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一吻，始終在心底暗處，趁我不注意時悄悄爬上，擾亂思緒，
夜晚，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聽著外頭，那些躲在乾草叢裡的蟋蟀唧唧叫，
眼睛直直獃在書桌旁的牆邊，幽幽的月光流洩進窗戶，
從百葉窗的縫隙中，鑲在牆上成為一條條的銀線，
我坐了起來，試圖從看過的『黑雨』裡，
那些詰屈驁牙的字句來找出現在的心情，
但我做不到，也許是我的記憶力差，
也許喜歡的感覺是無法比擬的，即使是小說家也很難以筆觸來完整形容出來。
夏夜裡、蟲鳴、貓悲、梟叫，很適合睡覺的天氣，
我試著從細胞裡頭擠出一點一滴的疲勞感，好讓自己趕快入眠，
否則，腦海裡的那一吻，可以讓我亢緒到早上。
睡著了，夢裡，我看見了在橙樹園旁飛舞的蝴蝶，
她翩翩起舞，拍打著薄如蟬翼的華麗羽翅，偶爾停在割草機上，
間歇地，又停在綠色的帆布蓬邊，
最後停佇在我左臉頰滾燙的皮膚上，很美。
很遺憾，但也很幸運地，我們並沒有因為那一吻，撼動到彼此的關係，
我始終害怕著拉近了關係，也代表著增逐了情感，
離別時的痛楚也會愈烈，
因此，這樣唸書給她聽或許就是最好的方式，
我可以繼續暗戀著她，也看著她因為我的言語而專注聆聽，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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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球隊越打越好，甚至漸漸有了規模，一個球隊的雛形，
簡單的來說，就是終於湊齊了九個人，
學校的體育老師很熱情，也很多此一舉地擔任起我們的教練，
他習慣抽廉價的黃包香煙，指頭間被薰得黃黃的，
笑起來時會看到一口黃板牙，身材削瘦，兩頰塌陷，
彷彿已經厭倦般地黏附在顴骨上，
遠看像是三天沒吸毒的煙毒犯，近看，像是七天沒吸毒的煙毒犯。
總之，社區裡的小孩開始可以借用體育室裡的裝備來練球，
用鋁棒揮打水泥柱上繫綁的厚輪胎，
也不用再擔心轟全壘打要賠球的規矩，盡情地揮棒，
有一天，教練替我們安排了一場友誼賽，日本鐵道小學的來訪。
仍然，是多此一舉。
太陽像烙鐵一樣灼燙著我們的背脊，紅砂土鋪成的內野正滾燙地冒煙，
扭曲晃動眼前所見的空氣，不斷模糊又清晰，
像是電板損壞的電視機畫面，
熱情的太陽在天空耀武揚威著，
新聞記者能言善道地胡謅，最近太陽表面的黑子會有活動，
用肉眼就可以看見黑子，我抬頭看了五秒鐘，
黑子沒看到，倒是眼前一片漆黑，覺得眼花撩亂，
閉上眼睛後悔為什麼要聽那個白癡記者的建議。
投手丘上的紅砂正熾熱地向上蒸出熱氣，
這片土丘，還是兩天前阿樂他老爸那間破舊的砂石工廠裡，
常熄火的那台傾土車幫忙載土過來，填堆充數的，
學校原本只有一塊三百公尺的PU跑道，和東禿一塊西缺一塊的操場，
加上臨時成軍的小朋友，
用『草草了事』這句成語來形容是再貼切不過。
我屈就在休息區裡，蜷曲著身體，吸著杯水，
眾人的汗味複雜又惱人，有酸菜味、魚腥味、腐爛的肉味、
壞掉的奶油味、帶血的膿流出傷口的臭味，
加上悶熱的天氣，讓這些汗味在休息區裡久揮不散，
我試著憋住氣息，想些美好的事情，
田園的氣息、雨後的清涼、新鮮的青草味、揮舞著翅膀的蝴蝶、久野文子的吻。
但天氣實在太熱，再多的望梅止渴也不足以滿足渴望，
從進來球場之後，我就覺得身體的水份不斷地在流失，
從全身的毛細孔，像堵不住的洪水，源源流出，
似乎喝再多的水都沒辦法解渴，
我們不是來打壘球的，倒像是來做黑子對人體損害的活體實驗。
教練向對方的領隊客套地打招呼，意思差不多是比賽的結果不重要，
重要的是促進彼此學校之間的互動，藉著比賽來更了解雙方，
以及增加情感交流之類的。
教練笑嘻嘻走了回來之後，如川戲變臉般臉色大變，
我們還沒意會過來，他已經戴上一張兇神惡煞的臉譜，
休息區裡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球員們不再各自做自己的事，
聚精會神地盯著教練瞧。
怪了，不是這場比賽結果不重要嗎？有必要這麼嚴肅？
「大家現在把眼睛閉起來，把心靈沉澱下來。」同學們乖乖的照做。
「想一想，八國聯軍的時候，他們是如何對待我們中國人？
七七盧溝橋事變是誰引起的？南京大屠殺是誰幹的好事？
精武體操會的大俠霍元甲就是被誰害死的？！我們要不要報仇？！」
「要！」大伙同仇敵愾。
「我們是不是東亞病夫？」
「不是！」異口同聲。
「打贏比賽，釣魚台就是我們的！」
「釣魚台！釣魚台！釣魚台！」
「出去吧！殺進球場直取他們的人頭！」
「取他人頭！取他人頭！取他人頭！」
隊員們如猛虎出閘衝了出去，殘餘的殺氣還隱隱約約留在休息區裡，
我是後補球員，通常是用來代打和端茶水，因為我的守備能力十分之弱，
弱到連滾地球我都可以漏接，隊友的傳球也沒一次進得了手套裡，
因此在對球隊的防守毫無貢獻能力的我，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板凳上，
替隊友們煮紅茶，吶喊助威，因為我除了煮紅茶了得以外，根本沒練過什麼球。
萬般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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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高級伴讀書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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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只有在無名 P_cu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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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 218-175-233-251.dynamic.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