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支單人舞（02）
by 王筠 DearWing
無名小站：SD_DearWing版主
批踢踢兔：DearWing版主
個人網站：http://uuu.to/DearWing
在考上高中以前，林學欣全家搬到台北去了，所以她參加的是北區聯招。至
於我們三個人則是留在自己的家鄉。
曾經有那麼一段日子，我以為沒有林學欣的介入，我會得到夏辰志的注意也
說不定。然而，我的想法其實只是個無聊的臆測而已。
在高中我讀的是女校，而夏辰志與何偉倫則是考上同一所男子高中。因為他
們還是同學的緣故，所以我很容易可以打聽到許多消息，這其中包括林學欣和夏
辰志之間想要彼此冷靜一段時間的傳言。
何偉倫願意跟我說任何我想詢問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聽過他拒絕我的要求。
我任性到有點誇張的程度。然而，愛的比較多的那一方自己都不要尊嚴，我又怎
麼有辦法給他尊嚴呢？
他為了愛我，犧牲了太多，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可以傷害人到那樣殘忍的程
度。是他讓我明白，我可以是某個人生命裡，唯一而且是最美麗的星星。
在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林學欣存在的必要，如果自信需要尊嚴來燃燒，那麼
何偉倫就是寧願犧牲自己來讓我感到快樂。
可是，當時的我很厭惡他，我認為他用了很勉強的手段來驅使我做我不能拒
絕的事情，而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夏辰志永遠不會喜歡我。
高一的下學期，我們的學校辦了一場校慶園遊會，何偉倫特地來我們班上找
我。從他一到我們教室開始，他一步都沒有踏離開我的身邊。
「我想要幫妳的忙，妳看起來非常忙碌的樣子。」
他話說的很誠懇，然而我一句話也聽不下去。因為夏辰志跟著何偉倫一同到
我們班上，他們以及幾位隨行的男生們起鬨說何偉倫是個懦弱怕老婆的小男人。
夏辰志在一旁跟著哈哈大笑，我很討厭這種感覺，像是我完全沒有選擇的餘
地。
「我們去其他地方逛一逛，把何先生留給楊曉晴小姐就好了。」夏辰志沒有
跟我多說上幾句話，他跟著其他人一下子就離開我們的攤位。
我不可能留他，當然更沒有理由跟著他一起去。想到這樣難堪而且尷尬的場
面，我只想對在我旁邊的何偉倫發脾氣。
「為什麼你要一直跟在我旁邊？我很不喜歡這樣。」我說。
「我也沒有什麼其他地方想去。」
「那其他人呢？偶爾你也可以跟他們去四處逛一逛啊！」
「我又不是沒跟他們一起逛過。」何偉倫很堅定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低下頭，非常不高興地不說一句話。我的其他同學因為何偉倫站在我旁邊，
也都不大愛過來理我。高中生沒有什麼人在一開始就在談戀愛的，尤其我們大家
又還沒有很熟，這樣的行為舉止只是引人側目而已。
等到我的輪值忙到一個段落，其他人接手之後，我想四處走走，在我的內心
深處，我希望還有機會能夠看到夏辰志。
然而，何偉倫陪著我，有他在我彷彿沒有辦法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當我們一起走過一攤賣冰淇淋的位置，過去一會兒我轉頭對走在我身後的他
說話。
「我想吃東西，你可以去幫我買嗎？」
「當然。想吃什麼？我這邊有一些園遊券。」何偉倫從口袋裡拿出幾張面額
不同的券子。
「冰淇淋，我要巧克力口味的。」
「我過去買，妳等我一下。」
何偉倫終於從我的視線離開，在這短暫的等待裡面，我以為或許我能夠因為
一直在心裡想見到夏辰志，而把他呼喚到我的身邊來。只是這樣的想法根本是無
聊的自我安慰，我連何偉倫為我做事的時候，都還思念著別人，我的行為也許真
是惡劣到了極點。
「好了，我買回來了。來，來好喔！別沾到手了。」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冰淇淋，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頂端已經開始微微融化。
我發現這樣的東西特別甜膩，吃起來讓人噁心。
「這個口味好甜，我不想吃。」我說。我心裡面清楚，這是我故意要找何偉
倫的麻煩，我把不被撫平的氣出在他的身上。
何偉倫拿過去我不想吃的冰淇淋。
「這樣好可惜。」他說，接著就低下頭很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覺得他的動作讓我非常討厭，雖然我知道他的家境並不好，所以並不會有
浪費東西的習慣，可是對於他這樣舔我我吃過的東西，我實在感到很噁心。
我表現出十分生氣的樣子把他手裡的冰淇淋搶過來。
「我不喜歡你這樣做。」
然後我隨手把東西丟進我身旁的一個大型垃圾袋裡頭，我看得到這時的何偉
倫的臉上很難過。我欺負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而且絲毫沒有歉疚。
我們可以輕易位自己所愛的人付出一切，卻連一點同情都不想施捨給盡全力
愛護著我們的人。當我還年輕的時候，我並不明白什麼叫做忍讓，為了愛一個人
而無止盡的委曲求全，這樣深愛自己的人在生命中其實並不會時常出現。
「妳不要生氣，我去幫妳買別的口味的好嗎？」何偉倫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尤其在他企圖想再餵我做點什麼的時候。我看著他
匆忙地往冰淇淋攤子走去，我突然有了一絲絲的罪惡感。
因為有了這種感覺，我對他的所作所為讓我十分訝異，從來我就不會對別人
這樣不客氣，可是對他我這樣一直使壞到讓自己都感到難堪。
當何偉倫排著長長的隊伍，把另一種口味的冰琪淋拿到我手上時，我沒有再
對他發脾氣。相反地，我想起我們在同一個班級時的情景。
他人安靜不多話，皮膚黑黑的，跟其他同年齡的男生比起來顯得比較瘦一些。
可是他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即便除了我之外，他也對其他人很好。
我不應該對他苛刻，這整件事情的開始都是我的任性造成的。想到這裡，我
感覺到難過。在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的時候，他幫助了我很多，那時的我還會跟
他說謝謝，現在的我一點都不會感激他，反而一直傷害他。
「剛剛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麼做的。」
「沒關係，是我的錯嘛！那個味道真的很不好。」他對我笑著說。
為了他說的這一句話，我突然難過到無法壓抑的程度。我多希望這些是一個
我愛的人對我做的事情，可惜卻是一個我不愛的人為我做的。
當我想起夏辰志的時候，我就會有無限的遺憾。原來在愛情裡面，只有互相
喜歡的人才有資格擁有幸福。只有被愛或者愛人，不管付出了多少，那份質量都
太輕太輕了，輕得根本禁不起一聲嘆息。
--
歡迎參觀 DearWing 文學網 http://uuu.to/dearwing
▂▂
▕筠筠▎ 批踢踢兔個人版 DearWing 的超級小版主
▕版主▎ 無名小站個人版 SD_DearWing 超級版主
▔▔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BS telnet://wretch.twbbs.org 開個人板 超快 不用連署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 203-204-199-106.adsl.static.giga.net.tw海
troan:推薦這篇文章 [04/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