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如果不學方小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學校，你看…」
李芯惠跪坐在地上，對著手上那把梳子哭泣：
「我連頭髮都不會梳，到了班上我一定也不曉得該怎麼跟同學說話，又該怎麼對他們
笑，我什麼都不會啊……」
方小楓繃著臉走進去，蔚如同見到救星一般迎上來，簡單解釋：
「她一直說她不敢去學校，我說要陪她去她也不要，反正，沒有妳，她就不知道該怎
麼辦。」
她聽完，主動走到李芯惠面前，冷漠地問：「妳去不去學校，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芯惠全身無力地放下手和梳子，繼續坐在地上哭。
「妳不要光哭，說啊！」
她說到一半，眼角觸見我和蔚擔憂的表情，只好讓自己和緩一點：
「妳不學我，就什麼都做不來，是這個意思嗎？」
李芯惠點點頭，又是一段漫長的啜泣，我們索性也不說話，等著看她下一個反應出現
，終於，大概有五分鐘之久吧！她的烏黑瞳孔褪去了亮光，化為一方空洞，喃喃吐出幾
個哀悽的句子字：
「我們都是轉學生，為什麼妳就可以那麼幸運？人長得漂亮，功課又好，被大家捧在
手心，大家都喜歡妳，我呢…我一定要模仿妳的樣子才能交到幾個朋友，如果我是妳就
了，我是方小楓就好了……」
「妳說什麼？」
方小楓光火了，我和蔚對於她為什麼突然很生氣都一頭霧水，不過她是很明顯得被激
怒到，蔚趕緊上前安撫：
「冷靜，妳要冷靜。」
方小楓理都不理地推開他，直接對李芯惠咄咄逼人，她八成忘記前陣子的反省吧！
「妳剛剛說我幸運是什麼意思？妳不要誤會了，今天的方小楓不是靠著幸運來的，妳
知道我這輩子下過多少工夫嗎？妳有沒有跟我一樣每天念書到凌晨兩點？妳有沒有跟我
一樣整天都努力堆笑臉？你有沒有跟我一樣即使心裡不願意還是自動去幫同學的忙？請
妳不要說幸運，那對我至今的努力是一種侮辱！」
坦白說，方小楓那一刻的魄力震懾了蔚和我，我們不再想過要阻止她。
「可是我不行哪！」
李芯惠對她反抗起來，她淚眼汪汪地泣訴：
「大家一看到我就開始討厭我了，他們說我是怪人，說我很噁心，就算我再怎麼努力
也沒用啊！我如果以自己的樣子去學校…大家就不會喜歡我了，所以，妳讓我繼續學妳
好不好？好不好……」
她在汪洋中看見了浮板，那樣地抓住方小楓的手，方小楓抿緊了唇望著她，毫不留情
的瞪視使我以為她是氣到極點的時候，眼淚卻從她的眼眶轉了出來。
「學我有什麼好？這樣的我到底有什麼好？妳知不知道我為了當資優生放棄了多少我
想做的事！只要一有自己的情緒就會變成是驕傲！如果不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就會被別
人說沒愛心！我從頭到尾都必須拼命假裝，而且每天都害怕會被發現原來方小楓是這樣
一個人，害怕得不得了……我甚至為了自己班長的名聲，就算陳已蔚被記大過也不敢向
教官說出真相，我這麼卑鄙……妳就是想學這樣一個我嗎？妳不要開玩笑了！」
方小楓激動地按住呆掉的李芯惠，哭著要求她：
「表面上看起來幸福的人們，每個人都背負著某種痛苦，並不是只有妳痛苦而已，請
妳不要忘記了，還有更多比妳痛苦的人，我很想讓妳知道，我也羨慕過妳，羨慕妳可以
自由地表現自己的脆弱，羨慕妳身上沒有其他人無止無盡的期待，沒有人在這個世界上
永遠都是不幸的，請妳試著這樣想！請妳做回原來的李芯惠！請妳不要放棄妳自己！妳
不要放棄……」
那個開學第一天的早晨，我們三個人都翹課了，在一個看得到在陽光中跳舞的微塵粒
子的房間，方小楓抱著李芯惠痛哭，後來李芯惠也哭了，這一次她的淚水不再累積憂鬱
，反而是將身體內那些淤塞的髒水一股腦釋放出來，流著流著，大海是廣大的，大海是
寬容的，她們一定可以在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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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11.75.214.146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