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丘，我們回頭朝北方探索，
黑暗山脈的陰影已經完全籠罩眾人，
耳邊則是戰場上不間斷的鼓聲與嘶吼。
老摩和燕川專注地尋找任何可供辨識的記號，
那是當年他們離去前刻意留下的。
晴子小姐看來無精打采、情緒尚未恢復，
古登和誌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
卻脫不了瓦林與密克魯的攻防戰。
而我，腦子裡卻不斷浮現小織的身影。
她是何時離開聚落？
是否趕在瓦林攻城前就進入了？
如今又身在何處？
眼前的路愈來愈崎嶇，
幫不上老摩與燕川的忙，
只能放任思緒胡亂飛馳。
當我回過神來，眼前盡是黝黑的岩塊，
我們就站在落差極大的黑暗山脈前。
和破碎剝落的達斯塔山不同的是，
黑暗山脈幾乎都是岩石塊組成，
卻同樣幾近不毛…
「奉勸大家壓低音量，這裡藏著許多怪物，
是個很危險的地方。」老摩低聲說。
「又高又陡、沒半棵樹，妖怪都躲在哪呀？」
誌華嘀咕著。
原先我也這麼認為，直到沿著山邊繞了一陣，
便瞭解老摩等人何以如此謹慎了。
山壁邊隱藏著無數深不見底的凹洞，
有些洞口甚至還清楚留有詭異的腳印。
所有人全都緊張地噤聲不語，
只敢小心翼翼、輕輕踏出每一步，
深怕引來洞中的魔物。
此時，燕川似乎發現了什麼，
他彎下腰檢視地面、還招手要老摩前來。
兩人看了一陣，隨即笑顏逐開，
看來已經找到許久前留下的記號了。
我拉著晴子小姐，跟在老摩和燕川身後，
古登和誌華則負責殿後。
總算不需提心吊膽、茫然搜尋，
大夥全都注入一股新力量似地，
連晴子小姐也露出難得的笑容。
隨著愈來愈深入山脈、眼前出現一個深陷的凹坑，
看起來像是座乾涸許久的小池塘，
兩旁有些枯萎的樹叢，底部卻冒出點點青芽。
「再邪惡的地方，還是會有屹立不搖的生命！」
晴子小姐也注意到那些矮樹叢，
我認同地點點頭，兩人相視而笑。
雖然身處地獄、雖然危機四伏、
雖然死亡和恐懼總是籠罩著，
但是，又怎能輕易被擊敗呢？
「這裡！」
突然，燕川跑向岩壁間。
老摩也跟了過去，
隨後招手要大夥前去。
岩壁上有一道狹長的裂縫，
似乎是遠古瀑布遺留下的痕跡，
瀑布的衝擊力道將底部鑿成一個小洞，
溪水則向前注入先前的乾涸池塘中。
「就是這邊！這邊是密道的出入口！」
老摩指著瀑布衝擊而成的小坑洞。
我們全都懷疑地看著那個洞，
幻想要把自己變得多小、才鑽得進去。
「怎麼可能進得去…」
古登失望地說，
他是眾人中最高大的。
燕川輕笑一聲，
解答了眾人的疑惑。
他用力扳開小洞上的石板，
隨即露出一個巨大的洞穴！
「當初我們特別找了這塊石板蓋上去的，
否則這個洞實在太醒目啦。」老摩笑著說。
古登滿意地拍拍燕川的肩膀，
現在連他都可以輕鬆跳進洞裡。
隨後，燕川立刻點起火把，
小心翼翼地鑽入地底下。
「不用擔心跌下去！這個洞是向前延伸的。」
老摩協助我扶著晴子小姐進入密道，
也仔細說明了洞穴的形狀。
接著，誌華、古登和我也陸續進入，
老摩則墊底、還順勢把洞口的石板隨意蓋上。
四周立刻陷入無止盡的黑暗…
「燕川！燕川！火把呢？」
老摩氣急敗壞地說。
「喔…」燕川恍然大悟。
先前他不慎弄熄了火把，
黑暗對他卻完全沒影響，
以致完全忘記其他人需要光線。
他在洞中費了番功夫才點燃火把，
紅黃色的火光瞬間照亮四周，
映入眼簾的則是條狹長的隧道。
「感覺像是人工鑿出來的…」
我已盡可能壓低音量，
空曠的通道卻把它無限擴大。
「不是…是地下河流吧。」
晴子小姐蹲在角落、
撫摸著底部的石塊。
「沒錯，應該是古代的河流，
