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季少華來到了司空山的司空雅築，老伯出現在他面前。
老伯竊笑道：「怎麼了！？又回來看我了？！」
少華卻沒老伯泰然自若的心情，「老伯！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彩妍她有沒有回到
這裡來？」
老伯又道：「怎麼？你們兩位上次鬧彆扭，這次鬧失蹤，你怎麼會想到她會到
我這呢？」
少華顯出疲態，但仍耐心地道：「老伯！不要跟我打太極拳了，我能找的地方
全找遍了，就是昐不到她的蹤影。」
老伯看出季少華這幾日為了找彩妍的心緒，但臉上略顯無奈道：「清官難斷家
務事啊！小兄弟，不是我不想幫，只是你所要找的人，我幫不上忙，屋裡有吃
的，有喝的，要什麼自己來，我得出去辦事情，不招呼你了。」
「老伯！老伯！」看著老伯離開，季少華進屋裡頭找，仍舊是找不著彩妍，原
本的希望頓時落空。
當季少華回到了古司空原，望著一片綠油油的景象，他正發洩他壓抑許久的情
緒，發自內心的吼叫：「彩妍！妳在哪？！快出來吧！」
老伯來到一片寂寥之地，進了一間屋子，而彩妍正在裡頭。當彩妍見著了老伯
，便走了過來。老伯對著彩妍道：「妳真的不願見到他嗎？」
「他終究還是找到這了，放心吧！他找不到就會離開的。」彩妍對於少華到這
一點都不意外。
老伯嘆道：「他還不知道妳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嗎？」
彩妍淡淡地道：「我並不打算讓他知道。」
「這又是何苦呢？明明你們兩個是彼此相愛的戀人。」老伯也覺得可惜。
「只能怪這是我們的宿命，我們原本就不該相遇的。」彩妍覺得這一切就讓時
間徹底的沖淡。
* * *
桃紅帶著少靈進了節度使府的大堂，後頭跟著是林嘯風，桃紅喜悅地道：「老
爺！夫人！小姐她回來了。」
吳氏心中的喜悅之情臉形於色，「真的嗎？！老爺！少靈她回來了，等會兒可
不要再去責難她了。」
少靈道：「爹、娘！讓你們擔心了。」
季廣琛將幾日的憂心釋懷地道：「什麼話都不用說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
「快讓我看看，幾個日子不見，靈兒！妳消瘦不少也憔悴不少。」吳氏心疼地
道。
季少靈給了吳氏一個擁抱，「娘！我很好，沒事的，這些日子多虧有林公子在
身旁照顧我，我才能安然的度過。」
吳氏鬆開了少靈，對著嘯風道：「謝謝你啊！林公子，真不知道如何報答你對
我家少靈的照顧。」
林嘯風彬彬有禮的道：「夫人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爹、娘，孩兒有事想跟你們說。」
「什麼事？！」
「我希望你們能取消我和哥哥少華的婚事，因為我想嫁給嘯風。」
「妳說什麼？！不行，我已經決定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不要以為妳離家出走
這件事就能有所轉圜，這是不可能的。」
「爹！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和哥哥成親，我們彼此都不愛對方，我們只有兄妹之
情，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話都不要再說了？」
季少靈看得出她爹的決定如同磐石般的堅硬，不由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
在地上，對她爹動之以情，「爹！……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的女兒，可是我知道
你把我撫養長大，一直把我視同自己親生的一樣，我一直很感謝你這些年來對
