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們共同有的男人－第五章
我挨著在他身旁的階梯坐下，然後多少有些不自然，我刻意地抬頭看著黑壓壓的
天空。
「有這麼好笑嗎？」我不看著他。
『妳很可愛，有時候看妳做的事情都會讓我想笑。』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稱為可
愛，可能是這樣，人往往對自己比較特別的表現感到訝異，接著才會明白原來事
情的發生都是有跡可循。
「你都是這樣跟女孩子說話的嗎？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可愛的人。」
『我看起來像壞人嗎？我覺得妳話中有話，其實妳不必提防我，做朋友而已何必
讓彼此感到尷尬。』
在他說這些話之後，我徹底的瞭解到一個玩家級的男性是多麼的富有手段，既要
人家放開心不提防，還要給人一種作朋友的錯覺。男人與女人間哪有什麼友情可
言？至少一開始的動機就絕對不單純，要做朋友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天下女人
何其多，要找朋友我找同性的就好了，何必自找麻煩！果真他的位階比我高一級，
我頗有意味的轉頭盯著他。
「你的確是個壞人！」
『哈哈……，人與人之間壞與不壞通常都是相對的，妳今天認為我壞，或許有人
覺得我十分的好。』
「你說的覺得你好的人應該是你女朋友吧？」
『我對我的女朋友都是很好的。』
「你說了"都"字，代表你的女朋友數量不少，實在是太壞了。」
『女朋友也可以只是女生朋友的。』
「果然你夠格當個壞人。」
『怎麼說？』他看著我，我發現一個人的眼睛足以迷惑人的時候，就代表事情其
實已慢慢達到不可預期的地步，偏偏我又自恃甚高不肯面對現實。
「會用女朋友來當女性朋友稱呼的一定有過人的不負責任性格，而你也有讓人自
動圍過來的本錢，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你是猖狂過頭所以什麼都顯得豁達而不
經心。」
『別把我當成來者不拒的人，我只愛我所選的，更何況這些外在條件又算得了什
麼？彼此合適不是比所有的客觀事物來得有價值。』
「當選擇權都握在你的手上時，你又怎麼會明白何謂得來不易而且需要呵護的感
情。」
『呵呵……，感情不是一個人願意付出全部，另一個人就必須照單全收，如果真
如妳所說，那需要對其負責的人不也是太多了嗎？』
顧亞鴻說的沒錯，感情這種事情如果只有一方願意投入是不行的，單單要人為別
人的愛情負責也是過於空洞的一種理論，連我自己都沒有真正接受自己不愛的人
的心意，我又有什麼理由去反駁人家的感情觀。
「我承認你說的話是對的，但當人家過於親近你時，你是不是就應該事先有所防
範？」
『我說過，當個朋友就不用計較這麼多，如果我凡事拒人於千里之外，或許才會
成為令人覺得是渾蛋的人。』
「不拒絕才是最可怕的。」
『妳錯了，有些人需要的不是拒絕，即便是拒絕也是沒有用的。對一個人的感情
是能用彼此劃清楚界線就弄得清楚的嗎？要是果真如此，哪會有什麼單戀、癡戀
或苦戀的情形發生。』
「嗯……」我無法反駁他的話，就算是在後來我也無法把他當成只會用些似是而
非的話來欺騙女孩子的人，他說的話我心有同感，也或許他從來沒有讓別人來靠
近他，一切都是一廂情願的錯誤。
原來兩個互相吸引的人在一開始，就會彼此試探。我再也不能當自己是個孤冷而
絕決的人，從這一晚我開始有了溫度。
「你跟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太一樣，我從你身上看到不受規範的靈魂。」
『所有的相遇結果都是通俗的，沒有人可以逃避這些庸庸碌碌的安排，這就是命
運，沒有道德，沒有規範，就是如此自然，我們生長的世界就是如此現實。我們
為歷史中所經歷發生的一切唯諾遵行，深怕一絲ㄧ毫的偏離了常軌就要遭受指
責，而這都是可笑的，誰能主宰我們的人生？只有我活在自己的軀竅裡，我感受
著自己的生命，為何要聽一些無謂的俗人所定的牢籠，然後在裡頭還要假裝微笑，
我只是做回自己罷了。』
「生命要是只要做著自己，順著自己的意念行事，或許可以十分簡單。但有時候
反面來想，週遭的人不會因此而感到害怕？我們無法讓自己所愛的人永遠面對不
確定的自己，即便是我們也無法容忍自己的脫序。所以要學習，要循規蹈矩，要
假裝自己的合群，這人生基本上是我們自己的，也大抵都可以是美好的，但我們
卻要互相牽制，有時沒有遵循著既有的道路，彼此碰撞著卻變成痛苦。」我說。
『或許根本無須碰撞？遵循自己的意念而行，把別人的異樣眼光全部拋開。』
「可怕的不是別人吶！最令人無所適從的是自己的心，這世界上不會有多少人真
的關心旁人的一舉一動的，只有自己因為跟別人不同而感到痛苦，往往那一點一
滴的苦澀才是不足以為外人道。自行其事有什麼不好？最多變成了無惡不赦的
人，本身的內心是不會感到痛苦的，偏偏是有感情的，會在意旁人眼光的，會妥
協的才會害怕而矛盾。真能完全不理會所有的人也就算了，最怕的是內心的掙扎
和疑惑。」我看到他出神的望著前方的草坪，繼續說著，「張愛玲曾說：『在沒有
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這種咬嚙性的小
煩惱，生命是一盞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她說的很好，不是嗎？」
『……』顧亞鴻不說話，只是輕輕的微笑。是的，我跟他沒人能真的離開現實中
瑣碎事務的羈絆，一直都不能。
這一番交談後，他陪著我走回宿舍，這一段路程是遠的，他跟我什麼也有再說，
連再見也沒有，或許我們誰也不想把這兩個字說出口，人與人相遇有太多玄妙的
事情，越是急於發生的往往就會失之交臂，我們不說只怕這兩個字真成了詛咒，
然後就從此不再相見。
by 王筠
--
▂▂
▕筠筠▎ 批踢踢兔個人版 DearWing 的超級小版主
▕版主▎ 無名小站個人版 P_DearWing 超級版主
▔▔
個人首頁 http://home.pchome.com.tw/art/dearwing/index.htm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BS telnet://wretch.twbbs.org 開個人板 超快 不用連署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 203-204-199-106.adsl.static.giga.net.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