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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惱人的模擬考在我們都還手足無措、來不及準備萬全之際來臨。
媽咪特地在考試當天早起兩個小時，用一堆看起來黑黑的中藥材熬成雞湯，
堅持要我喝完才能去上學。
「小君呀，妳這幾天都熬夜唸書，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呢，媽咪熬了幫妳補身
體的湯，要乖乖喝完唷。」
看著媽咪因為睡眠不足而浮出的黑眼圈，忽然覺得既心虛又內疚，我是熬夜
把書擺在桌上，可到底唸進腦海裡的有多少，真的，沒個把握。
不是不努力，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難集中注意力，我總會不自覺的想到
如閑和楊明軒，想著他們那天體育課一起打排球的樣子、想著後來他們聊天
打鬧的樣子。
最近，他們變得好多話可以聊；最近，楊明軒的話題都圍繞著如閑；最近，
我變得好孤單，好易怒，好容易掉眼淚……
個性一向大而化之的紫萸並沒有察覺我的情緒低落，只直覺是因為模擬考的
關係，畢竟考前憂鬱症真的是個好藉口。
「唉呀，君簡，妳就不要太擔心了嘛，大家都會罩妳的，我們早就『分配』
好了，我專攻公民、歷史、地理等等需要死背的科目，邵強負責數學、理化
、地科，而國文、英文都是妳的強項，到時還要拜託妳多多關照咧。」
剛開始，我還不懂紫萸在滔滔不絕的講個什麼，而後，第一節考歷史、第二
節考理化，我才徹徹底底的領悟到什麼叫做『大家都會罩妳』、『我們早就
分配好了』、『到時還要拜託妳多多關照』。
我只能說，這個班級真的團結得可怕，因為大家把平常上課傳紙條的拿手絕
活運用得巧妙，細心而大膽的在監考老師的每個轉身動作、低頭批改考卷、
對著窗外發呆的瞬間答案小抄漫天亂飛，各家版本紛紛出籠，應有盡有。
這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在大考作弊，也是第一次在大考和全班同學集體作
弊。當然，對於同是資優美術班出身的紫萸也是頭一遭，可她看起來相當熟
練，甚至，竟然在傳完答案之後，還挺有閒情逸致的丟紙條問我要不要玩猜
數字遊戲。
就在我想回覆她「神經病」的時候，更多更多紙條瞬間落在我的桌上。如閑
興致高昂的說要找我和楊明軒一起成語接龍，邵強則提議要玩賓果，這群人
，真的把我捉弄得哭笑不得，只得疲於應付，一下數字、一下國字的。
但這種囂張的情形並沒有維持太久，下節國文考試鐘響，班上的剋星李莫愁
老師便準時的蹬著紅色高跟鞋出現在教室門口，惹得班上一陣騷動。
「寶貝，我親自來你們班坐鎮唷。」她可怕的笑著，肯定是猜到班上同學會
耍花招。
我不安的轉頭看楊明軒，發現他臉色難看，因為平時考試都是靠我幫他才能
矇騙過關。而，像是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他也轉頭回來看我，給我一個了然
於心的笑容，表示不用為了他冒險傳答案。
可，即便是如此，還是得違背他的意思，我堅定的告訴自己，在心裡，仔細
的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節的考試氣氛相當詭異，教室裡鴉雀無聲，不知是誰急促的呼吸聲都聽得
十分清楚，每個人皆是低著頭作答，沒敢輕舉妄動，除了我。
國文一向是我拿手的科目，當時間過掉一半，我將答案寫在考券上，試著傾
向楊明軒，可他卻絲毫不領情的凝視前方，而擺在桌上的答案卡則是一片空白
。
我當然知道，知道他是故意的，知道他是因為不想拖我下水，可是他不知道
的是我自願要幫他的，是我自己作的決定的。
看著他絲毫不為所動，我故意把考卷掉落在地上，以為他會幫我撿，順便瞄
個幾題，可等在後面的李莫愁老師卻冷不防的出現。
她撿起我的考卷，笑著叮嚀我，「嘿嘿，同學，才第三節就寫考卷寫到手軟
了呀……」
「還有你呀，班長，怎麼寫這麼慢。」
楊明軒冷著一張臉，眼神裡有著複雜的情緒，讓我更為他擔心。
而後，在老師回到座位上的不久之後，我做了一個連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大膽
舉動，趁著李莫愁老師哼著歌，對著鏡子補口紅的那零點零一秒，我竟然就
這樣冒然伸手一抓，把寫有楊明軒的答案卡搶過來，以飛快的速度從第一題
開始劃卡。
手中握緊的2B鉛筆狂飆過每一題正確答案的小方框，而心跳更是搶拍的亂跳
一陣。沒敢回頭去看老師、更沒空去猜楊明軒的反應，我只能和時間賽跑、
能幫他搶到一題是一題。
此時此刻，眼前是一堆答案，可腦海裡卻滿滿浮現楊明軒被處罰「對不起，
我愛你」時狼狽的模樣、如閑在樓上為他叫囂的模樣。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像如閑那樣，為你做出瘋狂的事，我也可以像如閑那樣
狂野，我也可以……
「那邊的，有我在此，還敢作弊！」
令人發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原本緊握著的鉛筆一鬆，我閉上眼，心臟幾乎
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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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 貓咪樂園 (miou.twbbs.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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