我的照顧和疼愛。我知道我不該忤逆你，應該聽父母之命，但是這件事請原諒
女兒的不孝，不能從命！」
林嘯風看到季少靈極盡全力地說服季廣琛，於心不忍，他知道他與季少靈的幸
福與否就在這一關，便在一旁助言道：「季大人，我……。」
季廣琛對林嘯風道：「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這件事不是你們外人可以理解的
，桃紅，替我送林公子。」
桃紅也想勸老爺改變心意，「老爺……。」
季廣琛斥道：「怎麼！連妳也不聽我的話，是不是？！」
桃紅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對林嘯風道：「林公子，請！」
吳氏不忍女兒受苦，便對少靈道：「少靈，起來吧！妳爹就是這樣的脾氣，他
一旦決定的事是不可能輕易的改變的，讓我再找機會勸勸他吧！」
季少華並沒有因為在司空古原找不到于彩妍而離開，一來是因為該找的地方都
找過了，實在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彩妍；二來一直覺得司空古原是
彩妍唯一能去的地方，所以想多停留在這，順便可與老伯話家常。但是這樣下
去並不是辦法，幾天下來確實沒有彩妍的消息。這一天，他想跟老伯道別。
「老伯，既然彩妍不在這裡，我在這裡耽擱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想就此告辭了
。」
「等等，你現在走了要去哪找彩妍？你知道她在哪嗎？」
「我不知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天下雖大，但總有侷限，我相信只要我不
停地找，總會找到她的，老伯，告辭了。」
「等一下，我知道你的彩妍姑娘在哪裡。」
「真的嗎？老伯，快，快告訴我彩妍現在在什麼地方？！」
老伯看得出季少華的心思，他真的是不想再浪費任何的時間，但是彩妍丫頭也
太過固執，堅執不見，為了不讓少華再白跑許多的地方，他想到一個方法，便
道：「告訴你是可以，不過，你得陪我下一盤棋。」
少華心直口快地說：「下一盤棋有何難！如果讓我找到她，就算是下一千盤棋
我也願意，老伯，別再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彩妍現在在哪？」
老伯略有深意地道：「下盤棋是不難，但是要贏我可是很難。小子，只要你贏
了我，我就告訴你彩妍在哪。」
少華放下了行理，便道：「好！老伯，這可是你說的喔！只要我贏你一盤，你
就要告訴我彩妍在什麼地方。」
老伯依舊老神在在地道：「那是當然，我自然不會欺騙晚輩。」
「好，那來吧！」少華已經坐在桌前，見老伯從竹櫃中拿出了棋盤及棋子。就
這樣，這一老一少就在桌下開始下棋，老伯讓季少華先奕，少華笑道：「老伯
，我忘了告訴你，我在我們廣陵城有一個稱號，人人都叫我「棋聖」，等會兒
可別說我沒敬老尊賢。」
老伯故意裝作很驚訝的神情，「喔！那我可得瞧瞧你這個的「棋聖」的棋力到
底是怎麼個聖法。」
兩個人邊下棋邊數落對方，季少華始終沒有贏老伯半子，就這樣僵持了一個禮
拜，季少華終於不敢再輕敵。
* * *
這一天一大早，桃紅像往常一樣來替小姐打水先臉，只是這一次跟以往不同的
是，小姐這次並沒有在她的叫喚中回應。當桃紅走到床沿掀開布廉，這才發現
季少靈的手腕上正流出鮮血，而麻環結仍緊緊在她的手腕上，桃紅看到眼前的
景象，喊聲聳入雲霄。
節度使府上的所有人都圍在小姐的房間，當黃九師傅宣告少靈還留有一口氣時
，要為她診治時，季廣琛及他夫人吳氏全都鬆了一口氣。
黃九說：「季小姐福大命大，吉人天相，是她手腕上的麻環結讓她不致於失血
過多。」這樣神奇的事情也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啞口無言，吳氏還謝謝祖宗八
