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河正中，停泊著一艘精緻小巧的舫子。
舫子不太大，但仍可容三四人坐在甲板上；倚柔閣特地
請來的船夫是蘇州出名的高手，因此即使這舫子沒其他浮在
江南河水上的船隻來得大，但速度仍是快上一些，沒多久已
經超出其他船隻，搶得觀景的好位了。
床舫子上頭建了個小小亭子，海棠色的薄紗隨風翻飛，
帶起了淺淺淡淡的幽香，不時飄入亭中二人的鼻端。
陽云倚著窗，睜大了雙眼望著蘇州山水。他回頭，對著
坐在一旁，徐徐斟酒的玄衫姑娘滿足一笑：「人說桂林山水
甲天下，以前曾經去過那兒，我是同意的；然而今日一賞蘇
州山水，我卻覺得絲毫不遜色！」
書魅款款一笑，見杯中物已滿至七分，她停手放下酒壺
，將其中一杯奉至陽云身前：「您這樣覺得，真是咱們的榮
幸啦。桂林山水可說得上是天上景致，拿來跟咱們蘇州比其
實多少有幾分委屈的呢……酒已斟好，請用。」
「這是什麼？」陽云好奇接了過來，他輕輕嗅聞，忍不
住一嘆：「好香！」
「倚柔閣差人特釀的桂花釀。」書魅捧起另一杯，跟著
聞起繚繞於鼻端的甜香，「桂花釀雖然到處都有，不過咱們
的卻多出其他地方一味，喝過的人都念念不忘直想買回府中
細細品嘗；可嬤嬤就是不願賣，只說，想飲桂花釀就請來到
閣中。現下倚柔閣裡的倌爺有不少就是為了這酒釀而來呢。」
陽云點頭，將酒杯送入嘴邊啜飲一口。
這酒入口清甜，半絲苦澀味也沒有，若是沒有入喉的一
絲酒氣，喝來不像酒，倒像餐館使用的甜漿；而吞入腹中之
後一股暖氣又會順著食道回湧口腔，才喝沒幾口人已暖極，
出層薄汗了。
「真好喝！」陽云咂嘴，將杯子還給書魅：「扇兒，請
再為我斟些。眼前有著美山、美水、美人、自然是要有美酒
為伴的！」
書魅小臉微微暈紅，佯裝沒聽見陽云的讚賞。
她定下心，舉起酒壺為陽云斟上些許，再將杯子還給陽
云。
「扇兒，妳喜歡蘇州嗎？」
陽云望著外頭許久，突然開口。
書魅一怔，低頭思忖半晌才慢慢回答：「談不上什麼喜
歡……對我來說，這裡不過是個落居的地方，若是哪日離了
蘇州，大抵也不會多麼難過……」
「離開？」陽云急急回頭：「妳要離開蘇州？為什麼呢
？」
陽云的反應逗笑了書魅，她搖首輕聲回答：「咱們姐妹
不可能一輩子留在蘇州的。等咱們芳華過去，新人一輩既出
，若是有倌爺開口，嬤嬤定會將咱們賣掉的。到時往哪兒去
也說不準，我曾聽人說，以前有姐妹隨爺往日出之國去呢…
…就不知哪位爺兒會買走我了。」
「不！不！扇兒別隨人走！」陽云孩子氣的抓住書魅縮
在袖裡的手：「妳別走！我喜歡同妳在一塊兒，就咱們兩人
一塊不頂好？」
書魅眨了眨眼，隨後搖頭，沒將陽云說出口的話放在心
上。
陽云對自個兒不過是一時新鮮，感到有趣罷了。等這感
覺消褪，等陽云返回京畿沒多久他便會忘了自個兒的存在，
將這回憶放在心底最難想起的地方……
這些年來，多少倌爺同她說了相似的話兒？這裡頭又有
多少人真正記得她？
誰也不曾。誰也不曾真正記住她。
陽云見書魅沒反應更急了，原本口齒清晰的他不知為何
說話變得有些含混不清：「扇、扇兒！妳──妳為何不點頭
？為──為何不──不答應我？」
「十七爺？」書魅回過神，帶著幾分訝異地望著陽云。
陽云原先皙白的臉漲得通紅，以往黑白分明、炯然有神
的眼變得幾分混濁，看來像雜雜髒髒的低等珠子──
他竟然醉了！！
書魅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陽云硬撐著眼的模樣半晌後輕輕
嘆息。她伸手，將陽云壓在自個兒的膝上躺著，以免舫子搖
晃更讓他暈眩。
陽云也沒掙扎，他就靜靜地倚在書魅膝上半瞇著眼，連
方才的話也忘了追問；兩人就這麼沉默許久，直到陽云像是
想起什麼似的再度開口。
「扇兒，我娘總說，女人是禍水……美麗的女人猶是。
要我能別碰就別碰，能躲便躲遠點……我不懂呢……妳、闇
哥喜歡的花魁、倚柔閣裡的姑娘心腸都好呀，為什麼要躲呢？」
陽云酣酣然，似睡半醒的問著。他枕在書魅的膝上，而
小舟搖啊晃的，像有人懷抱著他，像回去那已不復記憶的孩
童時代。
書魅沒有回答，只是用手順著陽云已散開，烏黑透亮的
髮絲，一次又一次。
「扇兒，妳說呢？妳說……」
讓書魅溫柔不帶勁道的手安撫著、拍哄著，傾聽書魅哼
在嘴裡，帶著南方風情的小調，陽云只覺眼睫越來越重，沒
有多久已經閤上雙眼，沉睡夢鄉。
見陽云氣息均勻，已經安然睡去了，書魅停下手，靜靜
望著窗外那波光碧粼，閃爍著金黃光芒的水面，眼底帶著悲
哀。
陽云，你娘說的是對的。女人生來就是禍水，有沒有面
容、有沒有身段是一回事；女人只要有手段便是禍水種，有
了容貌只是更添一樣工具。
倚柔閣生來本就是女禍窟，倚柔閣裡的女人有手段、有
面容，用嬌嬌軟軟的語氣哄著男人、用香馥美麗的身體誘使
男人倒臥床榻，多少男人的命運只要一踏入倚柔閣就已被決
定，只是你們從來不知道而已──
倚柔閣，本就是座不該踏進、葬送男人一切的女禍窟啊
……
書魅的嘆息，在向晚的江南河上輕輕地盪漾著……
盪漾著。
‧待續‧By Nighth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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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試圖解釋這篇為什麼叫女禍了，
如果看倌還不滿意那小的也沒法（攤手）
這篇篇名本來就是亂取的（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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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_incubuss乃本人個版。
我是一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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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ppp-218-32-137-151.KH.sparq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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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 06/05/14 13:56:47 從 218.32.156.139 修改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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