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做好了喲。義式迷迭香蕃茄火腿義大利麵，上菜！」
她扯掉圍裙，端出兩盤有著璀璨紅色的義大利麵，輕輕放在桌上。
他把電話放下，從餐具櫃裡拿出刀叉幫她忙。
「要喝酒嗎？我這裡有別人送的紅酒。」他拿著兩支紅酒，
端詳著要開哪一瓶。
「不要。我要喝啤酒，500 ml裝的那種。」她堅定地搖搖頭
。
「笨蛋。妳如果喝醉了，吐得我這裡滿地都是義大利麵的話，
很難清理又噁心。」他開了一瓶海尼根，倒了一半在玻璃杯給她。
「不要給我一點點……小氣鬼……」她捧著酒杯邊抽動著鼻
子，眼眶看得出來紅紅的泫然欲泣，「欸，你還記得嗎？以前你
曾經幫我在受傷的手指上敷藥包紮？以前你老是幫我摘路上我看
到很喜歡的花？你從以前一直陪著我，關心我，默默地陪伴我。
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比較好呢？是不是？」她一口氣喝完杯中的
酒，再度哽咽。
他直直地看入她的眼裡，那裡寫滿了她不願再受傷的訊息；
她是如此單純的想找個人依靠，但同樣的，這種單純有時是一種
殘酷。他定睛看著她，心中晃過無數句話：
『妳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因為妳不可能愛我。就算妳試著
愛我，到後來妳也會覺得痛苦，因為我們太不相像；我只能在妳
身邊默默地守護妳、陪著妳，卻總是無力為妳做些什麼，而成靖
卻有擁抱妳、給妳實質支持的勇氣，那是我無法給妳的，卻是妳
最需要的。』
然而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把剩下的啤酒再倒入她的
杯子裡，溫柔地說：「喝完了這些，成靖也差不多快來了。衛生
紙給妳，哭成這樣等下會被笑。」他俯下身拿給她，卻被她握住
手。
「你一直都是這樣……，如果……如果……」她早已泣不成
聲。
他只是微笑地拍拍她的頭，「不要哭。」他知道她想說的話。
『如果你有勇氣抱抱我，告訴我你愛我，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或許多年以來他只希望她知道他的心情，只希望她能幸福，
至於給她幸福的那個人是不是他，就變得不重要了。
他知道成靖會給她幸福的。
「喂！你們在裡面嗎？」門外傳來楊成靖著急無比的聲音。
他前去開門，隨即看到楊成靖一頭蓬亂的頭髮和縐著不成樣的西
裝。
「成靖……你怎麼一副邋遢……」她訥訥地開口，想說些什
麼，但是話尾被隱藏在楊成靖的懷抱裡。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惹妳哭了。」楊成靖緊抱著她。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她拼命搥打，用力地把鼻涕眼淚抹
在楊成靖的衣服上。
「原諒我了嗎？回家了？要不要再試穿一次禮服？」
「好。」她抽抽鼻子，用力點點頭。
楊成靖轉過身，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彷彿是將所有關心、
愛戀及思念全部交接給楊成靖般，他拍拍楊成靖的肩膀。
「好好照顧她。」他說。
「我會讓她很幸福的。」楊成靖給了一個承諾的微笑。
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幸福甜蜜到連被樓梯燈照耀的影子
都不分離。關上門，他轉開音響，DJ的聲音輕緩地從喇叭流洩出
來。
「今天是懷舊專輯，首先要播放的是，潘越雲的《愛的箴
言》。」
他坐在餐桌前，義大利麵的香氣讓他不知覺地拿起叉子。
「你的背影留給我自己、卻將自己給了你……」的低沈歌聲低迴
在屋子裡。
他捲起麵條，沾染在麵條上鮮蕃茄醬汁在燈光下顯得澄亮美
麗，就像從1985年開始熬煮、埋藏在心裡的長遠思念一樣，深沈
及紅艷。
他吃下它，流下了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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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皎白無瑕的月華下嚀嚀自訴自身的美好 【margrit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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