代保佑。
黃敏認得季少靈，那天夜晚她與林嘯風的私會，讓她的愛情憧憬就此破滅。此
刻她的心境好複雜。
黃九又道：「雖然季小姐暫時是保住了性命，但是她的難關還沒過，如果這幾
天之內還未清醒，那……。」
「那就怎樣？」
「那她可能就永遠醒不來。」
「你說什麼？！」季廣琛激動地拉扯著黃九的袖子，吳氏則在一旁昏倒，由桃
紅乘機扶住。
黃敏來到了流雲鏢局，駱大見到她便問道：「黃大小姐，妳來找我啊！」
她一見到駱大呆頭呆腦的站在自己面前，便不耐煩的道：「去！誰找你了，對
了，林嘯風人呢？」
駱大不改顏色道：「喔！在裡頭，我去叫他。」駱大便進屋裡。沒多久，林嘯
風從容的從屋裡出來。
「黃敏，妳找我？」
「嗯！你認識季少靈吧！」
嘯風驚訝黃敏主動提起少靈，便道：「認識啊！她怎麼了？」
「我剛和我爹從節度使府回來，她自殺了。」
林嘯風對於黃敏石破天驚之語給嚇道：「什麼？那她現在怎樣了？」
「你放心，我爹會救她的，只是剩下還是得靠她自己的求生意志，快去看她吧
！」林嘯風便閃過了黃敏身旁，駕著馬，直衝節度使府。
黃敏看著昔日所想的人正奔向另一個人的懷抱，不自覺地掉下淚來，駱大在一
旁看到，便柔聲道：「妳哭了！？」
黃敏翻白眼的看著他，「ㄘㄟ ˊ！誰哭了，你才哭了。」正想要找尋依靠的她
，撲向了駱大的厚實胸膛。
林嘯風收到了消息，對於季少靈鬧自殺的事情震撼極了，他馬不停蹄地趕來節
度使府，來到了季少靈的閨房，見到她面蒼白地躺在床上，心裡一陣陣地心疼。
嘯風來到了少靈的身旁，看著她緊閉雙眼的面容，心中有說不出的酸楚。
桃紅拿著季少靈的麻環結給林嘯風，「這是小姐平常手上戴的麻環結，黃師傅
說是它救了小姐一命。」
林嘯風接過了麻環結，看它染著季少靈的鮮血，血環繞著麻環凝結成塊，他沒
想到他兒時編給于彩妍的麻環結，有一天能救他心裡摯愛的人，這麻環結是季
少靈的護身符。
桃紅在季少靈的耳朵旁邊輕喚：「小姐！妳快醒一醒啊！林公子來看妳了。」
看著少靈沒有反應，不禁熱淚盈眶。接著對嘯風哭訴：「怎麼辦？林公子，我
好怕小姐醒不過來。」
嘯風輕拍桃紅的背，安慰道：「放心吧！桃紅，少靈會醒過來的。」現在他也
只能相信自己，相信少靈。
* * *
在司空雅築，陷入了前所未有苦戰的季少華，剛開始的前幾天還一天數盤，少
華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棋力會輸給老伯，至今一天頂多下個兩盤，剩下的時間
就泡在思索如何能突破老伯的棋招封鎖。
兩個月後甚至只一天下一盤，有時少華自覺沒把握時甚至不下，但老伯每一次
都能輕鬆過關，讓季少華努力付諸東流，令人洩氣。
之後的幾天，老伯看見認真的少華的棋力增長的突飛猛進，他們之間的差距是
越來越小。又經過一個多月的一天，老伯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而季少華嚴肅
的表情看著棋盤，老伯道：「好小子，你贏了。」
少華經過這幾個月來的棋力磨練，讓他的心態成熟不少，深沈地道：「老伯，
既然我已經勝了你一盤，就照當初的約定，快點告訴我彩妍在什麼地方。」
老伯看見了季少華的轉變，「呵！你還是不忘記要問我這個問題，好吧！我告
訴你吧！彩妍其實就在我這司空古原。」
少華義憤填膺地道：「什麼？！你騙人，我待在這都已經快四個多月了，也沒
看見彩妍的身影，她又怎麼會在這呢？老伯，請你別再吊我胃口了，我已經快
受不了了。」季少華已經呈現歇斯底里狀。
老伯沈穩地道：「彩妍的確是在這司空古原，不過不在我司空雅築這。」少華
聽到這，便衝出屋外，尋找彩妍。
季少華在司空雅築附近不斷地尋找，發現越往山裡頭走景緻越美，他發現原來
在山後面竟是別有洞天，彷彿來到世外桃源。他心道：「奇怪！為什麼老伯都
沒有告訴我這司空古原這還有如此怡人的地方。」
