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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霸凌割喉手。 蔡子傑的新綽號。霸凌割喉手。當然,除了蔡子傑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這 是他的綽號。對其他人而言,霸凌割喉手都只是報紙和電視新聞裡的一個變 態殺人兇手。或許有人暗自認同他的做法,視他為正義使者,但是這種聲音 頂多私下說說而已,表面上,社會大眾還是一面倒的譴責聲浪。不過這一次 ,受害家長發聲了。植物人學生的父親在攝影鏡頭前鞠躬感謝霸凌割喉手, 或許是因為兒子才出事不久、或許因為植物人確實比拍A片嚴重許多、或許 純粹因為這個家長比較敢說,蔡子傑不能肯定。但是他知道,每當他看見電 視上重播該家長鞠躬道謝的畫面時,他就會微微點頭,輕輕說聲「不必客氣 」。 「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們一家人都由衷感謝霸凌割喉手!當學校不做事,警 方不處理,政府推卸責任,媽的連健保都不給付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出面 為我們家、為我兒子做了點事!社會病了,不管你們認不認同,台灣現在就 是需要這樣以暴治暴的英雄。你們現在拼了命的譴責他,有沒有想過明天你 家孩子或許就因為他的關係逃過一劫?因為他而沒有變成植物人?不管你是 誰,我感謝你!我們一家人都感謝你!」 蔡子傑點頭。「不必客氣。」 當一個殺人魔得到綽號之後,社會大眾就會開始嚴肅看待這個罪犯。警方也 變積極了,除了加派車輛巡邏轄區學校之外,還指派員警進駐學校,專門「 照料」需要特別關照的學生。霸凌事件發生率終於開始下降,不管是因為恐 懼霸凌割喉手還是因為警方進駐的關係。社論開始討論以暴制暴的議題,人 們依然譴責霸凌割喉手,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割喉手的做法有效。長久以 來第一次,有人成功地遏阻了校園霸凌事件。沒有人認同他的手段,至少沒 有公開認同,但是那又怎樣?老子辦到了! 那幾天蔡子傑笑得非常開心。他甚至放鬆一切,享受滿足,沒有立刻進行下 一個計畫,每天就是開車兜風,找家順眼的店,坐下來寫小說。他覺得就連 剛開始寫小說時的熱情都再度回到心中了一樣。 一段日子過後,隨著興奮的情緒逐漸冷卻,他開始想起無良通路商來了。霸 凌的事情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他沒有必要繼續鎖定國中生,進而增加自己的 風險。他要轉移目標。他打算用以暴制暴的方式處理的可不只是不成熟的霸 凌小鬼而已。他打算趁機更正一些社會問題。「反正都要殺人,」他對朋友 說。「順便伸張正義囉。」 他確實有發現他沒有遵守朋友一開始提出的一條規矩:要有耐性,不要短期 內連續犯案。但是他故意裝作沒注意到,而他朋友也沒刻意提醒。他們還在 嘗試階段,他們還不打算放慢腳步。但是有時候腳步也不是想加快就可以加 快的。問題在於,他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無良通路商。通路商事件只是出版 業的圈內事而已,上不了報紙版面,也沒有吸引網友的爆點,所以沒人發起 人肉搜尋。對方倒閉跑路,自然不會笨到使用從前的網路代號與郵件通訊。 