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楊昊送予月回到「愉悅花坊」後,就開始滲透她的生活。
早上,她的店門由他開,他會順道為她帶來早餐、抱她下樓,和
她一起用餐。餐後,他會再抱她上樓,讓她看看書,或用用電腦。
因為受傷的緣故,他強烈地「建議」她,暫時不要開店,讓自己
休息,經濟上的所有需求,他可以完全負擔,當作是補償。
予月欣然同意,不過沒有真的接受他的金錢賠償。
她告訴他,其實除了花店,她偶而也接受一些庭園設計或宴會布
置的案子。養傷這段期間,雖然無法經營花店,但其他的工作可以透
過網路和電話進行,財務上並不會有困難。
依著時間,他會再為她帶來午餐和晚餐,重覆著抱她上下樓的舉
動。
晚上,直到用過餐,確認她沒有任何下樓的需求,他才為她關上
店門離開,還給她一個人獨處的空間。
為了她的傷,他天天往這裡跑,不辭辛勞。
曾經一度,他很猶豫,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是否終致兩
人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然而她的柔情如春風,輕輕地、暖暖地化開他的煩惱。
那一天,他送她回來。
用過晚餐後,他語重心長地,對她道:「下一次,也許不會這麼
幸運。」
懂他指的是什麼,她顰著眉,輕聲道:「昊,這不是你的錯。」
「這樣還不夠讓妳害怕嗎?」他看著她裹著石膏的腳踝。
「如果你不來救我,我就會害怕。」她笑了,眼底閃耀著星光。
「予月。」他在跟她說認真的。
「我是認真的。」她正色,但神情仍然溫暖。
「一開始,被抓上車的時候,我確實害怕過。但從他們的對話中,
我知道他們抓我,是因為你,也聽到他們已經和你聯絡上的消息。」
他神色複雜,擔心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對他的怨懟。與其讓她
怕他,他寧可在一切都還沒發生之前──
沒給他胡思亂想的機會,她續道:「然後,我就放心了。因為我
相信,只要你知道我被抓,一定會趕來救我,所以我不怕,真的一點
都不怕。」
「可是,那時候,其實我……」
她頓了一頓,理了理語序,道: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準備了什麼要為難你,不知道他們想要利用
我威脅你什麼,我只知道,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犧牲什麼,或失去什
麼。
那時候,我只擔心,擔心你太過衝動──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傷。
當她抓住我,問我許多話的時候,我都沒有任何感覺;但當她要求你
做那些事……我卻覺得好難過。要不是我被抓住,你也不用受到她的
屈辱。」
她的話,讓他動容。這些,也都是他想保護她的心情。
她是多麼獨特的女子,在那樣的時刻,心裡想的不是自己,而是
他。
「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怕你帶給我危險……」她放慢語速,笑得
嬌羞,「我反倒希望,你願意一直保護我呢!」
她的語氣有點遺憾、有點期望,又像是在暗示……
他動情地抱住她,用力地將她鎖在懷中。
她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他如何還能夠拒絕?如果她一個平凡
女子,都能勇敢的面對和他在一起的後果,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他
擁有的不多、想要的不多,除了她,他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
他只要努力地保護她,像她希望的那樣,就夠了。
於是,他屈服在她的柔情攻勢之中。
他願意接受她的情感,他承諾保護她的安危。
「可是,我不能時時刻刻都待在妳的身邊。」他稍稍拉開兩人的
距離,低頭看她,深邃的眸中充滿珍惜。
「我不在乎生命有多長,只在乎過得精不精彩,是不是自己想要
的生活。」她仰頸看他,語氣堅定。
「這句話聽起來不吉利。」不能只求擁有,他要的,也是天長地
久。
「別擔心,好嗎?」她撫平他眉間的皺摺,道:「我也不需要你
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我學過一點防身術,我能保護自己,這次要不
是因為腳受傷──」
他用「那什麼鬼防身術」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虛地止住話尾。
「欸,總之,我是想告訴你,我不是那種遇到困難就坐以待斃的
女人,」她吸了一口氣,「我相信你重視我,所以我也會保重自己。
好嗎?」
她想要的並不多,只要他心裡有她,正視自己的情感、不要逃避
她,就已足夠。
拗不過她,他嘆了一口氣:
「好。」相信憑她的聰明才智,她能夠保護自己。
鬆開她,楊昊看著她秀麗的容顏。
半晌,予月拉下正輕觸自己臉頰的大掌,歉疚地道:「對不起。」
他不解。
「那一天,害你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她說的,是他的令牌。
「那無所謂。」沒想到她竟然在意這種小事。那塊令牌之於他,
只有在探望生母時能圖個方便,或是閒來無事氣氣炆蘭有用罷了。
「真的嗎?」
「真的。」他回以微笑,柔情的看著她:「妳的平安比較重要。」
予月笑了,心滿意足地擁住他,將小臉埋入他的胸膛;楊昊也輕
輕地收攏手臂,開始學習體驗懷中有她的溫暖的感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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