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一戶住在台北的人家收養了小羽。據他們說是偶然在兒童
扶養基金會裡遇到的一個年青人介紹的,但那個人沒有留下自己的連
絡方式,所以他們也無從說起。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就是那個人,
但我沒有去台北找他,因為我的直覺也告訴我找不到他。
如果他想見到我們,他自然會出現。從我去牽腳踏車的那天開始,不
管我在哪裡,他都有辦法找到我,而我卻完全沒有找過他。我曾經到
他的系上去打聽,才發現他在班上也沒有朋友,是屬於獨來獨往的一
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家庭狀況,也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消失,
為何消失的。
即使他的外表很陽光外向,卻也是和我一樣,孤單的一個人。
小羽每幾個星期都會寫一次信給我,內容大致上是說明新家的狀況以
及剛上小學所發生的事情。每封信到了最後都會寫上:『白姐姐,如
果妳知道耳朵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的話,要告訴我喔!』
我沒有回信過,因為我只要一提起筆來,就會想到那個有如陽光般的
笑容,又像是黑夜裡星光的那個人。我也沒有再去育幼院,更沒有再
去老伯的臭豆腐攤。那些回憶,我不想去觸碰它。就好像在黑暗中,
想要觸摸不會發光的水晶球,又深怕一不小心將它打破而留下遺憾的
碎片一般。
我不想承認,他的消失對我有很大的影響。我一樣獨自念書,一樣獨
自跑步,一樣獨自在餐廳裡吃飯,一樣獨自在街頭散步。沒有什麼大
不了的改變,在他出現之前,我是一個冷漠的人,在他消失之後,我
還是一樣冷漠如昔。
接著,我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寄件人的信。
『給妳,白令海:
現在我在某個地方寫這封信,我在這個地方,等著自己的生命被
宣告終結。很抱歉我沒有跟妳們道別就離開了,因為我怕我自己會承
受不住離別的痛苦,所以,我只能就這樣消失。但我想,還是要告訴
我為什麼要走。
還記得我跟妳說過我母親在我十七歲那年就過世的事嗎?其實那
是遺傳性的白血病,我知道自己有可能會發病,卻不知道來的時間卻
這麼早,我還想跟妳們再多吃幾次臭豆腐,但是很遺憾的,我得選擇
離開。我怕我會像失去我母親一樣地失去妳們,這對我來說很痛苦,
但我必須這麼做。
我還要告訴妳一件事情,我說過妳是一艘華麗的船,而我,就是
深深著迷這艘船的人。我希望在我離開人世的時候,能化為黑夜裡的
星星,看顧著妳,指引著妳。如果妳討厭我,那我也願意藏匿於烏雲
之後,不讓妳心煩。
我很開心,能在最後的時光裡,遇到妳們。最後請妳能多幫我關
心小羽的生活,我希望那孩子能平安的長大。
謝謝妳
』
他沒有署名,在最後的地方寫上謝謝。但我卻不能原諒他。
他可以任性的說走就走,然後留下完全沒有準備接受這一切的我。他
可以隨意介入我的生活,然後不辭而別。他可以用他的陽光照耀我這
座冰山,然後再一次地讓我凍結起來。他可以奪走我的心,然後還以
為可以完整的放回去。
我一成不變的冷漠,因為他而改變。我不吃臭豆腐的習慣,因為他而
改變。我原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難解的問題,不會有什麼障礙,全因
他的出現而產生,全因他的離開而糾結在一起。我以為我自己不想面
對這問題,但事實上我早已經詢問自己的心無數遍了。
他就是我的障礙,就是那一切問題的答案,現在他離開了。要留下我
獨自面對這永遠解不開的難題。
我恨他,我愛他。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流眼淚,然而到了這天,我知道我錯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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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 219-84-9-241-adsl-tpe.dynamic.so-net.net.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