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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 by cocoon (玻璃繭) 「啊─」。 我ㄧ邊怒吼著,一邊把手上的刀,狠狠的刺入此刻正躺在床上安祥的 睡著的那個,與我有著相同臉龐的少女。 鮮紅的血從她的下腹部爆裂似的湧出,像洪水,怵目驚心的,紅色的 洪水。 她原本寧靜的臉龐向被什麼擾亂了,倏地變換了姿態,有一種猙獰的 恐慌。 她用手壓住傷口,想要阻止不斷離去的生命的流,但紅色的液體仍舊 不斷的不斷的從她的指縫間,滲出來,滲出來。 她吃力的睜開眼睛,迷濛的望著站在床邊的我。 「沁,為什麼?」她虛弱的、質疑的說。 我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與她綁在一起,我已經不記得了。 只記得我們理所當然的牽著手走著,只記得我們總是共有所有的東西 ,只記得她叫我沁,我叫她沂,對等的關係,對等的存在。但也只限於只 有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候。 一旦走出去,一旦在別人面前亮相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的,總是她為 主,我為輔。 譬如說,我們在早上跟人打招呼的時候,同學們通常都會說:「早啊 ,沂珊。」然後才會說「喔,沁珊也在啊,早喔。」 小時候媽媽叫我們吃點心的時候,也都會說:「小沂,吃點心囉。」 後來才會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對著旁邊看了看,說:「小沁也一起來吃吧 。」 好奇怪,好奇怪的世界。 我有一次對著滿滿衣櫥的衣服問沂說:「沂,為什麼我們連衣服都一 起穿?為什麼我們沒有什麼是獨立擁有的呢?」 沂輕輕的笑著說:「是耶,為什麼呢?不過這樣有什麼不好嗎?我們 是孿生子啊。」 我接受了她的這種說法,心裡卻還是覺得有些恐慌,覺得自己是依附 她生存的那種恐慌。 而且這原本只像小蟲子一樣的恐慌,卻越演越烈,越來越龐大,最後 竟然像什麼黑暗世界的妖怪,排山倒海的壓過來了。 我好痛恨這種情況,痛恨。最後終於在國二那年爆發了。 「沂,我好像喜歡上數研社的阿奏學長了。」 「那就找機會去接近他吧,我幫你!」 沂很努力的在拉攏我跟學長,可是學長關注我的時間不多,他總 是對著沂笑,而我是旁邊可有可無的存在。 「沁,對不起喔,阿奏學長向我告白了,我發現我也開始有一點 喜歡他。」沂帶著愧疚的說著。不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是她一慣 惹人戀愛的樣子。「你不會生氣吧?」我無法對她生氣。 然而心裡的恨卻無法發洩。 終於,演變成這樣了。 我恨她,卻又無法不愛她,我只能殺了她,毀滅掉她,彷彿我就可以 比較輕鬆點似的。 她的生命力在流逝,我驚駭的發現,我的身體,正一點一點的變透明 。 怎麼回事? 思緒似乎被拉到一個好遙遠的記憶。 「媽,沁說她也要吃蘋果」沂站在廚房對媽說。 「沁?沁是誰?」 「媽,你犯糊塗了嗎?沁不是我的孿生妹妹嗎?」 站在廚房門口的我,清楚的看到媽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對喔,我馬上去切。」媽強打精神的說著。 好像是這樣的沒錯。 沂一開始對大家滔滔不絕地說著沁怎樣怎樣的時候,所以人似乎都是 露出狐疑的表情。 被我塵封已久的,不願意接受的記憶,又鑽入我的腦海裡了。 哈,我殺了我的本體了嗎? * * * 沂珊在潔白的病床上醒來。 「媽,沁呢?你們對她怎麼了?」 「小沂,為什麼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什麼,怎麼回事,她們還不 知道是沁給了她一刀的嗎? 「沁呢?」她再問。 「怎麼?你看不到她了嗎?」沂珊覺得今天媽媽說的話異常奇怪。 「她不在這,我怎麼可能看得到她。」沂珊露出少見的不耐。「你們 把她藏起來了?故意要把我們分開?怕她傷害我?」 媽媽溫柔的搖了搖頭。「小沂,現在是該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真相?什麼真相?」 「我們無法把你口中的沁藏起來,因為我們根本看不到她。」 沂珊驚愕的張大嘴巴。 「她一直是你想像出來的人物,精神科醫生說,在你還沒有辦法相信 之前,先順著你認可她的存在比較好。」媽媽繼續說,「他說,你可能還 對胚胎裡的事情有記憶,還戀戀不忘與你一起生活九個月的,媽媽肚子裡 的另一個死胎。」 「我不知道你跟沁之間發生什麼事,但顯然她已經離開了。所以請你 好好振作起來,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沂珊知道媽媽仍究認為她自殘, 但她已不想解釋。 沂珊把臉頰埋在雙手中,嗚咽的哭了起來。被沁刺傷的傷口,隱隱作 痛。 * * * 所以, 我真的存在過嗎?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 61.63.250.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