蔡子傑知道通路商的名字,知道後來開設子公司的負責人的名字,但是要從 這條線去找出他的行蹤,蔡子傑就必需出面跟人接觸,然而這樣做的話有可 能導致他身份曝光。可是不親自出面的話,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透過網路去 查一個跑路的人的下落了。 他在想,如果無良通路商會跟子公司負責人保持聯絡的話,或許可以透過監 視對方的電子郵件或是電話把他給揪出來。這兩種技術他都不懂,但是未必 不能搞懂,尤其是電子郵件的部份,理論上他只需要透過電郵植入木馬就可 以了。至於實際運作起來難度有多高呢?先上網做功課再說。 做了幾天功課,有點不得其門而入。反正他殺戮的渴望已經獲得滿足,暫時 而言也不急著殺人。於是他就白天正常寫作,晚上閒暇之餘就研究駭客技巧 。這是一個不管想要研究什麼都可以在網路上找到DIY方法的年代,問題在 於會不會找而已。蔡子傑沒有學過寫程式(事實上,他曾網路自修寫過 Hello World程式,然後在寫九九乘法表程式的時候就自己知道該放棄了) ,自然不奢望成為電影裡的那種電腦魔人。但是人必需對一件事情有一定程 度的了解才能提出正確的問題,不然在網路上亂問一通只會被人當成白目而 已。一段時間過後,他加入了一個駭客論壇,終於找出了他所需要的木馬本 體以及用戶端程式。他透過某個彈出式廣告超多的大陸網站取得所需軟體。 假裝某出版社編輯,按照說明寄發電子郵件給該子公司負責人,結果輕輕鬆 鬆就被防毒軟體擋了下來。 他在論壇中提出疑問,第二天收到某駭客寄來的私信。對方聲稱可以幫他寫 一套保證能夠運作的監控木馬,當然要付錢。蔡子傑查詢對方在論壇過往發 言,確認他是英文母語國家的人,絕非台灣人,於是同意以Paypal新開帳戶 付款。銀貨兩訖之後,蔡子傑終於展開監控對方電子郵件的無聊工作。 *** 這天晚上,許淑芬早睡,蔡子傑步出書房,剛好遇上蔡羽珊開門出來。兩父 女互看一眼,蔡羽珊立刻低頭,但是蔡子傑已經看出女兒雙眼紅腫,顯然在 哭。蔡羽珊轉身要走,蔡子傑連忙移步擋在女兒面前。蔡羽珊偏頭規避他的 目光。蔡子傑伸手輕拍她的手臂。 「小珊?」蔡子傑柔聲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爸,」蔡羽珊還是不看他。「我沒事。」 蔡子傑湊到她的臉前,迫使女兒面對自己。「怎麼哭了?」他盡可能在聲音 中投入感情。「告訴爸,好不好?」 蔡羽珊把頭偏向另外一邊,停頓幾秒之後,伸手擦拭眼角。「爸,我說過了 ,你不關心我沒關係的……」 「我想要關心。」蔡子傑打斷她。「給我一個機會關心,好嗎?」一看女兒 沒有立刻拒絕,他退開一點又道:「一杯咖啡的時間?來客廳?我去泡咖啡 。」 蔡羽珊看著父親跑去開櫥櫃、拿即溶咖啡包,原地呆立片刻,接著快步走過 去。「爸,我來泡就好。你先去坐吧。」 蔡子傑微微一笑,交出手中的即溶包,走到沙發坐下,默默看著女兒去廚房 拿杯子,到熱水器旁加熱水。她帶著兩杯咖啡回去廚房攪拌,攪完了又在裡 面待了一會兒。蔡子傑聽到開水龍頭的聲音,心想女兒大概在洗臉。 蔡羽珊端著兩杯咖啡出來,遞給蔡子傑一杯。「爸,喝咖啡。」接著在左側 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蔡子傑笑呵呵地接過咖啡,輕輕聞了聞,當然是一樣的味道,不過他就是覺 得格外的香。他也不嫌燙,先淺啜一口,望向女兒道:「這是妳幫我泡的第 一杯咖啡。」 蔡羽珊張大雙眼:「喔?好像呢。我只有熬夜念書的時侯才會泡咖啡。」 「念書是學習,不應該熬夜。」蔡子傑微笑:「當妳開始熬夜念書,就表示 妳念太多書了。」 蔡羽珊神色懷疑地看著說出這種不像父親該說的話的爸爸,片刻之後說道: 「其實,爸,我熬夜通常不是為了念書。」 