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號旋轉壽司〔29〕選擇性失憶
我和申寰宇離開警察局時,程卉正好也要下班了。
「鈴鐺!妳要加油。」程卉語重心長的。
「加油?妳才要加油吧!現在趕緊坐車回家,還看得到最新的韓劇首播『冬季戀歌』。」
我有點睹氣的挖苦她。
「看不到我可以看重播的!」程卉的臉色有些黯淡下來。
「真好!看不到的戲劇節目可以看重播,我的人生卻無法倒帶。」我的心沉重起來。
月光忽明忽滅的映照在我臉上,我的苦不堪言讓我再也無法強顏歡笑。
我坐上申寰宇的車子,程卉站立在車後頭,透過微亮的後照鏡,我這才發現程卉恢復了她
的感性的一面。她用手指拭著眼角的淚,就像是看戲看得太投入時,跟她說了好幾次,淚
水氾濫時要我紙巾擦的。
「再等我一下……我不會和她討論這案件的。」我希望申寰宇再給我和程卉一點時間,我
拿起一包面紙走向程卉。
「家裡的面紙盒用完了,要自己去買知道嗎?」程卉的家事只會做擦地板,好讓她躺臥在
上面看韓劇、練瑜伽。
「鈴鐺!我等妳回來──還有櫃子裡秋天的衣服。」程卉忍不住哭紅了眼。
我喜歡這樣子的程卉,想哭就哭,不必扳起臉來公事公辦。
回到申寰宇的坐車,我要求申寰宇載我去醫院,我要和金豔麗對質。
「她現在還不能會客,要一星期以後。」申寰宇已經打聽清楚了。
「寰宇──金豔麗為什麼這麼恨我,明明不是我做的。」是因為申寰宇嗎?
「我並不覺得金豔麗是真的喜歡我,而是她一向高高在上慣了,她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想別
人擁有。再加上過度自我膨脹,作品被揭穿是東拼西湊,女王的威信掃地。」申寰宇分析
著金豔麗的心態。
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也不可以愛她,這是多麼偏差的心態。
這七天好像度日如年一般,我等著金豔麗離開加護病房。
「寰宇!有件事我還沒有說完──羅沙礫……他來過這兒。」羅沙礫自稱得到胃癌之事,
我暫且不表,這畢竟是牽涉到個人的隱私問題
「羅沙礫?」申寰宇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是他拿著壽司餐盒來探望我的,並沒有別的意思。」我說不出我和他一起跳著午后雙人
舞,我慚愧的把臉埋在申寰宇的胸口。
「你呢?你不是也有事要告訴我?」我撫摸著申寰宇的硬朗的肩胛骨。
「鈴鐺……」申寰宇停頓了一下。
「寰宇,我在聽──」申寰宇把翻轉過身抱在胸前,我的頭髮磨蹭著他的臉頰。
「如果有一天,我出門晚回家了,妳會等我到什時候?」申寰宇突然問我。
「我一定又等你等到睡著!」我呵呵的笑說。
「那很好!妳一定要照吃照睡,不要讓晚回家的我,看到一個瘦骨嶙峋憔悴不堪的鈴鐺。
要不然,鈴鐺一搖晃連骨頭都散了!」申寰宇把我抱起來旋轉。
「快放我下來──」我們好像站在旋轉床舖上。
「不放──妳答應我,不管等多晚‘、、等多久妳都會正常過日子,不會自己一個人傷心
難過不吃不睡。」申寰宇把我轉得頭暈目眩,他說什麼我都答應。
「我會把床舖暖好等你──夏天就快要結束了,我這人是從秋天開始就準備要過冬的。」
我的春夏秋冬都要和申寰宇一起渡過,我們是四季的戀人。
「妳為什麼要說謊?」這是我見到金豔麗時的第一句話。
「笑話!在樓梯間妳沒有推過我嗎?」金豔麗一直在照鏡子,嚷著要做雷射手術除去臉上
細微的疤痕。
「那是妳一直對我拉拉扯扯的!」金豔麗真是惡人先告狀。
「我只記得妳推了我一把!」金豔麗把後半斷銷聲匿跡了。
「那妳不記得妳抓傷我的眼睛嗎?」我覺得她醒過來比不醒過來還糟糕!
「我是『自衛傷人』,你說對不對啊!寰宇。你是律師最明白了!」金豔麗知道申寰宇是
我的辯護律師後,想要把他搶過去幫她寫民事訴狀。
「醫生說妳得到『選擇性失憶』,只記得妳想要記得的部分是嗎?」申寰宇沉著冷靜的詢
問金豔麗,不像我是氣急攻心。
「也許哪一天我會全部想起來的,寰宇,你可要常來看我,幫幫我啊!」金豔麗不再理會
我了,自顧的和申寰宇閒話家常!
「我最記得你的事了,我們從國小開始就是公認的『班對』。只可惜我當時太優秀了,爸
媽和老師都反對我太早談戀愛。」金豔麗怨天尤人的。
申寰宇竟然沒有駁斥她的一廂情願,彷彿聽得出了神似的。
「寰宇──」離開醫院我向申寰宇抱怨。
「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申寰宇是想先安撫住金豔麗,別再節外生枝。
「她的選擇性失憶,太矯揉造作了!」我覺得金豔麗可能是偽裝的。
「真正可怕的人並不是她──」申寰宇意有所指的。
「那麼是誰?」是誰讓我活在「楚門的世界」中。
申寰宇好像有事情沒有完全告訴我,我在他深鎖的眉間感覺得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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