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山城裴揚。等待遊子歸來，溫柔含蓄的風。
我躲在一座高腳房子的角落，坐在深深的鬱綠上發呆著……
在自己的治癒量達一千之後，我悄悄選了個淚痕不在的時刻，隨著第一班需要傳送的客人
來到這裡。我第一次組隊的地方，也是認識大家的地方。
注意到殭屍洞門口有不少在招募隊友的人，其中也有剛好和我等級差不多的。可是我現在
不想吸別人的經驗值…想一個人走完，羽化成牧師的道路。
還真的被淚痕騙了呢…法師是個可以獨自練功、獨自沉思的職業，而我的服事卻是與大家
對話、合作的職業，沒有時間沉思。
一路繞上殭屍洞三樓，在敵不過名符其實的『殭屍』後，認輸地退回二樓，打狸貓和土撥
鼠慢慢累積作戰經驗；從來只會坐地板幫隊友回HP的我，終於可以靠自己作戰…
當SP邊打邊補慢慢累積到滿時，衝進三樓門口，快速地用治癒打倒一位殭屍，然後趕緊退
回二樓慢慢敲狸貓；這樣重覆兩三次後，工會專用的高等精靈傳來淚痕的聲音：「跑去裴
揚做什麼？」
「啊…組隊啊！」
「組隊咧！我都還在隊伍名單上，怎麼組？不然我怎麼知道妳在裴揚？」
「呃…」連忙退出隊伍，然後傳訊回去：「總是吸你的經驗值，覺得過意不去，所以…請
讓我自己打小怪升級吧！」
高等精靈很久、很久都沒回來…
拾起狸貓的第十二個『變身葉子』，淚痕的聲音才再度傳來：
「嗯……謝謝妳的成熟。自己小心一點，嫌升得慢還是組隊或回來找我吧…」
成熟？
……我成熟嗎？
是的話，還來這個世界做什麼呢？
外面，呼喚我出去幫忙做事的怒吼，第三次響起…
昏昏欲睡地坐在殭屍洞二樓往三樓的地下泉水旁，倚著搖曳的火把等著SP…
矇矓中，有人在叫我：「海靈、海靈！」
「月聆…？」
「怎麼一個人在這？妳現在多少級了？」因慣於閃躲而輕盈的身子，月聆好像更瘦了。
「45級…」我還沒說完，月聆便興沖沖地接話：「真的嗎？我50級，剛好還可以組。來
吧！我們需要妳喔！」
『我們需要妳』……
看見這一行字的時候，睡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鼻尖酸酸的另一種矇矓…
相同的成員：銀閃、若恆、柔兒、焰、月聆家一對…還有前來幫忙當空氣盾的紅日。
一樣的衝勁，一路殺往殭屍洞四樓，無視於殭屍群突然出現阻擾；紅日和若恆總是很神勇
地在最前線開路，焰、月聆則把月聆之翼和我夾在隊伍中間。這次換柔兒和銀閃當後衛，
遠遠就把追擊而來的殭屍打倒。
「月聆之翼…不是戰鬥型的商人？」注意到他既走不快、攻擊力也不強，我回頭邊幫他加
速邊問。
「嗯！我是鍛造系。」
前面好像再也沒出現『速度激發』和『凶砍』的聲音了……？
想起海四的鐵匠大哥，我不禁失聲狂笑。月聆還很天真地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搖頭，然後
對著月聆之翼說，將來我會找他買書以外的武器。柔兒也在後面摀住嘴偷笑著。
靠近殭屍洞三樓的地下泉水時，我這才第一次聽見紅日的聲音：「泉邊常暴走，怪太多就
先飛吧！」
果不其然！泉水邊不但殭屍多，水裡還長著海葵！眼前一堆殭屍朝著我們蹦來，大家硬是
撐住打帶跑；然而殭屍數量愈來愈多，走在最後面的柔兒先被圍趴。不久，射箭速度比她
快的銀閃也敵不過殭屍群螞蟻般的包圍；接下來是把SP都丟給大家加速的我趴了，三個人
剛好躺成一直線。
拖著手推車的月聆之翼邊喝水邊衝，月聆帶著傷往後替他擋下一擊。這一下可讓月聆之翼
慌了手腳，連人帶手推車從殭屍和月聆中間硬擠過去，結果也從容犧牲；最後安然到達殭
屍洞四樓的，只剩全身都是傷的月聆、紅日、焰，還有不但滿身傷，連SP也盡空的若恆。
「我去開我的騎士來！！」月聆之翼躺在地上，臭著一張臉。
「不行！你這樣商人會升不了級！」月聆出言阻止。
由若恆蓋在我們肩膀上的符印飛出粉紅色投射字體：「你們先回去買水，裝到負重量之
前，然後四個人再一起上來…」
當我們四個躺地板的人回到裴揚城，坐在地上邊等HP、SP，邊準備充足的補品時，淚痕忽
然從熱鬧的攤販群裡走過來。
不等我發問，他就先開口說：「一個人吃冷凍蜈蚣好無聊…」
他要求加入隊伍，可是隊長若恆人在殭屍洞四樓；倒是坐著邊等HP邊買箭的銀閃突發奇
想：「對了！淚痕上次在金字塔放過『心靈爆破』吧？現在可以用『聖靈召喚』打！這樣
我們就用不著買蒼翅，可以一路打到四樓！」
淚痕還來不及回話，銀閃馬上就用紅水灌滿HP，興高采烈地直衝殭屍洞…
「等等！我還沒…」想轉頭叫柔兒準備蒼蠅翅膀，結果她也跟在銀閃後面跑了。
「月聆之翼記得帶…」拖著載滿紅水的手推車，連月聆之翼都開開心心地出發……
最後，我只好看著淚痕向卡普拉姐姐領出一大疊蒼蠅翅膀，帶著少少幾瓶紅水，嘆著氣和
我一起走向殭屍洞……