蔡子傑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蔡羽珊喝口咖啡,深吸口氣,主動說道:「沒啦,爸,只是跟男朋友吵架。 哭一哭就沒事了。」 蔡子傑有點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句稀鬆平常的話會從十五歲的女兒 口中說出來。「為了什麼吵架?」 「小事。」蔡羽珊立刻道。「應該……算我無理取鬧吧,我想。」 蔡子傑搖頭。「不要讓男生讓妳相信是妳在無理取鬧。永遠要做個充滿自信 的女孩,知道嗎?」 蔡羽珊語氣不耐。「爸,這種話乍聽之下很有道理,但是……談戀愛就是沒 有那麼理性嘛!你老是愛講這種作家會講的名言佳句,好像在把我當作讀者 唬弄一樣。如果你真想關心我的話,就不該老是一副說教的模樣。」 蔡子傑連連點頭。「原來我讓妳有這種想法。」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想法。」蔡羽珊低頭喝口咖啡,繼續說道。「其實, 爸,我知道上次吃牛排的時候,我講得太過份了。我也不是非要拒絕你的關 心,只是……或許是傳說中的叛逆期吧,我心裡對你和媽就是抱持一股莫名 其妙的怒氣。」她右手輕輕一揮。「你看客廳,我們一家三口多久沒有一起 聚在客廳做任何事了?你有你的書房,我窩我的臥房,客廳是媽的……我每 天回家都不覺得我是回到一個三口之家。我覺得我待在家裡任何地方跟我一 個人窩在房裡沒有什麼不同。我甚至懷念你們以前三天兩頭大吵一架的日子 ,起碼那時候家裡還熱熱鬧鬧的。如今,家裡空蕩蕩地……好像空屋。」 蔡子傑愣愣看著女兒,一時無言以對。他覺得女兒長大了。他責怪自己竟然 沒有想過女兒已經到了可以察覺這些事情的年紀。或許女兒說的不錯;或許 他真的不關心她。畢竟,他要漠不關心到什麼程度才能忽略掉女兒逐漸長大 的事實?如同她的身體一樣,女兒的心靈也開始變成大人了。 「所以,」蔡子傑輕聲說道。「妳交男朋友。」 「至少我可以肯定……」蔡羽珊抬頭看她爸一眼,隨即又盯回咖啡杯。「肯 定我毫無保留地愛他。他不會給我遙不可及的感覺。跟他在一起,我覺得很 踏實。好像整個世界都更加真實一樣。」 蔡子傑看著女兒,良久說不出話來。她可以毫無保留地愛上一個認識沒多久 的男孩,卻不能肯定還愛養育自己十幾年的父母?難道他對女兒來說當真那 麼遙不可及,不能讓她的世界「更加真實」?毫無保留地愛……他突然發現 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有多久不曾毫無保留地愛上任何人了?當然, 結婚這十幾年來他不可能愛上什麼人,但是那之前他似乎也都是在「有所保 留」地愛人。隨著涉世越深,他保留的就越多。物質上保留,心理上保留, 有時連生理上也保留。毫無保留的愛……似乎只存在於蔡羽珊這種對一切的 一切都非常強烈而又單純的年紀。 蔡羽珊看他不再說話,雙手捧著咖啡杯起身。「爸,我想先……」 「珊,」蔡子傑打斷她。「告訴爸,初戀是什麼感覺?」 「不用吧?」蔡羽珊說。「初戀的感覺絕對不可能忘。」 蔡子傑很想說:「妳無法想像歲月會讓人遺忘多少事情。」但是他沒說。他 不想打破女兒浪漫的信念。他只是微笑說道:「我想聽妳說。」 「初戀……」蔡羽珊閉上雙眼,面露微笑。「就是每當閉上雙眼,就會想到 對方的容顏,跟著嘴角上揚,燦爛微笑的感覺。」她說。「什麼都不必擔心 ,什麼都不必在乎。即使生活再不順遂,你也深信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一切 都會好起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嗎?」