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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jimmylin (飛翔) 站內: Clover
標題: 擰(30) by 飛翔
時間: Wed Jul 2 05:19:42 2003
擰(30)
雖然寧兒和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過，平時在花房裡卻很少看到她出現，
我猜她可能只有在天未明的清晨，還有星子滿天的夜空才出來透透氣。
日青仍然每天親自的為寧兒送餐點、日用品；我仍然在表現我對寧兒的誠意，
每天早上表現出不經意的樣子，逛到那片星辰花香味充斥的園子；
至於寧兒，還是不肯自己告訴我的名字。隨著日子過去，我們三個人卻沒有同時碰頭過。
『妳這幅畫壓了好久，快完成了嗎？』看著寧兒桌上放著看似完成的畫，
我真的不明白，她想表達些什麼。
『沒有，還沒有。它永遠不會完成。』寧兒拉了張椅子，讓我坐在她身邊。
『為什麼？可是它明明就已經成型了？是構圖上有所缺陷嗎？』
我的好奇心冒了出來，圖畫中的景色似曾相識。當我講到缺陷那兩個字時，
寧兒眉宇間蹙了一會兒，隨即恢復平靜的表情。
『因為它沒有生命力，你能在一幅由花的屍體堆砌成的畫中找到一點活著氣
息嗎？』她把滿天星細心的一顆顆鑲在畫裡用粉紫色的鬱金香瓣天空中。
『花的生命力，確實已經消失在畫裡了。不過，它們綴出的這個畫面是活的，
妳沒有感受到海浪的波動聲音嗎？』我還在記憶裡追尋著這個場景，
一望無際的沙灘，不時捲帶貝殼上岸的海波。
『我是感受不到，也許因為你的胃已經在大聲呼喊著……』
她把一片海芋截去莖葉翻面放在，打散的藍色繡球花蕊和用芒草粒鋪成交錯的海岸線上，
像極了一片扇貝橫臥在沙灘上頭，不時被海浪拍打著。
『呃……我心裡頭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妳耶。』
我趕緊轉開這尷尬的話題，摸摸自己不爭氣的肚子，要它安靜些。
『問啊，只是請你保持一貫的禮貌，不夠禮貌的問題我可不回答。』
她開始收拾桌上散落的花片。
『上次在火車站，那個十塊錢，妳是怎麼變不見的？為什麼我猜哪一手都沒有？』
我還沒問完，她那雙大眼睛露出得意的表情，像是個勝利者般。
『沒有啊，是你自己動作太慢了，如果你現在借我十元，我也可以表演給你看。』
我乖乖的掏出十元，想看看眼前這女孩有什麼特異之處。
『猜是哪一手？』寧兒接過我給的十元，和上次一樣，要我猜在哪一手。
『我猜左邊。』這次我一點也不遲疑。
『好，左邊喔……呵呵，沒有。』她打開左手的同時，嘴角微微揚起了笑顏，
然後又打開小指沾上淡藍色的右手，仍然是空的。
『妳怎麼辦到的？我明明就看到是在左手。』我瞪大的眼睛看著她的兩個手心，
又看看她那樂的不可開支的表情，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十元就這樣第二次不奕而飛。
『嗯，再拿十元出來，就當是學費好了！』她站了起來，像是個小孩，
對著大人展演自己的表演般天真。
『咚……。』這個不起眼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動作，寧兒的表情呆滯了一會兒，
看看地上，剛剛的十元完完整整的出現在椅子下，然後對著我乾笑了二聲。
『古寧兒！』我大聲叫著她的名字。
『喂，禮貌禮貌，難道你不知道直呼人名諱是很不禮貌的嗎？伊仁川先生』
她彎下身，撿起十元交回我的手裡。
『妳自己也不是一樣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不服氣的回嘴。
『那不一樣，我多了「先生」這兩個字。你叫我的名字卻一點誠意也沒有！』
她反應快卻靜兒的鬼靈精不同，理由充分到我只得摸摸鼻子吃了個悶虧。
『我該回去工作了，妳的畫我相信它會有完成的一天，畢竟未來還長，不是嗎？』
我拎著那件薄外套，起身準備離開，她的表情已不像先前般激動，淺淺的喘息聲，
代替了她的回答。
寧兒，原來也有活潑的一面，只是她不輕易的表現出來，今天她笑的很開心，
脣間多了些血色，細長的瓜子臉頰染了二團淡淡的暈，直到我要離開的時候，
仍然沒有散去，就像踏出房間走入溫室時發現的星辰的花萼裡，
已經有幾朵花苞耐不住性子先綻了開般，她好像已經很久都沒這樣寬心的笑著，
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幾分禁錮的顧忌，卻不知道是因為誰而起的。
開了門，日青端著早點在門口待著，像是待了許久。
『仁川，有些話我想和你說。待會兒，我去找你可以嗎？』
日青的語氣裡帶有幾分擔憂，他看看寧兒頰上的紅暈，神情有些緊迫。
『嗯，可以啊，我在房裡等你。寧兒，我先走一步了。』我向寧兒揮揮手。
『今天謝謝你，仁川……。』她的表情暗了下來，似乎有些許壓力籠著她。
我帶上了房門，日青剛才的表情，搭著寧兒的反應，
都在關門的那一刻同時浮上心頭，我帶著一頭紛亂回到自己的房間，
為那份進入完結的專案，做最後的整理，和時間在賽跑的我，
在這座花房裡，卻十分的自得，也許是因為每天何嬸早晚的問候，
日青熱情的招待，或者是和寧兒見面的時間，
而這一切，將要隨著這份專案的完成而化為回憶嗎？
我不知不覺的對撲面而來的花香產生免疫，不用口罩，
也不會突然的打噴涕，這是否也表示我對於突發事件也免疫了呢？
我想我該對寧兒說一段久遠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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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愛戀▇▆▅▄▃▂ˍ＿ 這段旅途，我錯失過很多的東西 ○
▏ 它們隨風而逝，隨海漂流 ╭ ─ ╮
▏ 淡淡的思念 ▇▆▅▄▃ˍ＿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苦味 ▏▏▏▏
▏ 但我仍呼吸著，讓它在靈魂深處奔竄著 ╰ ─ ╯
▏淡淡的傷感▇▆▅▄▃▂ˍ＿於是，血液裡充滿著不捨、遺憾‧‧ 〈
▏ 就連吐出的氣息，也環著淡淡的哀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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