從洞口冒出後和瀑布匯集。」
老摩的聲音宛若洪鐘。
「居然把山脈給穿出一個大洞…」
誌華又開始嘀咕。
眾人擠在一塊休息，
地上異常乾燥舒適。
幸好裡頭的空氣不算太糟，
也沒有讓人不適的怪味。
老摩說隧道有些蜿蜒、
這個方向還是上坡，
所以大概得走上整整一天。
「至少不必擔心會碰到妖怪吧。」
古登說，眾人全都慶幸地點頭。
短暫的休息後，我們隨即上路。
雖然洞穴中很安全，
但暗無天日的感覺還是有點奇怪。
剛開始的旅程，眾人還不敢發出什麼聲音，
深怕隧道的回音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但時間一拉長，也就愈來愈肆無忌憚。
誌華和古登開始鬥嘴、
晴子小姐纏著老摩說故事，
一些有關老摩生前的時代發生的大事。
「那你就是北宋時代的人囉！」
晴子小姐訝異地說。
我不清楚什麼是北宋，但肯定是很久遠的時代。
因為誌華居然說他曾在歷史課本讀過…
隧道裡的時間似乎很難判斷，
走了大概五個小時，或者更久，
直到眾人全都累得走不下去，
我們停了下來，吃起簡易的晚餐。
大概是受晴子小姐孜孜不倦的態度影響，
加上誌華加油添醋地追問北宋的人事物，
老摩顯得有些得意忘形，
吃飽喝足後又興致勃勃地唱起歌來。
「我來自山崗、我來自草原，
從那庫路悠旭的河水越過、
鑽進尚帕斯蘭的叢木林間。
我搖擺歡笑、我徜徉其中，
這片鳥鳴花開的豐饒大地、
城牆上的旗幟飄揚著光榮。
陽光和清風、星月與湧泉，
述說著偉人們奮勇的事蹟、
記憶了逝者最真摯的眷戀。
書籍和歌謠、耆老與孩童，
散落於古堡間成冊的歷史、
高唱在永世流傳的樂園中。」
「我不太懂這首歌的意思耶…
在講自然的偉大嗎？」晴子小姐說。
「不是，是在描述一塊古老而愉悅的大地。
這是我自己做的歌喔！一三、二四各押不同
的韻腳。」老摩呵呵大笑。
「庫什麼…還有什麼斯蘭的，那是…？」
古登問起。
「庫路悠旭和尚帕斯蘭都是天堂中的地名。」
我有些失落地說。
「我忘記了，孟晨老弟…」
老摩不好意思地道歉。
我笑著說沒關係，
心裡卻難免回想起天堂。
古老的大地、那是我的故鄉，
兩個美麗的地方我都曾去探險過，
小織當然也跟在我身旁…
想起天堂的景色、媽媽擔心的神色、
想起天使夥伴們的輕聲笑語、
還有，最惦記的小織…
過沒多久，眾人很快便陷入沉睡。
昨夜大家都沒能睡好，
如今可得好好把握機會。
不知睡了多久，
模糊間聽到有人坐起的聲音。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
看到燕川背對著我、
似乎在傾聽著什麼。
我輕拍他的肩膀，
他示意我別出聲，
繼續專注地聽著前方的動靜。
我也學他、把手罩在耳後傾聽，
剛開始只聽得到古登和老摩的酣聲，
漸漸地、才分辨出其他不同的聲響。
晴子小姐的淺淺呼吸、
誌華磨著牙齒的噪音、
古登吞口水的咕嚕聲…
還有…
「吼………」
我瞪大雙眼、看著燕川緊皺的眉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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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 pc64.ttc.ilc.edu.tw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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