨，
她熱到受不了的時候會很沒女孩樣地直接撩裙擺搧風，儘管裡面有穿運動褲，那其實減
少不了多少尷尬。
「哪！給妳！」
正在整理上一堂草草抄下來的筆記的方小楓，拿開握著螢光筆的手，頗為不解看著被
丟在桌上的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和一片口香糖。
「巧克力是一班的蔡宏儒要我交給妳的。」
「那口香糖呢？」
「是我要分妳的。」
瓊瓊笑盈盈吹出一個大泡泡：
「所以等一下妳的巧克力也要分我。」
那場躲避球比賽大概真的有什麼神奇的力量，總之，瓊瓊突然不討厭方小楓了，而且
，我們四個人自動湊在一起的時間愈來愈多，就連早上的打掃時間，也因為班上一個叫
周曉玲的女生最近花粉過敏得嚴重，整天不停擤鼻涕，也不停用皺巴巴的手帕把鼻頭搓
得紅通通的，最後沒辦法，瞇瞇眼指定方小楓跟她交換，希望把周曉玲調去掃教室走廊
，那之後，方小楓就開始和我們走得比較近了，有幾個平時和她交情不錯的女生因此視
我們為眼中釘，對我們不很友善，不過她們一碰上瓊瓊這支大頭釘便完全沒轍。
我們和方小楓聚在一起聊天，那些女生路過，不免多瞄我們一眼，瓊瓊十分太妹地挑
起眉毛：
「看什麼看？沒事快走！」
那兩個倒楣的女生敢怒不敢言地匆匆走開，從此和方小楓漸漸疏遠，倒是方小楓本人
不痛不癢，總是將「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則把持得很好。
「哇…」
蔚將那盒巧克力拿起來左看右看：
「應該不便宜吧！只有在百貨公司的專櫃才買得到喔！」
「喔……」瓊瓊拖了一個長音，不懷好意地用手肘去撞蔚的肋骨：「很有經驗嘛！」
「關妳屁事啊？」
他顯得失措，而方小楓只是用心閱讀放在巧克力盒子裡那封費心摺疊的情書，或許根
本沒聽見瓊瓊和蔚的打鬧。
「妳認識這個人？」看完，方小楓舉了一下信紙。
瓊瓊鼻子立刻翹高了：「哼！本小姐走的路比妳過的橋還多啦！」
「瓊瓊。」我湊過去低語：「講反了啦！」
「妳也認識那傢伙嗎？」蔚問出了我心中疑惑。
「上學期我們一起參加過英語演講比賽，他說英語很好聽，也很有禮貌。」
方小楓開口稱讚一個男生了！
我們其他三人都大感意外，瓊瓊的想法最直，也問得很白：
「所以，你們在一起？」
方小楓不疑有他：「一起參加比賽。」
「不是啦！我是說，妳該不會是喜歡……」
「喜歡英語。」
「厚！難道妳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嗎？」
「有啊！剛不就說他的英語很好聽，人又有禮貌嗎？」
瓊瓊快抓狂了：「啊啊！不對啦！方小楓！妳班上第一名到底是怎麼來的啊？」
方小楓奇怪地轉向我：「她在生什麼氣啊？」
而蔚在旁邊再也忍不住了，捧著肚子猛拍桌面：「噗哈哈哈……」
方小楓四兩撥千斤地回避瓊瓊的追問後，兀自對那封信笑起來：
「好奇怪，我們都認識啊！為什麼他不直接跟我說呢？」
「這種事就是很難用說的，才用寫的啊！」我像是同為天涯淪落人般地接腔。
「可是，比起情書，我比較喜歡當面告白耶！」
她竟一臉天真地說下去：
「文字可以矯情，總是把修飾過的情緒寫上去，當面告白就不一樣了，那種不知所措
的汗水，還有害羞的臉紅，甚至連噗通噗通的心跳都能真實感受得到，雖然被告白的這
一方也會很緊張，不過一想到有人喜歡你，還是會覺得高興啊！」
瓊瓊一拍手，心有戚戚焉附和上去：
「我懂我懂！就像是坐雲宵飛車那樣對不對？明明知道一定會很恐怖，可是又想坐得
要命……」
「對對對，就是那樣…」
她們兩人打開女生的話匣子，相見恨晚地講個不停。
後來，方小楓把我們打發回座位，但是直到上課都過二十分鐘，她還在讀那封信，最
後才悄悄收進抽屜。
聽說，諸如方小楓那種高傲典型的女孩子，收到情書後不是會當場撕掉就是直接交給
老師，最狠的便張貼公佈欄公諸於世，但她卻表現得對那封信興致昂然。
整堂課，不，應該說一整天下來，我的眼睛簡直被那封情書牽制住，離也離不開，方
小楓沒有照原狀（心型的原狀）折回去，因此它躺在抽屜半開地張敞，藍色筆漬透過紙
張一字字隱約成形，恍若朝我招手誘惑說「來看哪！只要過來一點就看得到囉」，我想
知道一班那傢伙到底寫什麼內容，想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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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11.75.214.146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