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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本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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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鐘聲響起,像在唱衰被趕出教室門外的我似地響起。
此刻,我正坐在學校的圖書館雜誌區裡的一張沙發椅上,手裡翻著
一本過期的周刊雜誌。
「沒有新聞可以寫了嗎?無聊……」我邊翻閱邊咒罵著。
「無聊?不會阿,挺有趣的,你不想看就先借我看好了。」
小揚一把抓過我手上的周刊雜誌,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嘖嘖的讚嘆聲。
「葛啦!都露底褲了,走光照拍的這麼清楚!這本雜誌真他奶奶的屌!」
小揚是我們系上公認的插畫奇葩,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在許多知名雜誌上刊登過插畫
作品,甚至還有某藝術中心要邀請他開畫展。最扯的是,幾個禮拜前,某一家國際
知名女性香水品牌的台灣分公司,開了三十萬的現金票請他設計台灣區專屬的包裝
視覺設計。
不過,他的個性有點封閉,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頭,現在除了上課,大
多數時間都龜縮地窩在家裡狂打電動,或是接畫一些十八禁之類的小說封面的插畫
案子打發時間。要印刷成冊的小說封面,會呈現在一英吋有三百條線交錯而成的印
刷品上,他說他偶爾會在某些大家不容易察覺到的地方簽上自己的名字,或寫上
「憤怒的字眼」,要很仔細才看的出來,因為~它只占了三百條印刷網格中的兩、
三條線…
要不是在幾個好朋友面前,平常的他根本很少與人交談。但感覺的出來他對自己的個
性感到焦慮,急著想走出這樣的自己,試圖去做改變。好比上個學期剛開學時,他突
然說要參加社團,就是最好的證明。
「下課鐘聲才剛響,你怎麼這麼快就走到圖書館來?」我看了看牆面上的時鐘,下午
三點十分。從教室步行到圖書館,腳程再怎麼快至少也要五分鐘以上。
「托您的福,老師整堂課光訓話就訓了半堂,最後氣得課也上不下去就走了。」小揚
很專注地看著雜誌上的寫真照片,一派輕鬆模樣。
「嗯。」我揉著右額旁的太陽穴,肯定是被老師詛咒了,右腦開始痛了起來。
「葛啦!還嗯咧!?」小揚將雜誌隨手一丟。「你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幹嘛這麼
衝動阿?上課上的好好的,你沒事幹嘛突然翻桌?」
「嗯,這件事其實只是個意外。」我個人覺得是意外。
「意外?在課堂上對老師翻桌是一件意外!?鬼才相信。」
「鬼才?沒啦,我還稱不上鬼才。」除非翻桌也能當專長的話。
「喂!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講話?不要亂斷章取義啦!」
其實只是看不下去而已,我只是看不慣那些仗著在國外留個學拿個碩士、博士學位
回來,就以為可以來執教鞭,完全照本宣科地唸著課本,一副我們底下這群學生都
是成群結隊的白癡一樣。
我覺得我試圖警告過他:「要唸課本,難到我沒眼睛不會自己看嗎?」老師肯定有
聽到我講的話,至少全班都安靜下來,所有視線全朝我這邊集中,整間教室中的空
氣就像凝結一般不再流動,但他卻裝作什麼聲音都沒有似的,繼續唸著「印象派繪
畫起源於十九世紀七十年代,與傳統繪畫藝術……法國畫家莫內……表現各個不同
時辰太陽光影……」
不過我知道,不是我太過叛逆,也不是我真的對老師的行為已經忍無可忍,那不過
只是藉口,恰巧成為代罪羔羊罷了。我已經大三了,還想順利畢業。之所以會突然
有股衝動想翻桌,是因為我想起了一個人……那讓我情緒變得緊張不安,我不准自
己再去想起的,不准…..那只會讓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亂了我好不容易調整回來
