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27)
對一個曾經毫不留情割裂彼此情感的人哭泣，究竟是要感到同情還是難過，又或
者該是不以為然？我想，這些被糾葛的釐不輕的正是我再也放不開手的原因。看
到米米在夜燈下沒有動作的身影，再苦澀地事物都會幻化無形。是這樣說的，沒
有知道她也是跟我一起在這裡掙扎而感到訕笑，取而代之的卻是無以名狀的悲
傷，不捨或者該說是驚覺什麼的。她跟我一樣，都是一樣的，光這個不經意被我
察覺的事實就足以讓我終於知道自己還是無法離開她。
「妳為什麼要哭？」我走到她身邊把她拉起身來。
『我對不起你。我不想再成為你的負擔。』
「誰說你是我的負擔的？！妳為什麼寧可相信別人的話，而不肯正視我們兩個間
的情感？我們從沒有因為談戀愛而成績退步，相反地妳的選擇對妳來說有比較好
嗎？我只覺得妳反而變得糟糕。」我說。
『跟我沒有關係啊！就算我失敗了我也不後悔。如果我一個人悲傷可以讓你更
好，我寧願這樣的。我們綁在一起不會有未來，我一直都是這麼相信，你明白我
的意思嗎？』米米看著路面說，她說這些話的感覺已經到了有氣無力的程度。
「妳應該相信我，用一百個心來相信我。我不會讓妳失望。假使妳會因為我的失
敗而被批評，那我就絕對不會失敗。這是我答應妳的，我一定會做到。」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又想得到又怕得到會毀了他的痛苦，是會椎心的讓人連呼
吸都感到壓迫。我看到你就是這個樣子啊！我不能再看你了，多一眼都是無法承
受的。即使我知道你還在，一直都在同一棟大樓裡面，但我還是不能去面對你萬
一為了我而變得失常。』
「我們平穩地走會失常嗎？妳不覺得自己冒然下了決定才是引起波瀾的原因？」
我問。
米米抬起頭來望著我，然而那個眼神遙遠地穿越過我。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當然我更不能接受她說那些關於離開我是為了我好的言論。我比其他人都還明白
什麼是對我自己最好，兩個人在一起努力才是對我們最正確的選擇。
『我累了。讓我想一想好嗎？』她的身體瘦到只看得到骨頭的程度，原來在黑暗
中有很多我該注意的東西我都不小心地忽略了。
「嗯。那妳趕快上去休息吧。」我說。
在米米轉身上樓前，我衝上去拉住她的手。她緩緩地回過頭來看我，眼神裡透露
著疑問。
「明天見面好嗎？晚上我們一起唸書？」我問。
米米給了我一個微笑，我想她的表情應該是同意的。這一段時間來的陰霾好像被
一瞬間掃除而空。就是那種備回應的感覺，愛人間相互感應的一抹笑容抵得上什
麼多餘的言語。我知道她會讓我們的愛繼續延著既定的軌道行走，這是我們無言
的約定。
我走回自己的套房，想到所有的事情這麼順利地如我所希望的來發展，不禁覺得
那堆在桌上的啤酒根本是礙眼。當然，喝一兩口冰涼一下也是非常好的事情，但
我不想醉呢！好的體悟會讓身體不自覺地發熱微醺，我就處在這種情況下，既暖
活又窩心的讓自己舒服的不得了。
這一個夜晚我睡得極安穩，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應該把眼睛一直朝前面看
的，我們還有那麼多的未來，還有什麼值得我去感到悲傷的呢？我只希望明天的
早晨快點到來，然後我可以對著米米說，是的，我們又能在一起了。這一次說什
麼我也要摀住妳的耳朵，再也不讓妳聽外面的流言蜚語。這是我所想的，可是所
有的期盼好的事物，總是容易倏忽就消失不見。我們最後最後一次的見面，就永
遠停止在五月的第十三天。
隔天一大早，我得意洋洋地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衫。對我這個不修邊幅的傢伙，
平常總是T恤帆布褲外加球鞋的人，這樣的轉變連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我到了補習班，先到的青蛙睜開眼睛，看著我極度訝異的樣子。
「你穿那麼騷包幹什麼？也被林成揚影響了嗎？」他問。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回答，或許我根本不想要有人再來規勸我什麼的。現在這樣的
情況非常好，好到我的心臟大概可以跳起恰恰。當然，說到像熱舞或街舞肯定太
過了些，我可不想心室雜音而英年早逝。
『沒什麼，襯衫都拿去洗了。』我回答的超級沒有誠意，不過也好，至少可以讓
懷疑的人都閉緊嘴巴。
我快樂地心情直到中午前，林成揚拿了一張紙條交到我手上為止。那是米米專門
為了寫信給我買的信紙，初看見的一剎那，我就知道發信的人是誰。在我打開前
我真的還有一絲錯覺，以為這是封甜蜜的情書之類的。只是我沒想到一切都推翻
我的想像，我被冰冷地丟到深海裡，載浮載沉見不到光明。我們註定了要分別，
從最初的時候，就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啊！只能接受，只能笑著接受而已。
即使哭了，也不是悲傷可以形容的，所以只能笑著假裝分別的時候，還有再見面
的一天到來。
by 王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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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oan:對呀對呀 版大越來越過分了!! [04/07/28]
DearWing:要沒養情緒嘛 XD [04/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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