蔡子傑輕聲說。 「嗯。」蔡羽珊點頭。她看著父親,欲言又止。最後她鼓起勇氣,說道:「 爸,最近我真的覺得……你和媽所需要的,或許……或許就是一段新的戀情 。我不是要鼓勵你們外遇,但是你們的生活中顯然缺乏愛情的滋潤。我希望 看到你們燦爛地笑,希望你們相信一切會變好。如果你們沒有辦法在對方身 上找到這些……」 蔡子傑伸出一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看著自已女兒,以一種全新的角度 看著自己女兒。片刻過後,他點頭微笑。「爸覺得,或許妳才是我們一家三 口裡最成熟的一個。」 「別傻了,爸。我只是最單純而已。」蔡羽珊笑。「單純,而且被戀愛沖昏 頭。」她朝向房間走出幾步,接著回過頭來。「爸,早點睡。還有……謝謝 你一直沒有反對我跟他交往。」 「我如果反對,妳會跟他分手嗎?」蔡子傑不抱任何希望地問道。 「不會。」蔡羽珊毫不遲疑地回答。 蔡子傑聳肩。蔡羽珊繼續回房。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牆角前,蔡子傑說道:「 女兒呀,看哪個週末有空,請妳男朋友來家裡吃飯吧。」 蔡羽珊愣了一愣,展顏歡笑。「我以為你不會問呢。」說完步入房中。 她帶上房門,不過留下一條門縫。 蔡子傑獨自坐在客廳,靜靜享受女兒泡給他的第ㄧ杯咖啡。 ***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放下咖啡杯,轉向另外一邊的單人沙發。朋友默默坐 在那邊,笑盈盈地看著他。 「怎樣?」蔡子傑問。 「沒呀。」朋友說。「看你開心的。」 蔡子傑嘴角上揚:「我女兒從來沒有跟我像今天這樣聊天。」 「是呀。如你所願,你更了解你女兒了。」朋友說。「就像你想更加了解獵 物一樣。」 兩人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蔡子傑坐正。「有什麼話就說吧。」 朋友看了他一會兒,點頭說道:「要真讓你順利找回幸福的家庭,你會放棄 這一切嗎?」 蔡子傑揚起眉毛。 「停止殺人?」朋友補充道。 蔡子傑緩緩將目光移往桌上的空咖啡杯,接著又轉回朋友臉上。「一個非常 非常好的問題。」他說。 「我這麼問是因為殺人不比抽菸,不是說戒就戒得了的。」朋友說。「你跟 我一樣清楚,殺人是全世界最爽的癮。難道你能夠再回去過之前那種自我閹 割的生活,毫無色彩的人生?難道你想嗎?」 蔡子傑緩緩搖頭。「這並不表示我不能追求幸福的家庭。」 「不。」朋友說。「但是會讓事情變得複雜。」 「所以我說了,」蔡子傑說。「非常非常好的問題。」 「只是提出一個想法,也不必急著想。」朋友說。「但你有空就想一想吧。 」 「好。」蔡子傑說。「我會。」他側頭看著咖啡杯。「我會想想。」 *** 第二天早上,監控電子郵件的行動終於取得成果。一封未署名也沒有標題的 郵件出現在子公司負責人的收件夾內,內容很簡單:「下午三點,來。」蔡 子傑追查寄件IP,跟負責人通訊錄裡所有生意夥伴都對不上。當然,這封信 也可能是負責人的姘頭找他開房間。如果是這樣也好,蔡子傑可以利用這個 把柄去逼負責人交待通路商的下落。午飯過後,他驅車前往該子公司堵人。 兩點二十分,負責人開車離開公司。蔡子傑跟了上去。他們一路開到新莊, 穿街走巷,最後停在馬路旁邊。蔡子傑看著負責人下車,提著一箱東西走到 對面去按一間公寓的對講機。蔡子傑車上有一袋這幾個月來添購的監視設備 ,包括望遠鏡、單眼相機、指向集音器等一應俱全。蔡子傑手頭並不寬裕, 這幾個月的「行動經費」已經是背著許淑芬動用退休帳戶了。