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DS_evalu] 看板
作者: evalu (一罵) 看板: DS_evalu
標題: 稻荷妻番外（瓔珞）
時間: Sun Jun 5 00:01:04 2005
春日到來，只由得人們睡了場好覺。
她窩在禢上，明知早已日上三竿，可是說什麼也捨不
得自這場好眠醒來，只因為，她又入了夢。
一場，讓她心羨不已的美麗夢境。
＊＊＊
不知道打什麼時候開始，她便開始做夢。
一開始，她只覺得奇怪，因為她不是個容易做夢的人
。往常她只消倒在禢上，不消多久，她便會睡去，迎接她
的，從來就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所以她覺得奇怪。在見到有著五彩顏色的夢境初次…
…就此以後，她便一腳陷入炫爛耀目的美麗夢中，再也不
能抽身。
一名有著恬靜氣質的妙齡女郎，是她印象的最初。
那名女子身在一個寬廣巨大的高臺上，臺下有數以千
計的人眾圍觀，光看排場，便知是在某個神聖的祭典裡。
女子身著雪色上衣、緋色長跨，隨著音樂的旋律，纖細的
身子旋著舞著，動人的身段有著說不出的優雅尊貴──
是稻荷神舞──唯有鎮守平安京的首席巫女才有資格
與能耐舞出的傳說祭舞。
她立在女子身旁目瞪口呆的望著，別人仿彿看不見她
似的，只是將目光集中在女子身上，隨著女子的旋身、墊
腳、揮袖──
隨著女子的舞姿，在一個宛轉的旋身後，她對上了女
子的眼。然後，她看到了女子的臉蛋──
是自己的臉！！
她驚訝的，直到現在，數年已過，她還是記得當初的
震撼與傷感……
＊＊＊
自那天起，她便夜夜入夢。
入有著女子的夢。
又或者說，她是名旁觀者，立在一旁看著女子生活中
的快樂悲愁、煩惱憂傷，連自己的情緒也隨著女子上下起
伏，沒有休止的一天。
若夢境每夜不變倒也就罷，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了
，她的夢卻從來沒有重覆，隨著日子的轉變，女子自少女
轉變成有著尊貴氣質的少婦──她的身旁，總是有著一名
神情俊朗、氣度尊貴不凡的黑衣男子伴著她，兩人之間的
甜蜜總是讓她欣羨不已，只希望也會有人如此待她──
日子繼續走著，她看著女子自生命的極盛進入到人生
的句點，在男子化成黑狐吃掉她的那夜，她在一旁哭了好
久好久，連隔日起來，她的淚眼依舊停不下來。
女子的人生、她的人生，自那夜起便交纏在一起，然
後在未來的某一天──
開始重疊。
＊＊＊
「妳聽說了沒有？咱們這回的首席巫女，已經確定由
本家的煙嵐小姐接下神劍了呢……」
「聽說了、聽說了！不是這兩天才發佈的……？」
「可不是？唉，我就說，這回定是給煙嵐小姐登上殿
下之座的！光是她那手令人羨慕不已的術法能力呀，咱們
分家有哪個姑娘使的出來？」
「唉……藤家嫂子，真是可惜了。妳家中的瓔珞姑娘
就是沒給挑上！要不也可為咱們分家挫挫本家那些人的銳
氣！」
她低頭，靜靜的掄起木棒槌著手中的衣服。聽著鄰家
嬸子惋惜的口氣，她只是無言默默。
「妳說是哪兒的話！」娘親搖頭，連連嘆氣。「我們
家珞丫頭哪差的上煙嵐小姐一分？她呀，什麼也不會！」
「話倒也不是那麼說的……我曾聽說，瓔珞姑娘在九
歲時不是曾跳出稻荷神舞……沒有人教過她的不是？」鄰
家嫂子挑眉。
「別提了。」娘親嘆氣的望了她一眼，壓低了聲嗓，
「她也就跳出那麼一次！我那時看了多高興，連忙跑去請
長老來看……誰知道就再也跳不出來，還讓長老給羞辱了
一頓！」
「什麼？！」
「唉……我家這丫頭模樣生的好是好，聽說長的跟幾
代前的首席巫女雪犽殿下生的一模一樣，半點也沒差呢！
可其他的東西倒沒傳到，不過是個笨手笨腳的丫頭！」娘
親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就在她身前大剌剌數落一番。
「真是可惜了……」
像是沒聽到娘親與大嬸的對話，她放下手中的木棒，
低低的說了聲：「我回去拿待洗的衣裳，這就回來。」
