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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immylin (飛翔) 站內: Clover
標題: 擰(20) by 飛翔
時間: Tue Dec 31 03:49:14 2002
擰(20)
靜兒走了。我不感到寂寞,只是揮別一個朋友般,和她分手。
「小子,你把我家靜兒弄哭了,枉費了一杯『維也納』,你說要怎麼賠償我的
損失!」依晴姐的聲音打斷我原來的思緒,也讓我停下看白紙內容的想法。
『妳家的靜兒?依晴姐,你沒說錯吧,靜兒怎麼會是妳家的?』我一臉疑惑的
,頭腦浮現依晴姐和靜兒相挽而進的畫面。
「當然可以說是我家的,因為她是我的侄女啊!!難道你完全不知道嗎?」依
晴姐的回答穿過我的耳朵,貫在靈魂深處,碰的一聲。
『什麼?!她是妳的侄女,那寧兒不就…』我似乎被電到了一下,整個人顫了
一下。
「寧兒…她也是我的侄女…」依晴姐的表情落寞了許多,彷彿我觸動到她的心
事了。
『依晴姐,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提過?』我追問著,然後才漸漸的發覺,原來
依晴姐和靜兒蠻像的,天啊,我從來沒想過。
「我以為靜兒早就告訴你了,沒想到,她沒有跟你提過啊!」這會兒換依晴姐
的表情驚訝起來。
『沒有,靜兒很少和我們談她們家的事,就連寧兒…也沒有提過。』我並不曾
刻意的在靜兒面前提到寧兒,打從一開始,我就決定一切隨緣。
「寧兒,她絕口不提是有原因的,這一切都是命運的作弄啊!」依晴姐並沒有
說下去,隨手關了吧台的燈,走出吧台。
我在依晴姐關燈後,把那張記著答案的紙塞進了背袋,起身和她一同關上店
門。我聽得出來依晴姐不想再提到寧兒的事,便沒有追問下去,在互道別離之後
,我們兩個就在一個十字路口分手了。
台北的夜晚,霓虹燈不斷的閃爍,這並不代表絕對的熱鬧,也許只是單純的
一種掩飾,依晴姐的背影在這種掩飾下頭,存在著極大的掙扎感,能在這種現實
與虛華中交錯的環境中生存,想必她面臨的不單是工作,還有其他的問題,我想
這也是支持她開滌寂的另一個原因,沾染些像我們這種學子的赤子心,沉澱外頭
粉飾的狡詐,突然發覺依晴姐的活力在踏出店門的那一刻,不斷的流失,直到路
口時,己不像是我所認識的她,單純是個中年婦女,煩惱著大小的生活瑣事。
在打開家門的那一刻,我同時打開謎題的解答。
究竟這剩下的字句,「十字、口上、心、屋頂的保護、飲下一盅、紫丁花、
在牆角下、兒時的、曾經、一扇貝殼到我面前、對我說:『記得要等我。』」,
含有什麼的暗示,是人名,是地名,還是一個事件,我的直覺感應卻是貝殼女孩
,是她要出現的徵兆嗎?又為什麼不直接現身呢?
靜兒給的那張白紙上頭,只留下四個筆跡清麗的文字,毫不拖泥帶水。
「古、寧、兒、贈。」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靜兒絕口不提寧兒,這裡頭包含多少的選擇,亦或
又是一次的無從選擇。
我仔細的讀著字句,把十字放在口上頭,便成「古」,一顆心需要屋頂的保
護,於是變成寧字的上半部,而飲下一盅裡頭指的盅下頭,則是寧字正中間部分
的皿,至於紫丁花、在牆角下,說的正是寧字下部的丁字,把那三個部分結合在
一起看,就成了「寧」,兒時的,取兒,最後的三段線索,用上的前兩個,因為
在我面前,所以貝必需要放在曾經裡曾的前面,這樣子最後一個字「贈」就出現
。
然而,寧兒想要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對我說:「記得要等我。」剛好正是
那年我曾對著貝殼女孩說過的那句話,會有這麼碰巧的事嗎?當一切線索指向寧
兒,我反倒是遲疑了,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孩,已經十多年不見的貝殼女孩,能夠
因為這樣劃上等號嗎?
我把日記本翻到了另一段的文字。
「當海潮的交響曲奏起時,我們相見的時刻就近了。當滿天星辰落入凡間,我
們相見的時刻就近了。不論天涯海角,我等你捧著那扇貝與我相見,終將安寧
。」
這段,靜兒完全沒有解釋,我相信她不是刻意掩飾,畢竟靜兒的個性有話便
直說,現在我只能自己去揣測這段話的含意。我像是在沙漠中見到海市蜃樓的旅
人,現在只見得著綠洲的景像,卻還是缺那臨門一腳,好把那片幻像化成真實的
面貌,終於海市蜃樓的圖案消失在清晨的第一道曙光裡,它是被蒸散的嗎?我不
知道,只明白那天上課時,我被曾經稱讚我專案的那個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
而我的答案中,依稀只記得有寧兒這兩個字,剩下的只是一串笑聲,其他全忘了
。
「伊呆,看來你的耳朵好的差不多,卻弄個更嚴重的相思病啦!」下了課,司
徒走到我面前對我說。
『別煩我了,讓我好好的睡一下,還有靜兒,你要好好的照顧她…』我半夢半
醒的交待著司徒。
「這還用你說,我是義不容辭啊,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馬幾,老頭要
你十分鐘內現身他的研究室,不然你可能要成為他的『書僮』喔!」司徒靠近
我的耳朵輕聲的說著,只有書僮兩個字特別的重覆了一次。
『書僮?這個名詞好像在哪聽過,那還不錯嘛,有薪水可以領嗎?』我的神回
來了一半,頭卻還是昏昏的。
「喔,這倒是沒聽說,不過要做半學期的白工外,還加贈陪伴老師一年的機會
,再提醒你一次,你剩下三分鐘了。」司徒抬起手來,看看他的錶說著。
『什麼?書僮!為什麼不打醒我?』我終於醒了,邊大叫著用百米衝刺的速度
直奔研究室。
「喂,別跑這麼快啊,我看錯時間,你只剩下三十秒了。」司徒的聲音還沒追
到我之前,我已經到了研究室,而且睡意全消等著即將宣判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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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鍊
解下了鍊 妳和我的迷網終將實質化 曾經以為的不變
和如今的無言 妳跳離我的圈圈後 我卻仍未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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