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橋，它不只是聯繫台北縣市的橋樑，它更像是我與母親之間的
臍帶，這條臍帶聯繫著一份只有她懂、我懂的情感。在我眼裡，淡水河
會美不是因為有夕照和雨霧迷濛，而是蘊藏在裡面的一段記憶，一段至
今仍讓我不斷想去咀嚼的記憶。儘管母親已經不在了，但母親留給我的
這段記憶，有如淡水河的河水般川流不息。對於台北橋，我依戀它就像
依戀母親一樣，只因為橋上一直留有母親揹我過橋的身影，那段日子只
屬於我與母親共有，沒有任何人可以瓜分。
小時後因身體不好，母親會固定帶我上台北市看醫生。母親揹著我
到處求醫的日子裡，我最喜歡和她一起過台北橋。假如我身體狀況好些
的話，母親通常會允許我自己走過橋。但只要醫生說我狀況不太好時，
母親總是堅持揹著我過橋。有一天黃昏時我和母親一起走在橋上，那天
我身體狀況很好，母親允許我自己走，但一定得讓她牽著。我快樂的看
著橋下的淡水河問母親：「媽媽，河水流到哪裡去？」母親說：「流到
天邊去。」我抬頭問她：「天邊有多遠？」然後看著夕陽下母親的臉，
夕陽餘暉照在母親半邊臉上，忽然發現母親的臉好好看。於是我接著說
：「媽媽，以後我會跟妳一樣好看嗎？」母親笑著說：「千萬不要像我
，我這麼「頇顢」（台語），妳像我就糟糕了。」說完母親臉色有些落
寞，我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也就沒繼續搭腔。
另外一次在台北橋上的對話也讓我印象深刻。那天依舊是黃昏，這
次是母親揹著我。我問母親：「為什麼每次都過橋後才坐車？」母親說
：「因為過橋才坐車可以省五毛車錢。怎麼？會累喔？」我說：「不是
啦，我怕我變重了，這樣妳揹起來會很累，我喜歡和妳一起過橋，等我
病好了我們天天來過橋，可是我要自己走。」母親笑著說：「我希望妳
變重些，媽媽不會累。媽媽現在走得動妳才喜歡和我過橋，等妳長大，
媽媽老了，妳就不會喜歡和我過橋了。」母親停了一下又問：「等媽媽
老到走不動時妳會揹我過橋嗎？」我笑著答：「當然會啊，不管妳多老
，以後換我牽妳或揹妳走過橋。」遺憾的是我沒有那個機會牽或揹母親
走過台北橋。當年還年幼的我，對於母親為何為了省五毛錢而辛苦走那
麼一大段路很難理解。年紀稍長後才發現，母親當年省下輕輕的五毛錢
，我得到的卻是重重的母愛。也因為有這份頗具重量的母愛，才讓今天
的我得以茁壯，我的生命有一部分是在母親背上滋長，即使母親因為揹
我上橋而常常汗流浹背，但我也不曾聽母親喊聲累。我的命是母親默默
用無數汗水灌溉起來的，對當時幾乎要消失的生命而言，母親的汗水有
如久旱後的甘霖。
自己當母親後，我很喜歡對女兒說與母親過橋的點點滴滴。我告訴
女兒夕陽灑在淡水河上時，河面一片金黃；雨中的淡水河像穿婚紗的新
娘；也告訴女兒長長的淡水河是流到遠遠的天邊。有一次我帶女兒上台
北，回程時她建議用走的過台北橋。在橋上和母親過橋的情形一幕幕浮
現淡水河面，夕陽下我彷彿又看到母親那張好好看的臉。女兒忽然說：
「好奇怪喔，淡水河怎麼沒妳說得那麼美？」我笑著說：「等妳到我這
個年紀時，淡水河就會變美。」當時我只能這麼回答女兒，因為我無法
讓女兒那樣年輕的生命來了解我這樣一個中年婦女的生命究竟是怎麼一
回事，這一切只好等時間來給她答案。
直到現在我依然喜歡用走的過台北橋，不是為了省五毛錢，而是上
橋撿拾和母親共同有過的片段。那段母女一同過橋的日子，是母親難得
的悠閒時光，雖然母親的悠閒建立在我的病痛上，但這樣一路寫下來後
，我忍不住想著：「母親幸好有我陪伴，她才擁有那段悠閒時光；生弟
弟時也不至太孤單。真的，幸好有我！」
本文作者為蘆荻社大生命故事寫作班學員，內容節錄(你穿過月光下的樣
子)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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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 218-184-54-122.cm.dynamic.apol.com.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