然後，沒等娘親回話，她轉身，朝著屋子的方向走去。
＊＊＊
三年一回的稻荷祭典轉眼到來。
由於此回兼有巫女傳承的祭禮，故這次的祭典特別盛
大，早在兩個月前便開始準備。
但身為分家長女的她並沒有前去祭典，反倒是獨自在
平西的淺溪旁聽著遠處喧囂的樂音。
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只會不斷不斷聽到母親對他人抱怨自個兒的短處與孤
僻罷了。
那種熱鬧歡快的場合，根本就不適合她的。
她坐在溪旁，探手感受溪水的清涼。
過了一會，原本歡愉的樂音漸漸停止，三弦琴的聲音
鏗然驟響，一陣神聖莊嚴的樂音轉而取代。
神舞開始了……
這回該是由煙嵐獻舞吧？
想起神舞，她抿抿唇，突然起身，踏開步伐，踩著已
深埋在她記憶中的舞步。
當年舞出了稻荷神舞後，母親高興的直衝去長老家，
而她，則是繼續跳著舞著連她也不明白的步伐。
可就在她舞到一半的時候，一道雪色的身影出現在她
面前。女子一臉冷然，渾身雪白的她，身上沒半處除了白
以外的顏色。
她停下步伐，不明所以的望著女子。
「別跳。」女子靜靜開口，聲調沒半點起伏。「這舞
ꄠ ，不是妳現在該舞的。」
「為什麼？」她疑惑。雖然不識得女子，可她知道，
女子並沒有惡意。
「總有天妳會懂的。」女子垂眼，一雙銀近透明的眼
直直望入她靈魂深處。「千萬記得，不論誰要妳跳，妳都
別跳給他們看。」
「那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再跳？」她偏頭，只覺不解。
「妳自然會懂。如果……妳還有『她』的意念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頷首答應了，然後在女子消失後不
久，就在母親興沖沖的領著長老前來時，她再也沒動過一
步步伐。
不過，現下沒人，應該不會怎樣吧？
她一個旋身，嘴裡輕輕的哼著傳入耳際的音樂，漸漸
的，原先有點遲疑的步子逐漸輕快，神舞的步法也開始回
到她腦中。她已全數想起了。
旋身、墊足，抬手、揮袖。
時間就像停止一般，只剩她曼妙的舞姿不停的旋著舞
著──
一個不慎，她踩到了顆小巧的石子，重心一個不穩，
轉眼間她就要跌跤。
「啊──」
本該跌到地面的她，落入了個突然出現的懷抱。
「看我懷裡出現了什麼？」
一陣啞啞低笑，盪入了她耳中。
她抬眼，望入了一對黑藍眸子裡。
「謝、謝謝……」她羞窘的，只想快快起身，全然沒
發現黑藍眸底漾滿的，是極度的渴望。
「不會。」他沒放手，只是穩穩的摟著她。
「可以……讓我起身嗎？」她惴惴不安，遲疑的望著
他。
「妳叫什麼名字？」他沒有放開手，只是低低的問著
。
「……瓔珞。」
「我是踏雪。」他溫存一笑，伸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
龐。
踏雪。
為了個不明所以的原因，她訝然抬首，一串淚珠自眼
滾下。
為什麼她聽見了這名字，竟有股揪心的疼刺入心臟？
抬手拭去了她的淚水，他淺淺嘆息，突然收攏手臂，
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
裹著他醉人的氣息，她只聽到一句讓她永遠不會忘懷
的話──
「我自妳的夢境出來。這一回，不會有人能再讓妳自
我身邊離開！」
‧稻荷番外《瓔珞》完‧By Ev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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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嘆息 再旋上天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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