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13)
過節後的假日症候群明顯出現在週一的早晨時光中，大家都沒有精神，我也不例
外。我跟著林成揚搬著班上的一堆講義在下課時間到了九樓，米米剛好在教室外
面，她與小希坐在櫃檯前面討論問題。她看到我快樂地招招手，我強裝自然地走
了過去。
「阿仲，這個問題你來幫忙一下。」米米說。
我坐下來正靠在米米旁邊，小希則是坐在米米的另一邊。是的，我還是有點男女
之防的觀念存在。但米米不一樣，她是自家人，不用迴避。林成揚快樂地圍過來
拉了張椅子靠近小希，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總之他得意地像在旋轉一樣。
我正伸手想把講義拿過來，林成揚馬上把東西全移到自己那一邊。他得意地跟我
使著眼色，米米則是在一旁竊笑。我根本不想理他在打什麼歪主意，我開始跟米
米聊天。
我也希望所有的東西都能正大光明的攤開在陽光底下，不能見世的愛情卑微地可
憐。雖然我應該要十分小心，但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我對於能跟米米在公
開場合在一起感覺到很滿足。男人的傲氣啊！自負的時候總是銳氣難當。
主任看到我們一群人在那邊閒扯淡，很出乎意料中地過來跟我們"談談"。
「討論問題可以啊！但是不可以坐在這邊給我聊天。」她說。主任是個外表威嚴
但內心很慈祥的媽媽型婦人，非常飛訊（Fashion），總是帶著如同明星架式般的超
大設計風十足的墨鏡。
『嗯。』我回答。
我在心裡非常明白整件事情大概已經傳到主任耳朵裡去了，所有的事情逃不過主
任的掌控範圍。這個人有當FBI調查X檔案的淺質，但我相信她是個見過數十屆
重考生的資優補習班人員，她的話語只有暗示沒有阻止的意味。總是這樣的，事
情如果沒有引起一些不好的發展，通常都能很平順地繼續進行。
我們微妙地在玩一些幾乎是公開秘密的事情，我真的很慶幸目前的局面沒有我當
初想像的那麼嚴重。米米跟我也沒有因為談戀愛而成績退步之類的，就像是在十
公里深海洋底層的發著光的奇異魚類，我們緊緊相依在充滿壓力的黑暗海水中
間。那樣寂寞無聲啊！只有我們彼此存在著。
米米看主任走後，轉過來給我一個鬼臉。我敲了她的頭一下，我們兩個人互相看
著對方而笑著。
「今天我們一起提早回去。我們去K書中心唸書好不好？」米米問我。
『好啊！』我不假思索就說出這個回答。
林成揚在另一邊詭異地看著我笑。我們回到樓上的時候，他邊走邊跟我說話，我
看得出來他有著愉快的心情。是跟心儀的小希小姐講到話的關係嗎？但是這有值
得那麼興奮嗎？我對於他偶爾神秘偶爾樂天的性格搞得有點混亂。
「小淫蟲，做事情要留三分餘地啊！」他正經地對我說話。
『什麼？』我彷彿不太能接受他的轉變，這種情況對我是極大的落差。
「就是你跟那個資B班女生的事情。你們如果越來越明目張膽，不太好。」
『我自己有分寸。』我說。
「我也不是像青蛙那種清朝末年的八股僵屍，說這種話只是要你自己知道，所有
的行為要有一定的受限制才行。否則到時候，搞得所有人都不愉快就糟糕了。」
『喔。』我不想回應他的話。
走到11樓，林成揚詭異地在樓梯間破掉的夾板間找東西。那是玻璃纖維製成的夾
板，他們這一群傢伙為了躲避補習班的追查，總是喜歡把漫畫藏在這種地方。算
是男人間無聊的秘密，那種陰暗狹宰的空間，可以藏的東西還是挺多的。至少我
看著他從裡面掏出了幾本漫畫，林成揚得意地對我晃晃他的收穫。
「嘿嘿，想看嗎？」他問。
『不用。多謝你的好意。』
「馬的，手怎麼會這麼癢！」
可憐的林成揚的手，被玻璃纖維刺得整個腫起來。很可笑，他得到報應了。他的
臉扭曲成一團，我不知道該怎安慰他受傷的肉體。
『你自己怎麼不留三分餘地？死要看，活該。』我說。
「你只會說風涼話。沒有同情心。我是說真的，你們事情還是不要太公開比較好。」
他摳著自己的手背，很無奈地說著。
『就說我自己會處理，你先把你那隻爛手弄好比較重要啦！』
他悲情的舉著雙手，跑進去男廁裡去沖水。我回到教室思索著他說的話，最近我
跟米米應該要冷靜一點。現在我幾乎無法很專心地唸書，每次想出神的時候就會
看到米米在我眼前微笑。其實很糟糕，說沒有影響都是假的。慾望是會刺骨從皮
膚縫隙鑽出來的東西，深沉地帶來悸動，然後化為藍藍的如水波紋在細胞裡迴盪。
然而，我依然不想放開。這是唯一的，我僅有的一些美麗的幸福。沒有人知道在
我們的心裡有多麼努力地追尋著，被人不以為然的東西。只是在不對的時間而已，
不過誰會體諒呢？我們是不被祝福的戀人，就算經過了多少時空轉移，永遠地就
在不對的時空栽植出來的愛，只會長成缺憾的花蕊，結局是悲傷地死去。
宿命啊！就是這樣輕易打擊脆弱人心的劊子手，它不會給你幫助，我們的選擇是
不是根本沒有選擇？在時間經過那麼久的現在，我還是不得不說，我好恨呀！恨
在不對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那會是恆久不變的遺憾，一生都是。即使還有未來，
同樣地都是只能臣服這樣的紛擾糾纏之中，沒有人逃得開的。重考的愛情，根本
活不過聯考結束。
by 王筠
--
▂▂
▕筠筠▎ 批踢踢兔個人版 DearWing 的超級小版主
▕版主▎ 無名小站個人版 SD_DearWing 超級版主
▔▔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LOG http://www.wretch.twbbs.org/blog 安西教練 我想寫日記 嗚嗚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 203-204-199-106.adsl.static.giga.net.tw海
troan:推薦這篇文章 [04/0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