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睡不著。雖然他本來在夜晚就睡不著,可是以前多少都會閉上眼睛小憩一下。
他睜著大大的眼睛,如貓的腦袋呈270度轉來轉去。
「大家都睡了」
「好安靜」
梟以前從沒注意沒人醒著的夜晚是如此安靜,好像這個世界剛從母胎裡孕育出來,
空氣以上、以下還沒有分線,天與地還相連,沒有星子的夜晚是一片漆黑。
黑夜裡卻可以看見梟偶爾閃動的目光,因為只有他醒著。
梟左右觀看,經過了一整個白天,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了什麼變化。
「唔,有一朵花。」
「好像是朵玫瑰花」
梟見過很多種玫瑰花,紅色的、白色的、成束捧在人們手上的、
一把剛從院子裡剪下來的,但是這朵玫瑰花卻是緊閉著眼睛,不說話。
「嗨,妳好」
梟對玫瑰花打招呼
「很高興認識妳。」
玫瑰花還是連頭都不抬,垂著臉不看梟一眼,好像他是在自言自語。
「也許妳比較喜歡一個人,但還是很高興認識妳。」
梟說完,就想拍拍翅膀慢慢地離開,這一幕好像常常上演。
夜晚醒著的人總是忙於自己的事,白天醒著的人卻又過於在意別人。
梟對於這樣的情況有時也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新朋友,梟忍不住又回頭看玫瑰花一眼。
一陣涼風吹過,玫瑰花的花苞又更下垂。
「喂,請問妳還好嗎?」
玫瑰花低頭不語。
「要不要帶妳去看醫生?」
梟走向前問。
玫瑰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情?妳吹出的空氣好像都要結成冰了。」
「沒什麼……」
「如果不想說我就不問,請別說沒什麼吧。」
「你又不是花……哪裡能夠了解我的心情呢。」
「也不那麼一定啊。」
「這樣嗎?那你能了解開花朵無法開的心情嗎?」
「嗯……也許不能」
「你看看我的花苞,明天清晨的第一滴露水滴下前,要是再沒有開,我的時間就結束了。
無法開花的玫瑰,跟路上的野草有什麼差別呢?」
玫瑰花說完之後,頭又更低了。
這一次,玫瑰花連氣都沒有嘆。
梟也輕輕地閤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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