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時光在我和一旁的水果商人聊天聲中流過。等到淚痕拿回他寄放在我這裡的補給品時，他
已經準備好要再次挑戰『海洞四樓突進作戰』了。
這次海三進海四的通道，平靜異常，不像第一次來時到處都是人魚。水流聲在傳點封印的
彼端漫延著，滿滿地，像是再度進入危險新世界的緊張感。
「……準備好了嗎？」
「嗯！」
「一、二、三！進！」
又是一口氣浸入冰涼的感覺…沒有窒息，卻仍牽動身體不由自主的摒氣；試探性地睜眼
── 即使知道現實裡的自己，無論怎樣都會安然無事。仍然害怕著接受眼前的一切…早
已看過一次的光景：蒙上濃濃深藍，鬱得有點冰冷的世界。
光明透入眼簾，然後是海底黑中帶藍的岩石。意外地，門口附近沒有怪魚徘徊。
「嘿！這次比較好運！」
「好美喔！」
「嗯。不過，有點藍過頭了。」淚痕的話，突如其來的意味不明，我沒追問，兩人又往深
藍的更深處走去。衣裳在藍色太空中不規律地擺動著，我們的步伐卻很穩實。路上看到不
少騎士、刺客努力地在單打怪魚。好奇觀望的同時，卻沒落後我的腳步。
「就是這啦！海四月台！」淚痕忽然歡呼一聲，朝著眼前一座白色石造遺跡衝過去，接著
轉向旁邊的窄高台。那裡早已站滿冰雷法師和少數幾個弓箭手。
才剛站到高台上，遠遠就聽見「魚火車來啦！」的喊叫，接著一團黃色的東西，對比著海
底的深藍及慵懶，在視野裡漸漸擴大……
越過海藍所阻隔的視線，赫然發現，那是一名騎著度度鳥，全身沾滿鱗片的男騎士，背後
是一大群的金色怪魚，還有人魚、烏賊、劍魚、海馬……
「淚痕快走！他要拖怪來撞我們了！」
想站起來往回頭路跑時，水中忽然閃過短暫發麻的刺痛，快速地流過全身──
接著，在場每位法師都開始誦念：
「以活躍與力量為名的精靈啊
舞動你能懲戒於一瞬的力量
雷擊術！！」
雷光降下，霹靂啪啦地聚成一大團白光，再像水母似地伸出細細的電絲，穿梭在月台下滿
滿的魚群之間。騎士不知道是在閃避雷電，還是閃避仍有餘力亂刺亂咬的落單魚隻，在一
條條電光中拚命繞圈；他抬頭看見我，連忙狂叫幫補。
我快速地站起身，給他回復最大量的治癒術。電光消逝……留下滿地的殘渣。
「啊…不行了！等一下HP。」騎士開始撿地上那些『血管』、『墨水』什麼的，看起來好
像比以前伙伴們打到的東西值錢。
「火車頭辛苦啦！」
「謝謝喔！」
「剛才的服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喔！之前的那位服事他回教堂去二轉，不知道會不會回
來就是…現場已經沒人幫我補血了…」
說出這樣的話之後，我才驚覺我竟然沒考慮到自己的能力有限：
「沒關係，我幫你補吧！」
「呵呵。」旁邊有人打出注音文。淚痕沒說什麼，只是苦笑地看著我。
「這樣有點不好意思呢…」
「那這樣吧，服事妳幾級？等級差不多的人可以讓她吸經驗值。」一個女弓箭手發話了，
但我所注意的是她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柔兒！？」
「嘿嘿！」她頑皮地奸笑。旁邊已經有人朝我送出組隊訊息。
「隊長是淚痕…」
「我們分別是33和34級，要入的請報名字好嗎？」一時之間，月台上亂成一團，沒人注意
到高壯的白色身影穿過這個狹窄卻熱絡的空間。
「喲？這不是在蟻洞遇到的法師？那位初心者呢？」
「呃？」淚痕在忙著組人時，那個身影突然冒出這一句。
「請問你是哪位？」我邊問邊看著自己快要見底的SP冒汗，不知道夠不夠用啊！
「是我啦！在蟻洞遇到的那個商人。我剛去二轉成鐵匠，來這裡吸％的。」
月台下的度度鳥站起來，甩甩頭蓄勢待發。坐在上面的騎士抬頭看我們：「唉…真好！哪
像我必須來這裡拉火車賺錢。樓上的！你們快電到守盔，我就不用在這裡辛辛苦苦打工
