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悄然停歇。
牆上的一扇小窗透進了朦朧的月光。
或許是月光照到了他,男子從睡眠中醒來。
……不,不是月光!
男子忽然起身,輕巧靈敏地貼近房門,豎耳細聽隔壁房間的動靜。
有窸窣聲,聲音聽來似乎有些異狀。會是她睡不著起來活動嗎?
瞥了眼房內的電子鐘,上頭閃爍著:四點十八分。這是一般人熟
睡的時間。
他趴了下來從門縫窺覷……沒有燈光?
男子心一懍,評估接下來該採取的行動。
忽然間,女子的房間傳來了玻璃打碎的聲音。
他倏地排除猶豫,破門而入。
甫進房間,便見一名蒙著面的黑衣男子拿著巾帕摀住她口鼻
的景象。而她已然失去知覺。
男子發了怒,一個旋身,在黑衣人來得及反應前,將巾帕反
摀住他的口鼻。
黑衣男子還沒來得及掏出腰間的槍,也淪落昏厥的下場。
男子接住了她,一腳踢開了黑衣人,將她安穩的放落在床上。
確認她中的只是普通的乙醚,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後,他將
黑衣人拖到房外的浴室,打開蓮蓬頭用冷水將他沖醒。
「滾回去告訴你的主人,再來犯我,下一個丟的就是他的腦
袋。」
黑衣人雖然心有不甘,但技不如人只能認了,於是恨恨地瞪
了他一眼,自行從窗台原徑離開。
處理掉入侵者後,他回到床畔等她清醒。
過了許久,天方微亮,她還在昏睡中。
男子皺起了英氣的劍眉,擔心劑量太重,準備將她送醫。他
輕扶起她,就見她擰起秀眉,細長的雙睫微顫。
他騰出一隻手拍拍她的臉頰,「……聽得見我嗎?」
他想叫她,才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予月,我……韓予月……」她喃喃,似乎有些昏沉。
「韓予月?」
「嗯……」
「楊昊。」似乎聽懂了那是她的名字,於是他自我介紹。
「楊……昊……」她無意識的重複了一次,勉力撐開眼皮,
眼神朦朧。
「妳好一點了嗎?」他關心。沒注意到自己的手臂還圈著她,
兩個人是靠得那麼親密。
「嗯……還好。」聽見他的關心讓她更加清醒了些。
睜開眼,發現他放大的俊臉就在眼前,她嚇了一跳:「啊……」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呃……可、可以請你先放開我嗎?」她輕輕地推拒,細緻的面
容上有些羞窘。
「抱歉。」注意到自己失禮的舉動,楊昊不疾不徐地放開她,讓
她自己坐好。
他順手為她倒了杯水,歉然道:「我很抱歉連累了妳,嚇到妳了
吧。」沒想到追趕他的人並沒有放棄,竟猜到他窩藏在此,而折回夜
探她的住所。
韓予月接過了水,搖頭淡笑:「沒關係,我也沒什麼事。」
「如果一開始拒絕我,妳或許就不會遇到這些危險。」他客觀道。
「你承諾過不會傷害我,而我決定相信你。」
「妳憑甚麼相信?我不過是個入侵民宅陌生男人。」
韓予月心想,因為他當時渾身散發出「抗拒就讓妳好看」的訊息。
不過她當然沒這麼說。
「如果你想要傷害我,大可以在抓住我的那一瞬間動手,而不是
要求我配合你。」她停頓了一下,莞爾道:「而我媽從小告訴我──
只要能保護自己,其他人的想法不必看得太重。」
所以她並不如一般世俗的眼光,忌諱留宿一個陌生男子,甚至這
個陌生男子說不定還是一個逃犯。
她只知道,如果她違反他的意願,可能會有更大的麻煩。
楊昊靜默,用一種奇特的眼光重新審視眼前的女人。
她很特別,聰慧而獨立;她觀察入微,才能在昨晚他一進入時便
發現;而且她很有自信,相信自己的判斷,也證實她確實保全了自己……
雖然後來遇到了意外,但也機靈地利用打破玻璃杯製造聲音讓他
發現,一間小小的花坊負責人,能夠這樣,也真不簡單。
韓予月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撇開視線,看向落地窗。
楊昊見了她略赧的臉蛋,才不經意發現,她明眸似水,菱唇紅潤,
及肩有光澤的長髮搭配纖細的瓜子臉,加上她柔和的氣質,是個很具
有吸引力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在,難保那個人不會見色忘形,打起她
的主意。
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她設法引起其他話題,以轉移他那具有侵略
性的目光。
「我已經沒事了。」
「嗯。」他又多看了她幾眼,這才起身,「如果那些人再回來打
擾妳,妳可以找我處理。」
楊昊留下一張墨黑的名片,上面印了雪白的幾個字,寫著他的姓
名以及一組電話號碼。
「我會的。」她看了一眼,然後慎重地把名片收了起來。
「那……不送。」
楊昊頓了一下,點了點頭,默然離開。
而這一別,就是半年之久。在這半年之間,他就像消失了一般,
音訊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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