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被Ｌ這般地瞧著，不自覺地便扭捏了起來，「怎麼，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
嗎？」
「那你靠近一點，我仔細看看。」Ｌ棲著他，鼻尖溢出的暖息熨過了他的頰面
。Ｌ先伸出指，指尖沿著他細膩的肌理輕柔地劃著。
「啾。」倏瞬地，Ｌ出其不意在他的頰邊啄了一枚印記。
他嚇了一跳。「你在幹麻啊？」然後，他薄面含嗔地作勢要撲打Ｌ。兩人在餐
桌上便玩鬧了起來。
他順手拿起了衛生筷的紙筷套，沾了一口桌邊的優格醬，然後就伸去要塗Ｌ的
手腕。
「叮呤。」這時候，咖哩屋屋門被推了開，懸在門上的吊鈴輕輕撥動響唱著。
又有客人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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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容易疲倦，整個人提不起勁來。」路上，Ｇ說話的聲音薄薄的，應該
是因為他近來那些擺忙不迭的日子，疲憊了他。
「你還好吧？」立即，我關切地問。「等等我們坐下來吃個飯，好好休息，也
來聊聊近況，好一陣子沒見了，都不知道你在忙什麼？」
「其實都是老樣子啊。」Ｇ嘆了口氣，感觸深深地，「這個城市的運作就像一
座巨大的人性工業，少了一處動物性的交叉點。」
「是啊，我們反覆地遭受灼燒。人造的喧囂卻是如此無聲，彷彿再安靜一點，
顏色就消失了。」
Ｇ望了我，「其實生活沒那麼苦，只是也沒有非得快樂的理由。」他抿了抿唇
，接著又繼續：「好了，我想，就暫時遏止這些負面的感嘆吧。」
「也是，不該這麼讓它劍拔弩張的，恣意妄為地拓殖著。」我側過身，笑著對
他點了點頭。
就這麼一路，我跟Ｇ邊走邊聊，而另一邊我們也四處隨意找著適合的餐館。
突然地，「滴、滴」，我的手機散出了提示警告音，是簡訊。在路邊，我們仍
保持著前行的步伐，然後我急忙忙地伸手取出了手機，翻蓋讀取。
隨著視覺慢慢地捕捉著字裡行間，不知為何地，我彷若即將攤成一尾氣若游絲
的獸。
「怎麼了，是誰傳來的？是Ｋ嗎？」Ｇ用了簡單的邏輯替我的安靜作著詮釋，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於是問。
倏地，我身上的某些部份縐了一個個來不及察覺的缺口。
Ｇ拉過了我，「這裡剛好有一間咖哩屋，我們進去吧。」他看了我幾眼，匆匆
帶我到了門口。
「他說，他要跟一個人旅行到日本去。那是他最後所做出的抉擇。」我顫顫地
，所答的幾個字像是咬在口裡。
這幾天的未見，最終以此結尾。
「這…」Ｇ也是怔怔的，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我才是。旋即，他一把推開了咖哩
屋的屋門，「叮呤。」掛在門上的那只吊鈴輕輕撥動響唱著。
「先進去吧，坐下來好好再說。」Ｇ讓了身，要我先走入。
我蓋起了手機，將它收進袋子裡，緊接，有些無力地受著Ｇ的安排，進了咖哩
屋，下意識地抬揚了頭，看了看店裡的座位。
然後我一愣。
※
小熊望著空空的地板，行李箱已經讓他拿走了。
他臨走前關了房裡的燈，窗簾也拉上了，現在這座空間因為暈暗而顯得窄悶。
※
這裡是十一樓，我打開樓梯口的窗，讓風滲了進來。我想，我需要一些外頭的
空氣來稀釋這裡濃烈的窒悶。
「他應該已經出發了吧，飛在空中，跨越海洋到達北國。」我喃喃吶吶地，自
己與自己對話。
我在心裡構圖著，機身飛翔在漸層著雲色的穹空裡，而機翼縛著一束溫婉的月
光，在氣流的浮動裡，他們翱翔。
那一瞬間，我突然有個念頭，想成為那片夜空裡倏然劃過的一枚瑩亮星子，這
樣子，或許我就能夠參與。
於是我攀上了窗，身子不大穩，當我晾在窗緣時，我感受到了漂浮。
Floating。
我輕輕地闔上了眼，靜靜地，以不驚擾的淡薄掛著自己的半身，同時，我腦海
裡湧著些許關於過往，卻有些矇矓的畫面。風在這時，輕輕起了，我以為我能飛。
我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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