被發現怎麼辦 ?被發現再說。透過望遠鏡,他看見對方按得是三樓的電鈴。公寓大門開啟 ,負責人走了進去。蔡子將望遠鏡移向三樓陽台,只見一個中年胖子推開紗 門,出來開鐵門。蔡子傑對照無良通路商之前部落格上的照片,確定是他本 人。 蔡子傑開始觀察附近地形以及路口攝影機分佈的狀況。 沒過多久,負責人告辭離開。無良通路商送到門口,隨即回到公寓裡。負責 人駕車離去後,蔡子傑又在車裡坐了片刻,盤算接下來的行動。片刻過後, 他開車前往在南港新租的公寓。汐止小屋死過人,他不確定自己第一次棄屍 會不會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引來警察,所以他決定暫時不回汐止小屋。 來到南港公寓後,他開始沐浴更衣,易容改裝,打包揹袋。儘管他說想要接 觸目標的內心,但是一來他對無良通路商的內心不感興趣(因為他不是女人 ?),二來他不肯定跑路中的對方會在那間公寓停留多久,所以他決定立刻 動手。就當這次完全是為了伸張正義吧。 他搭乘計程車前往新莊,在距離目的地數條街口外下車,徒步走過去。他在 對方公寓斜對面的咖啡廳坐到天黑,注意期間進出該棟公寓的住戶。沒人進 入三樓那一戶。無良通路商應該是獨居,畢竟,他在跑路。 一直等到九點多,通路商公寓的客廳始終沒有亮燈,不過隱約可以看出屋內 還有燈光,大概是待在臥房裡。馬路上交通量變少了,行人也不多。正好此 時公寓大門半掩(總是會有住戶不關公寓大門),蔡子傑當機立斷,付賬出 門。他過馬路,進公寓,上三樓,就著樓梯間窗戶打量下方街道。公寓三樓 以上的外牆不像二樓那麼好爬。不過自從上次爬過霸凌少女家後,蔡子傑就 開始固定去運動中心練攀岩。兩個多月下來,雖然沒有練到史特龍或克魯斯 在電影裡面那麼神的地步(誰練得到?),但是從公寓外牆跳到陽台這種基 本動作已經難不倒他。他戴上手套,調緊揹袋,看準時機,翻出窗外,隨即 向旁一躍,輕輕巧巧地進了對方陽台。蔡子傑蹲在紗門外打量屋內。客廳和 餐廳都沒開燈,更裡面有扇門內傳出燈光,還有流行音樂。蔡子傑冷冷一笑 ,拉開紗門,走了進去。 他拔出料理刀,來到門邊,深吸一口氣,轉身步入房中,隨即愣在原地。 他背心發毛,冷汗直流。 這是一間平淡無奇的臥房,有床、書桌、書櫃、衣櫃,傢俱齊全,但是個人 物品卻不多,顯然房子的主人並不打算長久居住。此刻所有傢俱上滿滿的都 是血跡,整間臥房已經被血染出一種暗紅的色調。一個上身赤膊的男人被綑 綁在椅子上,臉部血肉糢糊,已經認不出是不是無良通路商。男子腳下攤了 一堆暗紅色的物體,顯然是從他肚子上的傷口流出來的。他的喉嚨上有著一 道蔡子傑非常熟悉的傷口,依照距離與角度研判,血液應該會噴到門口才對 。蔡子傑低下頭去,發現自己已經踩在噴濺的血跡之上。他慌了。 「操......」朋友目瞪口呆地道。「這可得學著點呀......」 蔡子傑隱隱感到一股噁心,不過還不至於到要吐的地步。他後退一步,試圖 讓自己冷靜下來。就在此時,他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響。在他來得及轉身 之前,一塊布已經從後方蓋住他的口鼻。蔡子傑反手出刀,卻被人扣住手腕 ,待要掙扎,突然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 戚建邦/Benny Chi 歡迎來我的部落格玩唷! http://epicsword.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2.53.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