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dd4585:噢耶~頭推XDDDDD 04/04 17:05
推 beforgotten:歐耶 04/04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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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dlight:謝推XD 04/05 11:38
嘉義市某加油站，晚上十點多。
「先走啦！」義天打完卡，與同事道別。
從剛剛上班，義天滿腦子都在想昌海說過的事情。
騎著車回到位於共和路上的家，義天的家在其中一條巷子裡，巷子裡有好
幾間老舊的透天厝，義天在其中一間門口停下來，隨意把機車停在門口，
走了進去。
「你回來啦。」正在作手工藝品的母親一看見義天便問。
「嗯。」義天看著睡著的父親，有些言不由衷。
「這樣呀。」母親又繼續伏案工作。
「哥哥呢？」進房間前，義天問。
「他今天好像要加班。」母親頭也不抬地回答。
「喔。」義天看著母親，又看看父親的睡臉，輕嘖了一聲。
一進房間，映入眼簾的是牆壁上滿滿的國內外的搖滾樂團海報，有批頭四
、槍與玫瑰、XJapen、Beyond……等等，這些海報看起來都有些老舊而顯
得髒兮兮的，有的海報因為抵抗不了地心引力而落下一角，顯然義天長期
以來無心去整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昌海的關係，義天難得地一一審視牆上的海報，彷彿很
久沒來到這間房間一樣，若是以前，義天早已躺在床上休息片刻。
義天走到書桌前，書桌上一排各式各樣的搖滾樂專輯早已蒙上一層厚厚的
灰，從中取了一張，用手擦拭專輯封面，把玩了一會兒，然後又放了回去
。
坐在床頭，一把斷裂的電吉他就擱在旁邊，但義天只是躺了下來，瞪著天
花板。
突然間，義天轉過了頭，終於發現那把電吉他的存在，分別拿起了琴頸與
琴身，這把電吉他只剩弦還連結著，像是吃力地要把琴頸與琴身連在一塊
，似乎想證明它交織音符的生命還沒結束。
電吉他的琴身是黑色的，如今卻蒙上了白白的灰，義天用手慢慢地把灰擦
掉，同時憐愛地撫著琴身，溫柔的像是撫摸有生命的寵物。
義天輕輕地嘆一口氣，左手搭著琴頸，本來想試拼湊看看，卻警覺性地抬
起頭看著時鐘。
打烊班班的時間又快到了，義天只好把電吉他放了回去，趕緊換了套衣服
。
在離開房間前，不忘再看電吉他一眼。
位於博東路近興華中學附近的一座公寓，八樓，俊宇的家。
俊宇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趁電腦還在跑開機畫面，
又打開抽屜，裡頭有一雙又一雙的鼓棒。
俊宇的房間的門口旁有很一個很小型的書櫃，上面擺滿了許多漫畫和小說
，書櫃上是玻璃櫥窗，裡頭有各式各樣的模型與公仔，這些都是俊宇以前
買的。
書櫃旁邊，是黑色圓型的袋子，裡頭裝得是小鼓，俊宇共有三個小鼓，但
這三個小鼓像是被遺棄的小孩散落一地，或傾或斜，就是沒一個好好被擺
好的。
俊宇挑了最稱手的一雙，開始把大腿當打點板，打了一些簡單的節奏。
由於俊宇的門口是開著，書桌高好正對門口，俊宇的母親一經過，便問：
「你剛剛跑去哪裡？」
像是做了壞事，俊宇趕緊把鼓棒收了起來，背著母親：「沒有啦，跟朋友
出去。」
「怎麼不是去找工作？」俊宇的媽媽冷淡地問。
俊宇的母親有點微胖，她皺著用紋出來的眉毛，瞪著俊宇的背影。
「工作有找呀，就……找不到呀。」俊宇有些煩悶，換了坐姿，手一下子
摸著額頭一下子又撫著下巴。這樣的問題不知道回答幾百次了。
「你都已經二十六歲了，也老大不小了，爸爸媽媽總不可能養你一輩子，
你看那隔壁的阿明，人家一退伍就在工作了，而且人家還只是高職畢業而
已，你大學畢業，學歷比人家高，怎麼是你還沒找到工作？」俊宇的媽媽
語抱起手臂納悶地問。
「厚，現在學歷哪有用呀，而且他入伍前就有工作啦，只是退伍又回去做
那份工作。」俊宇忍不住轉過頭來看著母親，耐著性子解釋。
「對呀，人家當兵前就有工作，那你呢？」像是抓到小辮子，俊宇的母親