了。」
高喊一聲「霸體！！」後，還來不及看到胸前盔甲上浮現的『忍』字，他就往深遂的海底
遠處奔去……
看著自己的SP龜速回升，慢到像在等待一顆種子發芽。因此我只好不停地廣播自己的SP
量，表示我是真的不能再放治癒術了。幸好大家都很體諒，並沒有魚一闖進月台就狂叫『
救命』、『快補』之類的。
果然經驗多了，即使互不相識的人們，也懂得彼此讓一步呢！
「SP34，只能再補一次喔！」
淚痕緊接在我後面發話：「還有請集中點，少到平台那邊去，怪會衝進來…」
『火車』帶著滿滿的魚群回來，接續滿天的雷光，然後幾道治癒術的綠色光芒，再一次的
『霸體』，又衝。
不知道重覆過幾班次的火車？每次我都謹慎地注意著遠方騎士的身影。火車又帶來一大群
人魚，身邊的法師團也開始誦念咒語…
「啊！！」
「騎士先生！？」
我慌忙站起來，在雷光中找尋他的身影，舉起雙手正要治癒時──
「謝謝謝謝謝謝！我省下守盔的錢了呀！！有人有放大鏡嗎？」
雷光才剛剛消失，騎士馬上伸手撿起魚群屍骸中最顯眼的『頭飾』；反倒是剛才在撿的那
些『血管』、『墨水』的，現在連理都不想理它們。
「放大鏡沒有，不過我會鑑定。」鐵匠站起身：「不介意的話，讓我看看吧？」
騎士看著手上的未知頭飾，顯得有些不信任：「我的確看到它是從人魚身上噴出來的…」
「也要鑑定過才能裝備吧？」鐵匠倒是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或許生意做久了，在商場上也
難免看過客人這樣的反應吧？
騎士露出凝重思考的表情…最後瀟灑地一揮，一個沾滿爛泥的東西飛上月台來。鐵匠熟練
地接住，戴起單眼眼鏡，仔細地在那個黑黑髒髒的東西表面磨來磨去。大家都摒息看著鐵
匠手裡的未知頭飾，慢慢浮現它本來的光澤…
「恭喜你啦！是守盔沒錯！」此時鐵匠已經把它磨回原來的樣子：半透明的海綠色魚耳。
他將這個名為『守護劍士頭盔』的頭飾丟回騎士手上，騎士快速地別開兩鬢的頭髮，將這
對魚耳戴上去。
「耶！」他高興地騎著度度鳥繞圈圈，大家不禁也笑了出來。
「今天我就幫大家拖怪拖到累趴吧！」
「好耶！！」柔兒高興地叫著：「那海靈也要快點練喔！我快40級了，妳升級之後，我們
再來組。」
「嗯！」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是在歡笑中度過。雖然和不認識的人組隊練功，也是在歡樂氣氛下
看著螢幕左上方的經驗值條慢慢變長。不過，和淚痕在一起，還有第一次組隊時認識的柔
兒，熟悉的是『曾經共同擁有記憶』的感覺…
這些感覺，比起光是隨時注意隊友的HP，以及等待永遠滿不了的SP，還要珍貴…
沉在深藍海底的景色，和那個純文字的世界非常相像，但這裡沒有言不及義的彩魚，特別
是那尾到處向人微笑的玫瑰魚；我雖然選擇同樣輕淺的淡藍，卻只能泡在海底的沙堆中不
知所措…
明明在同一片藍色之中，『她』和我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縱使，現實中的我們，很
近。
轉頭望著法師群中的淚痕，他在現實裡可能和我是平行線，或許住在國外也說不定；但他
很靠近我。至少…不會讓我有那種…人在身邊，心卻遠曳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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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 140.128.194.148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