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從別人的床上醒來，都會覺得外頭的陽光格外刺眼。
「睡飽了沒？」我還在揉眼睛，嘴上剛掛上半個呵欠，床的主人便開口問了
我一聲，語氣不是關心。
口有點渴，仍在半夢半醒之際的我試圖從腦袋裡掏出幾個能夠回應的字句，
「啊，現在幾點了？」
床的主人轉過身，彎下了腰，伸手抱起了伏在地上的一隻小黃貓。
「橘子該去遊戲間做做運動了，再這麼睡下去牠會肥死。」她抱著貓﹝即橘
子﹞，開了房門就走了出去。
腳步還沒走遠，她扯了喉嚨喊著，「你也快點起床，穿上衣服趕快離開，以
後我們別再見面了。」
我用兩臂撐起自己，全身赤裸的我覺得這個房間很燥熱。
這也難怪，望著窗邊書桌上擺著的貓型鬧鐘，指針告訴我現在是下午三點十
分。房裡沒有冷氣，電風扇沒開，連窗戶都是半闔著的。
我站起了身，伸手撿起了躺在地上的內褲，迅速地套上。其實我頭還有點暈
，昨晚的酒精現在似乎還在肆虐。
赤著腳出了房門，「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樓下的便利商店有賣礦泉水。」
「如果走到了便利商店我會買一罐啤酒。」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左右兩叢
濃密的腋毛露了出來，我順手抓了抓。
忽然覺得喉頭有些啞啞的，如果現在我手上有一瓶兩公升寶特瓶裝的冰涼可
樂那也不賴。
「外頭看起來快下雨了嗎？」她的聲音有點尖銳，割破了午後該有的寧靜。
「應該沒有吧，天氣很好啊。」看也沒看的我隨口就答。接著，我轉身回到
房間找著我那不知道掉到哪兒去的Ｔ恤跟垮褲。
「那你可以回家，橘子也可以出門散步了。」
「你是要遛貓嗎？」在牆角邊我看到了我的衣褲，縐縐的縮著。我攤開它們
時還聞到了上頭濃濃的菸酒味。
我邊穿起衣褲邊在心裡想，以後我如果養了一隻黃色的貓我要叫牠鳳梨。
如果養的貓是白色的我要叫牠衛生紙，如果是黑色的我要叫牠頭髮，如果是
黑白相間的，那就叫做大麥町。
然後我想，只要找到我的襪子之後我就可以出門去穿鞋子，接著找一家寵物
店，看看有沒有適合這些名字的貓。
※
離開了陌生人的家之後，我當然沒有去逛寵物店。我到了河堤邊的球場，小
武他們在那裡打球。
天氣炎熱，打著赤膊的男孩們身上冒著濕濕的汗珠，躍動著。
我找到了小武常穿的那件黃色籃球衣，把它鋪在地上好讓我坐著時褲子不會
弄髒。
然後我隨手撿了地上一瓶不知道是誰的礦泉水，轉開了瓶蓋之後，大口喝了
七八口。
這時，我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響起來的音樂有點吵。我接起了電話來。
「你現在在哪裡？」他劈頭就問。
「我在河堤邊的球場啊。」
「噢，那沒事了，再見。」說完，他電話就掛掉了，我只聽到後來的一片寂
靜。
「搞什麼，是誰打的啊？」我看了看來電紀錄，是個沒看過的電話號碼。而
即使我皺著眉頭想了幾分鐘，也想不出是誰的聲音。
然後小武下場了。他跑了過來，一見到我就拉起我Ｔ恤的下襬去擦他臉頰跟
下巴的汗水。
「你很髒耶。」
「那你幹麻拿我的衣服去墊你的屁股？」
「好啦。」我一把抓起身上的衣服就脫下，拿去擦小武胸膛滿溢的汗，「你
要把我的衣服拿回家洗乾淨。」
「你要打赤膊坐車回家？」
我伸出手指比了比我坐著的那件球衣，「我穿你的。」
「那我們連褲子都交換好了。」小武邊說邊在球場邊就扯下了自己的球褲，
露出了毛茸茸的大腿，然後他沒穿內褲。
我迅速脫下自己的垮褲遞給他，我希望他能趕快穿起來遮醜。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們打球，那麼閒啊？」