追問。
「那是因為我大學畢業後工作也不好找，老闆怎麼會用隨時可能入伍的人
？」俊宇攤手：「而且你又不讓我找時薪的。」
「跟人家去做工讀生幹什麼？根本學不了幾個東西，家裡還滿好過的，我
讓你去做這種工作幹什麼？你要碼就找份正職，最好是像你哥哥那樣，人
家也好歹從企劃混到行銷經理了，要碼就給我下定決心，繼續考研究所，
就是這樣。」
「拜託，現在就是景氣不好，工作很難找呀，你不讓我找工讀性質的工作
，也不讓我到外縣市找，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呀。再說現在研究所畢業也
不一定就會找到好工作，你都沒在看新聞，整天只會打麻將……」面對這
種幾乎每天都要面對的問題，俊宇咬牙切齒，快崩潰了。
「好啦，你都有你的理由，自己都沒有心找工作了，還管到恁祖嬤這裡來
。整天都閒閒在家裡，一出去就是跟朋友出去，你自己的未來你好好想想
吧，我可不想養你一輩子……」俊宇的母親邊唸邊離開：「書唸得那麼高
有什麼路用……」
俊宇一見母親走遠，吐了一口氣，回想起剛剛的問題，俊宇越想越氣，拿
起鼓棒繼續打著節奏，洩恨似地狂打自己的大腿。
打了一陣子，俊宇停下來喘一口氣。
「痛……」俊宇不斷搓揉打腿，緩和痛楚。
昌海一洗好澡，便裸著上半身拿起貝斯，邊彈邊自我陶醉。
突然覺得冷，只好先把衣服穿上。
再次拿起貝斯，昌海本來打算繼續彈，但瞥見桌子上的照片。
那是唸高中時玩樂團的照片，昌海很珍惜它，所以才一直放在桌上。
昌海拿了起來，仔細看著照片，那是在高中的某一天所拍的照片，照片裡
的他正背著一把貝斯，與大光、義天和俊宇擺著猥褻的表情，每個人的手
都擺出「Rock&Roll」的手勢。
昌海笑了，把照片放了回去，繼續彈著貝斯。
昌海每天的工作就是送貨兼維修，偶爾去拜訪客戶活絡感情，雖然工作時
間裡該做什麼可以由自己掌控和安排，偶爾可以把車開到陰涼的地方打個
盹兒，不過若忙起來也讓他常常加班，這種吃不飽也餓不死人的薪水讓昌
海數度想換個工作，卻礙於景氣不好而遲遲不敢換。
於是昌海換個想法解析自己，他發現這可能是一種工作倦怠，因為大學唸
到一半就放棄學業，早早就成家立業的關係，還沒享盡學生的自由就進入
社會，扛著責任，再加上工作每天跑的路線、做的工作都差不多，讓他慢
慢開始感到有點空虛，繼續玩樂團的念頭隨著缺憾油然而生。
「老公，我要去洗澡，你顧一下孩子，他還在吃飯。」
昌海嘆了一口氣，走出房間。
大光騎著腳踏車載雅潔回家的路上。
「大光，你覺得義天會加入嗎？」雅潔坐在腳踏車後座問道。
「很難說，我也不確定。我看昌海這樣工作也滿苦悶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也許你和昌海可以先自己玩，如果真的沒辦法再找其他人囉。」大光踩
著腳踏板，迎著風說。
「我當然願意呀。」雅潔又問：「大光，那你呢？」
「我喔，如果大家都欣然接受的話，我可以陪你們練團呀，看你們練團應
該也挺有趣的，以前我就常常看他們練團。」大光回答。
「那你也可以一起玩呀。」雅潔試著邀約。
「沒辦法，我是音癡，對音樂一竅不通，要節奏感也沒什麼節奏感，你又
不是不知道。」大光苦笑。
「那你想做什麼事？你應該也有想做的事吧？」雅潔看著大光寬寬的肩膀
。
好像有點熟悉？雅潔心想，但沒放在心上。
紅燈，大光停了下來。
「有呀，現在就是我想做的事呀。」大光想了一下才說。
「什麼意思？」雅潔不解。
「……能夠看你們再玩樂團就是我想做的事，還有抬拳道，我現在也還在
練呀。」大光的聲音聽起來在微笑。
「那你還滿知足的。」雅潔笑了出來。
「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夢想或什麼理想，我覺得能在嘉義過著愜意又不失趣
味的日子，我就很滿意了。」大光說：「不知道，我覺得越簡單的東西反
而越難追求。」
「我同意。」雅潔說。
綠燈，大光載著雅潔騎過十字路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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