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Clover] 看板
作者: jimmylin (幾米.林(lost memory)) 站內: Clover
標題: 擰(16) by 飛翔
時間: Mon Dec 16 04:39:40 2002
擰(16)
抬起手輕輕拭掉連串的淚水，淚水由滾燙降至冰冷，感覺自靜兒的臉頰傳到
了我的指間，她撥開了我的手，轉過身去，我們像是默劇演員，表演著一場用肢
體動作的劇，只是這無聲的黯淡，從她轉身的那一刻起悄然擴散在冷空氣裡。
「靜兒，對不起…」我嘗試為我的衝動口氣找個臺階下，靜兒仍然背對著我，我
看不到她的模樣，我想她應該還是很難過。
「等一下…靜兒」在我來不及反應的同時，靜兒轉過身來緊緊的抱著我，雙臂自
我的腰際環過，手指陷在我的背上，不時的顫抖著。
「妳想哭就哭吧。」我兩隻手僵得直直的，手足無措的樣子這輩子除了我小學說
故事比賽時曾有過，再也沒出現過，只是現在我吐不出一段安慰人的故事。
這話剛從口裡不自覺的竄出，我胸前立刻氾濫成災，剛買的藍格子襯衫，顏
色更深了，化成深深的憂愁不停在客廳裡頭擴散。當我靈魂快窒死的同時，我想
起的畫還在靜兒手上，我輕輕的挪動僵住的右手，想要接過那幅畫，在剛碰觸的
那瞬間，靜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雙手一鬆。
頓時，我從後頭的大型方鏡中看到，那幅曾繫著我無數夜晚夢境的星空，在
地板上散落成片片紫色雪片，畫框已不成原形，本來的玻璃片更是支離破碎的撒
在月光下頭，玻璃渣反射在白色的牆面，流著一道道和水波相同的折影，然而，
這一幕伴著的是淡淡的深紅色，痛覺自我的腳跟慢慢的滲了出來，連同炙熱的血
液一同染上米色菅芒草邊。
不知道靜兒是不是看到了血才把我推開，我再次見到她的表情是驚恐的，最
後她跌坐在牆邊一臉呆滯。
「沒關係，只是小割傷，別怕別怕，妳不要亂動，我來收拾。」我兀自從桌上抽
了幾張面紙壓著傷口止血，再把靜兒扶起。
「靜兒，妳先在沙發休息一下吧。」我攙著她一跛一跛的走到沙發，正想要去廚
房拿畚箕想要清理殘局時，她抓住我的手臂示意留下。
「妳等一下喔，我馬上回來，順便帶給杯水給妳喝，妳看哭到眼睛都腫了，水份
不補充一下不行。妳還有話要跟我說嗎？」我用一種對待妹妹的口吻對著靜兒說
著。
靜兒點點頭，然後慢慢的在我面前比了三個動作「我．喜歡．你」。
「我知道。」我微微一笑，卻不敢說下去後面的話，道字後頭，我又想說些什麼
呢？這個問題，我也沒有頭緒，就懸著未完的語氣結束句子，俓自走到廚房拿清
理的工具。
靜兒比著那三個動作的同時，從她的眼神中不曾察覺到一絲閃爍，我呆呆的
站在畚箕前，思考著剛剛發生的所有事，一切似乎來的太快，也結束的太快，或
許 …。
「喂，晚餐買回來了，外頭怎麼這麼亂啊，燈也沒開，我差點踏到碎玻璃，還有
靜兒咧？」司徒左手勾上了我的脖子，帶有威脅的口氣問著。
「什麼！靜兒不見了？」我扳下了司徒的手，跛著腳走到客廳確認了一次。
「別看了，說到靜兒就算是她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我的法眼，何況是小小的客
廳。」司徒拆開晚餐的袋子，翻著我的廚房找著容器，想必是餓昏了。
「嗯，我想她剛走不久吧，我去追。」我語氣帶有焦慮與不安，卻於無奈只能寫
在臉上。
「不用啦，我在樓下有遇上，只是靜兒一見到我就跑開了。」司徒的這口飯感覺
有些難嚥。
「喔，你慢吃，我去收拾殘局。」我不急著和司徒解釋的原因，連我自己都不明
白，說不定我真的是…喜歡上靜兒。
這個念頭在我接觸到司徒的目光掃射時，消失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
的內疚感，塞滿了心裡。
「去去去！別打擾大哥我吃飯，你看你，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弟一樣，該不會真有
什麼事瞞著我不說吧？」司徒半關心半開完笑的對我說。
我默然的提著畚箕走離餐桌，走向那片破裂的星空下，這時候愁的已不是這
冬夜中孤單的夜，而是即將面對另一場的熱烈糾纏，這回角逐的人物，漸漸的浮
出臺面。我在冰冷的空氣中貪婪的呼吸著，企求一份安定的心情，小心的把一片
又一片玻璃撿入畚箕，我看到自己的臉，困窘的表情恐怕再多笑話也無法改變，
紫色的花瓣，散亂無章的躺在血泊中，一旁枯萎的米色菅芒草，我一一的拾起，
直到最後，剩下那成了Z字型的木框，還有一片楬底板。
本想一起丟到垃圾筒，不過，在翻開底板另一面的同時，那道曾經讓我以為
是幻覺的綠光又閃在眼前，柔和的淡綠色印在紅楬色的板上，並不是十分清楚，
好奇的我凝神一看，好像是一句話。
「當海潮的交響曲奏起時，我們相見的時刻就近了。當滿天星辰落入凡間，我們
相見的時刻就近了。不論天涯海角，我等你捧著那扇貝與我相見，終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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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鍊
解下了鍊 妳和我的迷網終將實質化 曾經以為的不變
和如今的無言 妳跳離我的圈圈後 我卻仍未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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