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
真是不可思議，我在海四的深藍色中度過了一夜…
醒來時，月台上什麼人也沒有。
不管從哪個角度望過去，景色最後一定會消失在深藍之中。就連近身的東西，也透著一抹
深藍。視線所及，什麼都沒有……
忽然移動腳步，抱著可能被突然出現的魚一口咬趴的心理準備，走到月台之下…
為什麼？我不知道，但那一片深藍色，鬱得和我的世界很像。走下月台，水好像變得更冰
涼、更凝重…
離開熟悉的月台，離開眾人共同歡笑的地方……也離開了淚痕的所在之處…
在舉目無盡的深藍世界，漂著這身和淚痕一樣淺褐的披肩及長裙，我伸出雙手，擁抱。
擁抱著什麼呢？
苦笑，我什麼都不再擁有，要擁抱誰？擁抱著什麼？
好朋友嗎？的確以前是的；來到這世界之前、來到現實中的一年多之前，那個有點驕縱的
女孩…
現在，還是好『朋友』嗎？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是好…
「好早呀！海靈」雨霜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不用上班上課嗎？」
「要啊…」雖然笑著，但仍是鬱藍色的。在和這世界的人對話時，很難避免談到現實。我
不是討厭現實…而是不能接受，那個閉鎖了的空間，空蕩了的世界，環繞著不再需要我的
空氣。
「我今早沒課，等等要回地面上，然後帶露光草和紅日去主城賣東西。接著就會掛
網了。」
「啊…昨天還沒問完工會的事。工會很好嗎？」
「不一定，看該工會的會規。」和淚痕的答案相同，雨霜這次倒是沒有想拉我進去的
意思。
「我們工會的成員，其實本來就是群聚一個網站的站友，所以組工會只是方便聊天啦！我
們不吸工會經驗值的！」
「那，為什麼可以吸工會經驗值？」
「唔…妳真的不知道工會到底是什麼嗎？」
那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的制度。雨霜回到月台上，又找書又畫解說圖地講解好一會兒。
果然真如淚痕所言『說來話長』，因為許多地方都有類似工會的機制，但名稱和內容有些
許差距。
「以後會有工會戰，所以工會才會有吸經驗值的功能？」
「是。不過我們答應會長不打架滴！我們只是開來聊天。另外有些工會會對商人和服事要
求嚴格一點…」
怎麼連這句話也和淚痕講的一樣？
雨霜繼續說著因為工會戰時，牧師很重要，而運作經費要靠鐵匠云云…
月台入口猛然衝進一條金色怪魚，在我們迅速起身，準備各自用『瞬間移動』逃走時，怪
魚突然喊出「定位陷阱！！」
「耶？」
聽到怪魚竟然發出這麼甜美的嗓音，也沒有朝我們追過來，雨霜和我面面相覷。
「那條魚是怎麼了？」我小聲問著，怔怔地瞪著待在原地發抖的怪魚。直到牠發出慘叫倒
在月台上，我們才知道，怪魚背後原來是一位有著金色長髮的女獵人。
和女鐵匠一樣露著細腰，但她所展現的，不是豪邁的氣魄，而是穿梭於山林之間的敏銳靈
巧；銅色上衣緊緊包裹著豐滿的胸部，白色短背心則撐起讓老鷹飛降停棲的護肩，俏麗的
咖啡低腰褲裙，更加強腰部的曲線；腳上踩著一雙馬靴，喀喀的足音向著我們走來。
「請問柔兒是在這裡練功吧？我叫凝語，是來收柔兒入會的。」
「咦？」我看著她手上戒指揮出的字體：『妖精之森－只收女弓女獵』
「只收女弓女獵？」我歪頭看著：「好特別的會規，因為妖精都是使用弓箭的女性嗎？」
「嗯！其實…這是我個人想創造一個與眾不同的工會啦…」
她擋在月台入口坐下，避免怪魚再度跑進來：「我現在可是為了把自己打扮成妖精，很努
力地打寶賺錢喔！雖然是奇怪的目的…不過可以把自己裝扮得很有個人特色，也是滿不錯
的！」
『個人特色』嗎？現實裡的我，忽然沒來由地微笑。
的確，這也算是我選擇這個世界的原因。
在純文字的世界裡，我隨時會被任何人取代。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至少，『她』就常常以我的名義上線和人筆戰…
「怎麼了，海靈？」
「沒事…凝語說得沒錯。我也要這麼做！」
「有這麼嚴重嗎？我只是喜歡妖精而已。目前是還沒找到什麼適合的裝備啦…」
凝語站起來在月台上走台步：「倒是這個可以拿來炫耀一下。」說著她的頭上展開兩片天
使潔白的羽翼。
「天使髮夾！！」雨霜驚叫：「那很貴耶！」
「不，這是打天使波利拿到的。我可是在波利島窩了三個月都打不到呢！」她又把天使髮
夾換下：「最後反而是帶會員去蜈蚣區練習高低差打法時，遇到天波而掉的戰利品。」
凝語坐回我們身邊：「記得喔！貴重的東西不要隨便和人交換，除非妳非常信任對方。要
買賣的話，最好請商人朋友開露天商店。直接在街上叫賣，很可能會被人用手段矇混
騙錢。」
轉頭，凝語望向深藍的無盡：「當然，這是以虛擬的網路遊戲觀點為出發，是比較功利現
實的說法啦…真正無價的東西，是真實的好朋友。只是妳很難預料別人會不會見錢眼開，
跟妳拿了東西就消失不見…」
「嗯…」想起第一次遇見淚痕，他花盡身上所有的錢買新手裝備給我。
我當然知道，這樣的行為和『算不算是好朋友』，沒有絕對的斷言。然而我接受過太多次
了，他的付出。縱使明白，那可能也只是如他所言『大哥哥性格』所導致的結果，而不是
因為我特別的關係。
這樣付出太累了，不管是現實或虛擬，都一樣……
該是回到現實的時候…走到淚痕昨天電魚的位置，輕輕伸開雙手…朝什麼都沒有的海水，
再次擁抱。
好奇怪，我似乎故意迴避著有『她』的空間。
記得期中考前的那次家聚，學弟興沖沖地聊著BBS上的趣聞，就像剛上大學時的我一樣。
令人欣慰的是，他聊天歸聊天，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朋友會強拉著他去哪邊聊、去看什麼
文章、去接受哪些觀念。
由於『她』的緣故，害現在的我也變得有點勢利眼。與她不同的是，我是對來追求她的男
孩子以財取人，而不是我天性拜金。這樣的我，算『幫兇』嗎？
倒是『她』的生活習慣…愈來愈奢侈了。上次一時興起又跑去大採購。刷爆上萬元的信用
卡，眉頭也不皺一下，只說那是男朋友自願送的，被刷爆活該…
為什麼，和高中時代的她，差別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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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 140.128.194.148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