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很熱愛腦子激盪，尤其在文字的創作上，更可以用「狂熱」來形
容。
但聽見這個題目時，我也有點困惑，也同時想起《傷心咖啡店之歌》中，
岢海安和馬蒂的一段對話：
「好，那麼我給妳一分鐘，告訴我妳是誰。」
「我叫馬蒂，今年二十九歲，台北人，不，江蘇人，台北出生。
輔大外文系畢業，主修英語。已婚……現在分居，我在一家電腦公司
上班，擔任秘書，血型Ａ型……現在住木柵……」
「這就是妳？」
「是啊。」
「我所聽到的，都是社會階級或團體的標籤，是從一般社會認同
的角度下去描寫的妳，那是別人眼中的馬蒂。試著不要用縱向的時間
來丈量妳的生命，還要橫向去探測妳生命中的深度，然後拋開社會符
號，再告訴我妳是什麼人。」
「我，馬蒂，……今年二十九歲，沒有一年過的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花了目前生命的三分之二在讀教科書，我很孤獨，那是因為我從
小沒有家，個性又內向，我很愛幻想，可是又好像太懶，我有滿腔的
柔情，可是不知道該去愛誰。我現在又上班了，可是上班好像讓我更
茫然，我害怕做一個作息刻板的上班族做到退休，我想找機會脫離這
種生活。我要什麼生活呢？我要的也不太多，就是自由吧？比如說，
今天天氣這麼好，有陽光，我就想去指南山上走走，不用去向別人請
假，得到准假後才去自由走走。對，不用向別人請假的生活。我很想
做一個我行我素的人，不用向別人交代我，不用跟別人一窩蜂地去追
求那種典型的人生，我渴望長出翅膀，自由自在飛翔。這樣的說明，
及格了嗎？」（※）
我想教授希望我們寫下的「自己」，也像海安要求馬蒂的一樣，不是外在
規範下的自己，不是「skin deep」的自己。
我有些猶豫。
大多數的人，約略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日常生活中與人相處的
自己，或多或少都已經過「包裝」。
想讓人喜歡，所以笑臉迎人。
不希望別人背後說閒話，所以刻意低調。
渴望經營一段感情，所以願意花上比平常十倍、二十倍的耐心去包容。
我並不是要大力譴責人有多偽善，相對地，這反而促使人與人有更靠近彼此
的機會，最起碼，社會祥和得多了，不是嗎？
之所以猶豫，是因為害怕。害怕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下，害怕交出真心後，
換來的是另一場災厄。
那就不要說，不就結了？
可是……這是個有趣的題目。而我也有好奇心，好奇同學會如何看待在班
上毫不起眼的自己。
或許有人會說，我把這件作業看得太認真。別忘記，我可是再認真不過的
摩羯座啊──我是指當我面對感興趣的事情時。
帶著一點頑皮、一點好奇，以及一點期待，我寫下了「自己」：
看過「小丸子」這部卡通嗎？裡頭有一個女生，總是孤癖、陰沉
的模樣。別人大概會以為我就是野口同學的化身吧？
天壤之別的例子從哪裡可以看見？
多跟我說幾次話，就可以得証另一句話：
ꄠ 人，真是不可貌相。
寫完後，赫然發現自己無意中透露了性別。可是時間到了，我只能摸摸鼻
子，硬著頭皮把作業傳回到教授上。
「現在我要你們寫下紙上這個人是誰，並且附上你們的理由。」
交互傳遞、物歸原主後，照慣例，教授隨機抽點幾篇出來唸給同學聽，讓
大家猜猜文中敘述的人究竟是誰。
有的猜對了，有的猜錯了，而我什麼也聽不見，只能張著眼，意外地看著
同學留給我的話語：
妳是陳晏安吧？其實我覺得妳是很有思想的人。妳要對自己更有
信心點，多去接觸人。這樣大家一定會發現妳原來是如此地有趣、如
此地健談。
莫承遠
妳是陳晏安吧？因為連莫承遠那白痴都猜到了，所以我猜大概這
段文字是妳寫的吧？
汪立堯
我真的……真的覺得很慚愧。
莫承遠跟汪立堯是一搭一唱的好哥兒們，大家都知道。
除此之外，我還認識他們多少？曾花過任何一絲ㄧ毫的心神記住他們的事
過嗎？
憤世嫉俗地將自己封閉在象牙塔裡，自以為地扭曲別人釋出的好意，什
麼都將自己擺在第一。
這樣的自己，快樂嗎？
這樣的自己，好醜陋。
倘若不這樣做，如何保護自己？
都自顧不暇了，哪有心思在乎、關心別人？
內心兩道力量不斷地相互衝擊、撕扯，心裏也慢慢清明，漸漸明白自己究
竟要的是什麼，究竟可以為別人做什麼。
輕輕地闔上眼，只讓淚溫暖我的眼眶，乾枯許久的心靈悄悄地注入一股熱
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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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摘錄九歌出版社、朱少麟《傷心咖啡店之歌》，頁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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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又碎碎念：明天要回家給花媽媽看，所以休息一天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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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 61-229-152-14.dynamic.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