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為什麼？」我問志豪。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呢？你又為什麼要選擇和我在一起？難道是因為我
像她？
「第一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震驚。你的神態和她有幾分神似。」志豪捏起
我的一撮髮絲。
「但相處愈久，我愈感到你帶著乖乖牌面具之下的單純調皮，以及童心的有
趣，我一直包容你，等待著你，希望有一天你能以真實目面見我，沒想到這一
等，就是四年。」志豪說。
「我的面具被你看透看穿，你卻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我感到恐懼，難道這
四年，我被人當傻子戲弄？
「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面對現實。」志豪沒有回答我的疑問。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真的愛我嗎？」面對這樣的志豪，我感到徬徨無助
，無法再扮演什麼、掩飾什麼。
「怡君，你覺得呢？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志豪把話題完整的投回來。
我無法招架，清清的淚水流了下來。
「你不應該覺得委屈，我沒有打你、罵你。你要學著面對問題，不要逃避。」
「我不知道。」我吶吶的帶著哭腔。
「既然你無法感受我對你的愛，或許，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志豪別過
頭去。
天色暗了，黑壓壓的一片籠蓋下來，大王椰子的樹影刷刷刷的交錯著。
「不要注意那棵該死的樹！不要轉移你的注意力！試著解決問題！」志豪小
力的搖晃我的肩膀。
因為哽咽，我說不出話來。
志豪的臉上罩了一層灰，他克制著說：「你還是不願意從殼裡出來？那麼
怕痛？」
我搖搖頭，想說：不是這樣的。
志豪嘆了一口氣，把臉往上仰。
「算了！走吧！。」志豪領著我往校門口走去，一路上不再言語。
他放棄我了嗎？
我感覺自己像隻即將被主人丟棄的流浪狗，牢牢地跟隨離去飼主的步伐，亦
步亦趨地跟著，深怕一個不小心丟了被撇下。
志豪仍是沒有載我去吃飯，而事先回他在台南的住處。
「你要在屋外等我還是跟我上樓？我拿個東西就下來。」
「跟你。」我不想一個人在暮色陰暗的小巷裡枯等。
還未進門，我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芬芳。
志豪一開門，我見到許許多多的小花，給絲線結成了一條條的花串，整個
房間充滿一道道花朵的簾幕。
第一排是黃白相間的雞蛋花，第二排是紅粉相間的香檳玫瑰，第三排是紅
朱槿和橘朱槿，第四排是野薑花，第五排穿到一半，是桔梗花。
我曾經跟他說過，能在一間掛滿各式花朵的房間裡醒來是我從小的夢想。
志豪當著我的面，開始動手把花串從天化板上扯下來，他粗魯的動作把花瓣被蹂躪的
不成形。
「別這樣。」我出言想阻止他。
「你還是不願意說重點嗎？」志豪停了下來。
我看著他手腕有著被玫瑰刺傷的痕跡，走上前去將他厚實的手掌攤開來，見
到他那綿延伸長的智慧線。
桔梗的花語是—不變的愛。
他沒有把花串完，是因為準備結束了嗎？
志豪見我一動也不動，閉上了雙眼，他的臉上寫著挫敗和心痛。
「對不起，謝謝你一直以愛來包容我的任性和胡鬧。」我捥著他的手臂，斜
靠在他身上。
我的眼淚在志豪的花襯衫上繼續開起一朵朵深色小花。
「真是被你打敗了。」志豪轉過身來緊緊摟住我，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只能再愛你一次。」他輕輕地吻吻我的額頭。
「什麼意思？」我不知就裡的問。
「不明白就算了。」志豪靠近著我的耳畔輕聲。
我大力扭住他的耳朵：「快跟我講！」
「自己想！你這隻不從事複雜思考的笨蛋瓜！」志豪笑呵呵的把我抱起來轉
圈圈，連眼睛鼻子都笑咪咪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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