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方小楓不負眾望拿下縣長盃的冠軍,算一算她上台領獎的次數好多,各種比賽的
、模範生的、還有一些社團辦的活動,久而久之,難免會酸葡萄的聲音不請自來,說她在
討師長歡心,說她的名次根本就是內定好的,方小楓不放在心上地表示這些事她在以前的
學校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有一回數學課她被派去辦公室拿考卷,沒聽見老師明天要小考的消息,回來後
詢問旁邊同學,對方卻只跟她提作業要寫哪裡,那位同學就是原本在方小楓身邊打轉,
後來漸行漸遠的女生之一。
期末考前最後一次小考的成績出來了,她只拿到六十八分,事後聽方小楓提起,一看
到考卷上沒預習過的題目,她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數學老師是出名的嚴厲,考不到七十分,少一分打一下,當她被叫出去,班上響起一
陣不能置信的暗呼,方小楓更加難堪,困窘得不知該怎麼應付同學們紛紛投來的目光,
從自己座位走到講台前沒想到會是這麼遙遠的距離。
她挨打的那瞬間,沒人敢吭聲,只有竹條以極快速度劃過空氣的結實呼嘯。
我不能想像方小楓挨打,連一丁點畫面都不能在腦中描繪出來,我想其他同學也一樣。
下課後,班上同學仍舊對她的反應十分好奇,偷偷窺探,掌心疼痛難當的關係,方小
楓費力地把難看的考卷收進抽屜,起身,走出去。
瓊瓊和我急著找她,但並不容易,廁所外、操場、籃球場都試過了,最後才在通往頂
樓的樓梯間發現她的蹤影。
她孤伶伶坐在階梯,雙腳規矩併攏,雙手交握在膝蓋上,垂著頭好像在看地上螞蟻。
我正想走上去,卻見到蔚已經坐在她身邊,他遲疑一會兒,把一罐很像萬金油的東西
遞到她面前。
方小楓只是奇怪地看,並沒有接下來。
「這個很有用,擦上去很快就不痛了。」
「……」
「再不快擦,手上的瘀青會更嚴重喔!」
「……」
他拿她沒辦法,索性把她的手抓來,硬是把涼涼的、有很重氣味的油膏塗在她紅通通
的掌心。
她的手腕很細,似乎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夠折斷;她有漂亮的手指,修長得像彈鋼琴的
手。
幫方小楓擦藥的時候,她只是頑固地沉默著,彷彿只要一開口就會有什麼一發不可收
拾的事要發生。
「我也常挨打啊!」他說。
她掉下眼淚,一滴,兩滴,掉的速度愈來愈快。
蔚頭一次見到她哭,不曉得能幫上什麼,只好陪她到上課鐘響。
「上課了耶!」他提醒她。
方小楓從口袋掏出潔白的手帕,在眼睛按了按:
「你先進去吧!我不想讓別人看出我哭過。」
他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看不出來啦!」
「看得出來。」她比想像中倔強。
「我看看。」
他半彎下腰,從下方探視她,方小楓因為他過份接近的面容而愣住,她把臉轉開,再
度排斥蔚的溫柔,一絲絲都不可以!
「你走開啦!不要管我。」
「我是關心妳才管妳耶!」回到老問題,蔚又火了。
「你這種關心會害我很困擾啦!」
「妳真的很奇怪,關心妳也不行,難道要不甩妳妳才高興嗎?」
他意氣用事的逼問讓方小楓情急得跺了腳:「反正,我就是不要你關心啦!」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你對誰都這樣,我才不稀罕!」
當她也意氣用事回答他之後,蔚的憤怒超乎她的理解之外,他站起身,狠狠罵她:
「混帳!我才不是對誰都這樣!」
他負氣地把那罐萬金油往外丟,厚實的玻璃瓶身撞到石柱,彈得不見蹤影了。
蔚不再理她地走下階梯,留下方小楓呆坐在原地,他的毅然離去使她變得些微惶恓,
靜靜注視自己擱在膝蓋上的手,被蔚細心捧護過的手,她讓它們祈禱般地貼靠在一起。
放學後蔚故意不和我們一道走,我和瓊瓊去找方小楓,她彎著腰在一樓教室外的花圃
找東西。
「要不要幫妳找?」
瓊瓊走過去,而方小楓剛巧也找到了,她寬心地笑一笑:「不用了,我們走吧!」
我跟在後頭,看見緊握在她手中的,是那罐沒有破掉的萬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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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11.75.214.146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