所幸他們沒有衝動到直往殭屍洞三樓，我們還有時間看他們用發白的臉收下蒼蠅翅膀。
「其實我…心爆目前只有四級，剩下都在補滿冰雷技能…『聖靈召喚』還沒學…」
這次，我們一上三樓就用蒼蠅翅膀瞬移到四樓門口，進去和安然到達的其他隊友會合。一
看見我們出現，經驗老到的若恆馬上擬定作戰計畫：「我們分成兩路進行：VIT劍士的焰
開怪，銀閃和柔兒馬上在後面射箭；另一方面，紅日會幫我們找鬼女，打第一下後讓淚痕
冰凍雷擊；月聆負責保護我們『什麼都不做三人組』…」
交代完各人的工作後，若恆為每位隊員施放全套的輔助技能；我也趕緊跟著幫忙。
「OK！走吧！」
在殭屍洞四樓的廢墟中，找定一間中國式古屋停駐。以月聆之翼和若恆為中心，開展一圈
扇形：北半圈是淚痕和我，坐在地上邊回復SP，邊等紅日引怪過來；南半圈是銀閃和柔
兒，以大範圍攻擊距離援助焰打怪。而月聆則守在整個扇形邊緣，擋下青骨和殭屍。
練了一、兩個小時後，高等風精靈忽然傳來淚痕的聲音…數字？
「啊！錯頻，我是要傳給冽的…」
「電話號碼！？」思緒忽然回到現實，不知道為什麼…這排數字好像揪著胸口…
「沒這回事！這是把X加9之後，取對數代入方程式再微分的解答……」
聽也知道是隨口胡謅，淚痕好像想以『轉過頭去放雷擊術』來矇過話題。
盯著現實中，自己的鍵盤……發抖著，打出另一排數字。
「這是…！？」淚痕果然還是在看字不看怪物的嘛！！
「上次答對問題的獎品……」說真的，『海靈』和現實的我一樣都很窮，買不起什麼好東
西當獎品…
但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他』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算得上是獎品嗎？
沉默許久── 其實是因為紅日帶來很多隻鬼女，所以畫面事實上是很熱鬧的。在我整整
升了一級之後，淚痕才再次出聲：
「我打去的話，不會聽到恐龍怒吼吧？」
「……最好還有火山爆發的聲音咧！說我是恐龍！！」
「那可不一定，看來火山已經爆發了。」雖然他在笑，不過因為是透過高等精靈說話，其
他隊友並沒有察覺我們的異樣，我也不好意思當眾惱羞成怒。
可是…為什麼，會有一種很奇怪的親切感在心底奔騰呢？
或許是太久沒有情緒的起伏？我早就不再是自己，而是那個凡事都用不痛不癢的微笑帶
過，僅為陪襯嬌豔玫瑰的綠葉而已……
不對，連葉子都稱不上。我是海靈，永遠不會有人發現的幽靈…
只能以自以為是的天真、自以為是的單純、自以為是地活在這個幸福但虛擬的世界…
「隨便給人電話是很危險的，萬一被盜打怎麼辦？」
高等精靈傳遞過來的淚痕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還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才好時，他又補
上：「妳給一個網路上認識的人電話，不怕被怪叔叔騷擾嗎？」
我忽然爆出狂笑。
「你會講這種話，我就放心了！至少可以確定你不是『主動怪』。」
「最好不是主動怪咧！……主動怪…是不會改變方向的喔！」
心臟猛然顫了一下。他、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說真的…我能打嗎？」
「看你啦！手機號碼就是申請來聯絡用的，你在那邊扭扭捏捏個什麼啊…」
「誰扭扭捏捏啦！！我是擔心我會被恐龍踏扁…」
「然後聖誕節被GM放在吉芬展示嗎？」想起即將來到的聖誕節，現實的世界裡…
『她』…會和一大群男孩子，快快樂樂地渡過這個幾乎算是第四個情人節的日子吧…
「對了，淚痕的學校有聖誕舞會吧？你要去參加嗎？」
「聖誕節舞會？參加那個不如去逛聖誕村！」
「呵呵…那…我們聖誕節的時候，一起去吧？」
彎腰拾起鬼女掉落的第五十束頭髮，合掌要再對淚痕施放『天使之賜福』時…
「妳在約我嗎？」
啊？
「開玩笑的啦！這樣就當機了啊？」淚痕轉過頭來，先是哈哈乾笑幾聲，然後又流汗。
這後來，我除了向大家報告SP數字外，再也沒有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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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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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 140.128.194.148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