「剛剛才從一個女人的家離開，那女人挺寂寞的。」
「你又知道那個女人寂寞了，你認識她嗎？」
我噗地一笑，伸手彈了彈小武的額頭，「什麼時候腦袋這麼靈光了？有進
步喔。」
「我已經二十歲了啊。」
「我檢查看看。」我一把拉開他的褲緣，伸手進去抓了抓，「騙人，你生
日還沒到，你才十九歲。」
「只差五天而已，這樣你也計較。」
「噢，那你二十歲的生日願望是什麼？」
「舌頭可以舔到鼻子。」
我用手扳開他的嘴，食指壓了壓他的舌，他有點想吐。「這是個難以實現
的願望，不過我祝福你。」
我縮回了手後便舔了舔食指，我不想要小武的口水留在我的指頭上。
「等等就直接回家了嗎？」
「可能吧，順便約小音來我家好了，叫她今天在我家過夜。你要不要一起
來？」
小武側了頭，「讓我考慮兩小時，考慮好了我再告訴你。」
※
稍嫌雜亂的房間裡，我整理了一片空地讓小音有地方能坐著。
她一邊喝著我冰在冰箱裡快兩個月的可樂，一邊用手抓著自己的馬尾，可
能是在梳理頭髮吧。
長髮女孩在夏天裡是怎麼面對酷熱的呢？我在心裡疑問了三秒鐘。
「這樣應該夠我們躺了吧。」我將床上的東西全都推到了床底，我的床變
得挺寬敞的。
小音站了起來，然後躍上了我的床，「應該可以滾四圈吧。」
穿著小可愛跟熱褲的小音開始在床上滾著，她裸出的白皙皮膚閃著光芒，
不過我還是數了數，她只滾了三圈半。
這時，小武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剛洗完澡的他裹著我的浴巾，全身還沾著
水氣，「幫我吹個頭髮。」
「吹風機壞了。」我一把扯下了他圍在下身的浴巾，套著他的頭，胡亂地
替他搓揉著。
小音安靜了下來，她橫在床上，一手托著頭看著赤身的小武，「今天星期
幾啊？」
「五或六吧，忘了。」小武的頭在我擦著的同時晃動著，回答小音的聲音
也就跟著顫抖著。
「喔喔，好吧。那麼這個禮拜到今天為止我已經跟你們睡了三天了。」
「有這麼多天啊？」我回過頭看向她，她正解開上身的小可愛。「我們不
是才認識幾天而已嗎？」
「認識一個禮拜多了。」
「我家沒日曆，我都搞不清楚日子了。」幫小武擦完頭髮後，我隨手扔了
那條浴巾，然後拍了小武結實的屁股，要他上床去。
「那你可別忘記我二十歲生日唷。」小武躺著，一手抬勾在額頭上，我發
現他身上任何一處的體毛都很茂盛。
「是什麼時候啊？」摘掉小可愛的小音挺著裸露的上半身，她壓在小武的
胸口上，與小武隔著鼻息的距離好奇地問著。
我立即坐上了床，伸手撫摸小武的下身，代替他回答，「等身體長大的時
候。」
這時候小武打了一個濃濃的呵欠，他一手捉住我的手臂，「你快上來躺著
吧，已經挺晚了。」
我順勢攀上了床，鑽在他們兩人中間，「可是我還不想睡。」
小音她向我倚近，窩在我肩膀處，「今天在誰家睡飽了啊？」
我立刻閉上了眼睛假裝打呼。一旁的小武則笑了出來，他將手伸進了我的
褲頭裡，「我幫妳問問。」
隨即，我臉向小武湊近，張口咬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知道你的生日禮物要送你什麼了。」
小武眼睛一亮，而小音趴到了我身上來，都在等我的答案。
我笑笑地摟住了他們。
「看你喜歡白色、黑色還是黑白相間，你可以從衛生紙、頭髮、大麥町這
三個裡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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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 211-20-223-219.HINET-IP.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