的生活步調。
我知道我把上課的氣氛弄的很僵,也注意到某些同學用著憎恨我的眼神看著我,
彷彿我是逆賊亂黨一般,打亂了這個國家的和平卻又毫無建樹,但我一點也不在意。
反正大多數的人害怕改變,總是預設改變後的未來不一定會更好,只會更糟。既然
如此,那我就讓這一切再糟一點又何妨。
「算了啦,美術史這種枯燥乏味的課,你還能要他怎麼上?」小揚拍著我的肩膀。
收拾起雜誌將雜誌放回架上。
我深深地打了個哈欠。好無聊阿,這種鳥日子。
「體育課你該不會也要蹺頭吧?」小揚在雜誌區邊挑選著雜誌邊問道。
「嗯,可能吧,我忘了帶運動服來換。」
大三的體育課雖然是選修課程,但挺是熱門的,大家都搶著要選,只須要打打球
就能輕鬆賺到一個學分,算是營養的學分。雖然我選的是籃球,但我實在有點懶
得當個汗流浹背的熱血青年。小揚就不同了,他總說自己很聰明選了桌球課,事
實也證明小揚的選擇是真的聰明而且正確,由於選修的人太多,常常因為桌球桌
不夠,等老師點完名之後,小揚往往整整一節課有三十分鐘是躲在隔壁的空教室
裡頭睡覺。
我站起身,靠上椅子,將背包斜揹在我肩上。
「你要去哪?」
「餐廳。」
「葛啦!現在才下午三點耶,午餐都還沒消化完,還不是吃晚餐的時候吧?」
小揚老是「葛啦,葛啦」像口頭禪,更像強迫症似地掛在嘴上,別說沒人搞的懂
那是什麼意思,連他自己也答不上來。他只是硬坳說「葛啦」在不同場合有不同
的含意,意義深遠的很。總之,是謎一般的口頭禪。
「我餓了,去不去隨你。」
小揚又丟下一句「葛啦!」後腳跟著我走去餐廳。
果然,餐廳空蕩蕩地只有我們兩個學生,這個時間大部份的學生都還在上課,
就算沒有課的人,也不會這時候跑來餐廳裡吃晚餐,或是把牛肉麵當成下午茶
的選擇。我隨手將背包丟在一張椅子上,跟老闆點了一碗牛肉麵。在學校餐廳
裡吃牛肉麵,唯一的好處是,「加湯,加麵,免加錢」。
「不吃?」我捧著一碗麵走回座位。
「還不餓。」小揚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的手指在桌上彈著,霹靂啪啦地響著,
像似在彈奏著什麼曲子似的,但我完全聽不出來,只覺得是噪音。
「矮不樂?」不知道這傢伙在雞同鴉講些什麼……
「我說我還不餓啦!你耳背真的不是普通嚴重耶,到底有沒有去看醫生阿?」
囉嗦。「喔,還不餓那回去上課不會?」我拔開免洗筷低頭吃起麵來。
「算了吧,反正我也都躲在隔壁教室睡覺,去不去上課也無所謂……」
「你看著我吃,我也渾身不舒服,你坐到別桌去算了。」
我推了小揚一把,小揚誇張地往右傾倒,隨即又快速地坐直身子,鬼腦鬼腦
地問「對了,要不要跟我去國樂社社辦?」
「國樂社社辦?」
「對阿。」小揚點著頭。「我們社團裡有個經濟系的學姐,她通常會在傍晚五、
六點下課之後出現在社團辦公室裡。」
「然後呢?」
「學姐長的超正的,雖然我只跟她講過幾次話而已,但感覺的出來她個性非常地
開朗,人也很好相處。」
「所以你想打高射炮?我就知道你加入國樂社準沒安好心。」小揚在上個學期
剛開學的時候突然跟我們說要加入國樂社,大家都覺得他要不是瘋了,要不就
是受了什麼刺激或打擊。我本來以為他若不是想要拓展自己的人際關係,就是
想擺脫封閉的自己。不過現在答案揭曉,原來只是想近水樓臺把美眉。
「葛啦!我是很認真想練習南管小調好嗎?」小揚推了我一下,嘴角掩不住心
虛的笑容。
「吹笛子的放牛小牧童居然妄想吹小調泡妞!」我忍不住大聲笑著。
我很難將一個晚上窩在家裡拿著畫筆畫著十八禁小說封面的猥瑣畫家,白天卻拿著
中國笛吹奏著「將軍令」對女生示愛連想在一起,這兩個畫面永遠都不會協調。
我們兩人笑成一團,笑的合不攏嘴,老闆可能會以為是我們癲癇之類的毛病發
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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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218-166-237-39.dynamic.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