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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轉錄自 [Clover] 看板 作者: jimmylin (飛翔) 站內: Clover 標題: 擰(18) by 飛翔 時間: Wed Dec 25 06:10:54 2002 擰(18) 天氣隨著逐漸增大的日射角度而熱了起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個好消息, 溼黏的汗水,沿著髮際順勢而下的結果,便成為我手上的那片燙傷傷口疼痛的 主因。 據那個戴著厚重鏡片的外科醫生說,他認為我是學習新聞報導裡的人,睡 覺時用烤肉架升火取暖,造成手不知不覺中就成了烤肉。事實上他沒有讓我插 嘴就說完他的推測,最後又說,我的傷至少要二至三星期後才會復原,有沒有 痕跡則是要看我的造化,然後下個病人便接著進來,我只能低著頭走出了醫院 。 我其實很想中斷他可笑的推論,一如福爾摩斯糾正華生的推論般告訴他, 你忽略了沒有人會在夏夜裡升火取暖,同時我也不是被烤肉架燙傷的,而是『 金桶』。人們總是在意自己的意見是否表達出來,反倒是忽略了真實的生活, 體驗生活,總是比一切推測情境真實。 最難熬的其實不是那傷口,而是和司徒的眼神交會,只要他一接近我時, 我的神經便緊蹦起來,我從來沒想到有這麼一天,我會在朋友的面前不停的迴 避。 「馬幾!!」司徒從大老遠的地方喊住我,我假意的沒聽見,加速了我的腳 步。 「喂,你是聾了是吧?」司徒聲音愈來愈近,直到話語結束的那刻,手也按 上我的肩膀。 『沒有啊,有事嗎?』我仍然自顧自的走著,飄忽的眼神打在地面上,像是 暴風雨中的燈火,搖搖晃晃,彷彿隨時會熄滅。 「你的手好了些沒?」司徒的語氣帶有愧疚。 『嗯,你有去找過靜兒嗎?』我不知覺的脫口而出,司徒並沒有回話。 「我問你的手好些了沒?」司徒又把問題問了一次,這回顯得不太耐煩。 『那天,我和靜兒什麼事都沒發生,真的!』我抬起頭來轉身面對司徒,語 氣突然激動起來,急著解釋那天晚上的情形。 「我再問一次,你的手到底是感覺好點沒?」司徒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其實…』我把說了一半的話吞了回去,靜兒的身影出現在司徒後面。 「我知道了,你傷的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耳朵,伊仁川,好好的想一想為 什麼我會這麼說?」司徒幾近發狂的喊著,聲音大到要把我吞蝕。 『我…』再想反駁也沒了意義,我打定司徒已經明白了一切,雙眉之間,多 了幾道的皺痕。 司徒決意中止這段談話,而我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勇氣,我們都選擇空白, 他轉身離去,我只能暗然神傷。本以為他回身見到靜兒,會停下來打聲招呼, 但司徒卻像是視而不見般的自她的身邊走過。這一切,看在我的眼中,糾成一 團的情緒化為沉重的臉色。 我靜靜的回想著司徒的話,遠方靜兒的身影慢慢的靠了過來,在她移動的 同時,我再次逃開了,逃離這我認為不屬於我的一切。走著,我知道不會再有 有聲音叫住我,便放慢了腳步,心裡盼望著不會有人拍著我的肩,讓我能得到 一絲絲喘息的機會。 從以前到現在,靜兒總是出現在司徒身後,放出如太陽般的光芒照著我和 司徒,只是司徒像是月球般,背光面讓他覺得自己是不被眷顧的一顆星,唯靠 著地球的的反射才能分享到幾分光線,而我像是地球,不停接受太陽的能量, 不論我願不願意,都得迎接每一道曙光的來臨,也許偶爾會有日蝕,月球的身 影大到可以擋住陽光,但太陽還是不吝惜的照射著,於是,地球充滿著生機, 而月球則慢慢的多出許多的坑洞,現在一切都變了,高張的烈日、脫離軌道的 月球,地球又該如何自處?它已經失衡,眼看就要滅亡。 「同學、同學!!」一個嬌柔的聲音正當我失神時,把我拉回現實生活。 『不是靜兒吧?』我喃喃自語著,找不到支撐點的回身,像是醉了一般。 「你的鞋帶掉了…」聲音停在離我三步的地方,我確定她不是靜兒。 『喔,謝謝。』我垂頭彎身去繫鞋帶,然後起身想要謝謝這個細心的女生。 「你剛和朋友好像有些爭執?」她婉轉的問著,聲音飄在空氣中,緩和不少 剛剛肅殺的氣氛。 『妳會說話?妳不是?』我猛然一抬頭,一個神似靜兒的人出現在眼前,然 而她會說話。 「我當然會說話啊,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好玩啊?」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 別於靜兒的天真,她漾在臉上的表情雖然是笑的,卻感覺不到快樂的成分。 『喔,對不起,你長的太像我的一個朋友了!』我吃驚的說著,然後定神一 看。 眼前這個與靜兒形貌神似的女孩,頭髮比靜兒長了許多,穿著的部分,也 比靜兒的陽光造型明顯的不同,一襲連身淡黃色洋裝,與習慣隨時t 恤和牛件 褲的靜兒差異蠻大的。此外,她的臉十分的蒼白,比一般的女孩子的白皙不太 一樣,照理夏天血管會比較擴張,大多女生的臉色也會比較紅潤,而她竟然只 有一絲絲血色,似乎只為了有別於聊齋中的鬼魅,不過,她真的和靜兒長的很 像。也難怪司徒不在乎的離開了,畢竟在他的眼神中,只看得見靜兒。 「是嗎?就算是像,你也不用一直盯著我吧?很沒禮貌喔!」從她的口中吐 出來的一字一句繞在我的耳邊,不輕不重,不急不徐,以一種極為穩定的頻 率傳送在空氣中。 『嗯嗯,還是要謝謝妳。』我發覺自己的失態,趕忙轉移目光。 「剛我問的問題,你不方便回答嗎?」她拉回話題,這個問句讓人沒有拒絕 回答的權利。 『嗯,一個好朋友,只是一件小事,沒什麼。』我避重就輕的迴避她的問題 ,但似乎不太高明。 「我想這是你需要一些空間,還有更多的勇氣,才能解決的『小事』吧?」 她一語道破,然後眼神柔和的對我說。 「加油喔,當光和影相交錯之時,也許會造成矛盾,但最後總會明白他們兩 個是同源相生的。」她看了看手錶,慢慢的回身,字字句句都迴盪在我的心 中。 『真的謝謝妳!』我誠懇的向她道謝。 就這麼地,我和那個神似靜兒的女孩邂逅在校園的一角,她離去的時候, 只默默的背著我揮著手,沒有道別離,輕盈的步伐聲像貓一般,直到背影消失 在科館長廊底端。頭一次,我感覺到離別是一種遺憾,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 我再也找不回的那個貝殼女孩,海水悄悄的滲入我的皮膚,攀上了靈魂,淡淡 的苦味擴散在味蕾。我開始相信著,我和她會再相見,因為她沒有道別,而我 還在找尋那個貝殼女孩。 -- 項鍊 解下了鍊 妳和我的迷網終將實質化 曾經以為的不變 和如今的無言 妳跳離我的圈圈後 我卻仍未解套 -- 發信站 [新綠園 bbs.sa.ncyu.edu.tw] ‧ FROM [202037.N.ncyu.edu.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