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便利商店。
站在櫃台前的工讀生用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臉映著酪白色，張著嘴，望著走進店裡的橙，
連公式化的歡迎光臨都嵌在喉嚨裡，喊不出來。
來店裡消費的高中生很多，來買巧克力的人也很多，
但是被某人預言，會有一位來買巧克力的高中生這樣的情況，可就寥寥無幾，
或許工讀生還是第一次遇到。
「九星連珠必有怪異，原來註定我今天撞鬼。」
「你要幫我結帳嗎？」橙丟下一片純度99﹪的明治巧克力，很苦的可可製成品。
「是。咦？我記得你，上次你帶一位很漂亮的女生來吃關東煮。
哇！今天又換了個新女朋友呀！真罩得住耶！」
工讀生隨即挑了挑眉毛，露出一排皓齒，偷瞄在飲料區裡閒晃的君君。
「嗯。有事嗎？」橙遞錢，找回零錢和發票。
「有一個人給我一張紙條，要我轉交給你，我還以為開玩笑，想不到真被他料中。」
工讀生喜出望外的將古正傑的紙條塞給橙，混在發票和零錢裡。
橙拆開巧克力包裝，嗑起一小塊，一邊無奈地翻開紙條，
今天已經收了夠多的小紙條了。
「好苦。」
吃99﹪的巧克力根本就是生吃可可豆的滋味，
吃起來像是反覆燉煮榨取黃蓮，倒進嘴裡的苦澀，
橙的表情略顯扭曲，眉毛緊皺成V字形。
「999？」工讀生湊近橙，看他手上的紙條。
「是666。」
「你又猜到了？」
「猜錯了就扁你一頓啊。」
「扁得重不重啊？」
「就像999黃金那麼重。」
橙收起巧克力，揉成一團的紙球直接扔在上面，
瞄了一眼掛在櫃台後的史奴比時鐘，快步離開，
君君看到橙離開，隨意買了罐飲料跟上。
君君跟在橙的身後大約兩個車身的距離，像是不甘心的棄婦緊緊挨著男人似，
卻也沒有縮短他們之間距離的打算，
只是像個同極相斥的磁鐵，維持著一定的距離。
市立圖書館前，一群白鴿在廣場前踱步，發出咕咕聲，
像一大塊覆蓋在上頭的白色祟動的羽毛地毯，
橙碎步穿越鴿群，鴿子便加快挪動腳步讓開一條道路讓他通過，
君君眼見有趣，一個箭步跳到了鴿群中央，
鴿群立刻振翅飛起，像是秋風掃過的蒲公英種子，飽滿了天空的畫面。
橙隨性攤在圖書館前的階梯上，兩手肘撐著身體的重量，咬著剛買的巧克力，
老態龍鍾的管理員正在拉下鐵門，嘎啦作響，如傾盆大雨的吵雜聲，
拉下最後一個門前，他瞧瞧坐在樓梯的橙，
大約五秒鐘，確定他不是要借書的書友，
便鎖上，踢著鞋跟離開。
君君坐在橙旁邊，卸下球帽，擱在大腿上，啜吸鋁箔包飲料。
小一沒有跟在他們旁邊，他先行回旅館休息了，
台南市會令人懶散，這是他的說法。
兩人很久都沒有開口，杳無人跡的方形廣場，沉寂得如瑞士法郎般沉重，
也許只要隨便跳來一隻黑貓就可以打破現在這種尷尬的氣氛，
君君望著遠方一台台橫越眼前的房車，深沉的眼神透露著她正在做思考的動作。
「好，我來概略的整理一下所有的謎團。」君君意氣風發地站起身。
「隨便。」橙無神地像隻在打酣的貓。
「殺小璃的兇手是一個叫狩羽的妖怪，她為的是要引出你來，
因為她以為你手上擁有那個叫潘朵拉的盒子，
如果她將這樣東西奪給撒旦，撒旦便可以賜給她翅膀上天堂，
而當你要殺她時，卻發現自己居然也是妖怪，而且還是狩羽的哥哥，瑪門，
所以你便姑息養奸放她一條生路，還答應要幫她奪回潘朵拉。」
「雖然有些說詞不是很令人舒服，但大致上是這樣了。」
「但是撒旦要的潘朵拉不是裡頭裝著『希望』的木盒嗎？」
「那個老傢伙又沒有指明是哪一個。而且那個木盒也下落不明，
唯一現世的就只有古正傑手上那一個鐵盒，隨隨便便交差了事就可以了。」
「但是，六月六日，不就是瑪門的靈魂復活的時刻嗎？到時候你自己該怎麼辦？
你的靈魂還會存在嗎？你還會記得我嗎？」
「不知道，古正傑在剛剛的便利商店留下了666的字條線索給我，
證明他也已經知道這方面的事情，而且準備要跟我正面對決了，
我必須要趕在這天前，將潘朵拉奪回來，其它的事，我沒想這麼多。」
「如果沒奪回潘朵拉，我們人類會怎麼樣？」
「古正傑曾經在木離墳場向前靈師平劍指說過，他理想中的百鬼率領是平劍指、
德古拉、還有我其中一人，如今平劍指已經瞎了，打不了仗，
而德古拉終究還是必須被收服，否則是無法啟動潘朵拉的，
那最後的人選就是我了。」
「他會將潘朵拉獻給瑪門？」君君可以遇料到一場浩劫，背脊流下了汗水，冷汗。
「只要跟復活的瑪門約定，替他殺掉他企畫裡該殺的人類，
就等於實現了他所謂的『諾亞方舟』。」
瑪門復活，百鬼降臨，這個世界的人類還能僅存多少，
這天，成千上萬的無助雙手將在魔鬼的利牙底下掙扎，
恐懼的毒素注射在每個人血管中，
惡魔恣意磐據在數億顆骷髏頭上，
燃燒後的白色灰燼會遮住陽光，永無天日，如下雪般在暗夜裡飄蕩，
暴力凌駕於道德之上，只要有一絲邪念都會被處以極刑，
活著比死的人痛苦，連僥倖呼吸的空氣都是腥風血雨凝聚而成。
是的，就是聖經所提及的，世界末日。
原來，諾亞方舟與世界末日，根本是所謂的一體兩面，
上帝玩弄人類的兩面手法，創造前的毀滅，建設前的破壞，
人類不斷創造人類，也親手毀滅人類，
祂要假人類之手，荼毒人類自己本身，
因為人類，是世界上唯一會互相憎恨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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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 218-175-217-246.dynamic.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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