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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時間的力量   我突然有了奇妙的預感,那是不能言明由來的預感。   是在一個驚醒過來的凌晨,天空仍然佈著不明朗的灰靛色,縱向雲朵的剪影格外鮮 黑,黎明前的大地總會發出一種嗡嗡嗡的共鳴聲,我面對窗外龐然的寧靜,心臟怦然跳 起不安的節奏,北風從山的那頭過來了,我的頭頂上隱約透視得到「時間」正在不絕流 動。   二月,那是一個發生了許多事的月份,原本是冬天的尾聲,也是一些不平靜的事的 開端。   明明應該要忙得沒辦法讓我胡思亂想,我卻在熟悉的場景無意間回憶起不少刻意被 遺忘的事,而NG連連。   我猜,沒有所謂真正遺忘這回事吧!因為這個世界上許多相似的事每天都在每個角 落不停上演,不論走到哪一道光景都能觸景生情啊!   記得有一次從學校回家的路上,拓也沒來由地問我:   「嘿!我很早以前就想問了,不過那時候跟妳不熟,所以一直沒開口。」   「什麼事呢?」   他掉頭向著我這邊,不解地蹙起清逸眉宇:「妳為什麼不住家裡呢?就算過年的時 候也沒回去團圓。」   啊!果然是棘手的問題。   我想了一想,才淡淡回答:「我應該算是離家出走吧!」   「欸?」   「爸媽在我國二的時候離婚,我和妹妹跟著我媽一起生活。國三那一年跟我媽大吵 一架後,自己跑到東京來,然後遇上原小姐,就一直住在事務所的宿舍裡了。」   我叛逆和獨立的另一面八成讓拓也感到十分意外吧:「妳這三年都沒回去嗎?到底 是什麼事可以讓妳們吵得那麼嚴重?」   到底是什麼事,其實現在的我已經記得不很清楚了,當初溢滿胸口的憤怒以及不顧 一切的奔跑都變得模模糊糊,隨著那一年我所搭上的那班新幹線被遠遠拋在從沒回顧過 的後方。   「我爸原本是一家電子公司的小職員,他被裁員以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媽就跟 他離婚。我認為,不管生活再怎麼辛苦,一家人也要在一起,就算要我休學工作也無所 謂,可是媽媽卻拋棄了爸爸,我無法原諒這樣的媽媽,那時候起就很少跟她講話了。後 來,又扯到我想唱歌的事,她打從一開始就不贊成,那倒不要緊,一般父母本來就不喜 歡孩子分心在課業以外的活動。不過離家出走的那天她對我說了一句話,她說,妳也該 早點醒悟,別跟妳爸爸一樣對未來作著愚蠢的白日夢。我很不服氣,再怎麼樣也不應該 否定一個人的夢想的,不是嗎?這個地球上只有人類才擁有夢想的能力和權利呀!」   況且,我並不是沒回去過那個家,曾經回去過兩次。一次是除夕那天,兩天下來和 媽媽說不到五句話,元旦中午我很快就離開;第二次則是偷偷回去的,從窗口望見媽媽 做了她拿手的蛋糕,笑臉盈盈地幫妹妹慶生,而我的腳無法前進半步。彷彿有只看不見 的橡皮擦,把我在那個家的位置、在她們心裡的位置,一點一點地消除了。日後再有媒 體前去採訪,媽媽也是態度冷漠地一概不予回應,那與她無關一樣。   然而在新戲「日光」中,我飾演的角色卻擁有一個美滿家庭,令我非常不習慣。   「未緒!怎麼了?再撒嬌一點,裝點可愛也沒關係啊!」導演又喊「卡」。   演我母親的資深藝人早瀨理子和藹地開起玩笑:「是不是我一點都不像別人的媽媽 呢?」   那一天,再簡單不過的場景我足足吃了十二次NG才成功,幸虧接下來便能漸入佳境。   時間,有著神奇的力量吧!久而久之,好的、不好的境況,都能變成習慣。我知道 我在福岡有一個家,過了橋左轉就會看到,我的童年直到國中的回憶都在那裡,可是我 回不去,因為那個家以及十五歲以前的我都已經成為過去,而人們是無法回到過去的。   然而拓也卻對我說:「有機會我陪妳回去吧!只要回去了,家就是自己的。」   當時聽見他的話,「回家」似乎一下子變成一件很簡單的事,只是我沒能想到,未 來陪我一起回家的那個拓也,已經不是原來的拓也了。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211.75.214.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