當他正心道的同時，便發現不遠處有一間竹屋，雖然與司空雅築相似，規模卻
小些，而前方的曬衣場上掛了些衣物，顯是有人居住。
他走到了竹屋前面，想從窗外窺探究竟，發現裡頭並無人影，他推開了門，進
了屋裡頭，裡頭擺設極為簡單，窗明幾淨，馬上感受到住此屋之人是一個甚為
愛乾淨之人。
季少華為了一個熟悉的味道而停留屋間，他不捨離開。就在此時，一名女子出
現在門口，季少華見到大腹便便的于彩妍，難掩臉上的喜悅之情，想要抱住她
，于彩妍一時愣住當下，她沒預料季少華會出現在她面前。
當少華抱住彩妍，發現跟以往的感覺不同，腹部有了明顯的飽滿感，少華連忙
鬆開手，低下頭，這才注意到彩妍這幾個月的轉變，驚訝道：「彩妍！妳懷孕
了？！是誰的孩子？！」
彩妍冰冷地道：「這個答案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少華執意道：「當然重要！快告訴我！」看著彩妍不語，知道他心裡猜測的事
情已八九不離十，強硬地道：「是我的對吧！那天發生的事是真實的，不是夢
對吧！」
彩妍依舊不留情面地道：「是真的又怎麼樣！那不會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
季少華不可置信地看著彩妍，「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怎麼會與我無關呢？！難
道妳忍心看到我們的孩子沒有爹嗎？」
彩妍強詞奪理地道：「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註定沒有爹了。」
少華無助的搖頭，「彩妍？！妳到底要與我嘔氣到什麼時候？難道就因為我是
妳仇人的兒子就不能在一起嗎？這又是何苦呢？過去的仇恨就讓它過去吧！未
來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彩妍鬆開了少華對她的束縛，背對著他低頭道：「不！我就是不能忘，我們註
定因為這樣而無緣了，放棄我吧！少華，以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對
象。」
少華將彩妍用力的扳向自己，「我這一生就是只要妳，別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
，我就是只愛妳一個人，妳聽清楚了嗎？」彩妍因為少華的用力而感到身體不
適，腹中隱約傳來的疼痛讓她無助地喊道：「好痛！」接著就想找到可以支撐
她身體重量的物體，她不自覺的抓到了少華的手，少華關切道：「彩妍！妳不
要緊吧！」
「快扶我到老伯那，我想我們的孩子要出生了。」彩妍的眼神柔和了不少，額
頭正冒出冷汗，眉頭深鎖，令少華憐惜，他將彩妍身體抱在自己的胸前，往司
空雅築前進。
少華正在門外焦急的等著，看見老伯出來，連忙問道：「老伯！怎麼樣了！彩妍
她沒事吧！」
老伯用手拭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先是頓了頓看著季少華，見他著急的模樣，這
才告訴他，「恭喜你啊！是個男孩子，升格當父親了。」
少華興奮地道：「這麼說來，我當父親了！？」這是他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
喜上眉梢，老伯笑著撚了撚鬍鬚，點點頭。
少華問道：「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彩妍嗎？」
老伯理所當然的道：「當然可以啊！」順道開了門，那他們倆見面。
少華看到彩妍正虛弱地躺在床上，而在她身旁用布巾包裹著，便是他們的孩子
。彩妍的眸子正看著他，他輕聲道：「彩妍！」
「少華！我……。」這時窗外一陣陣鳥鳴急呼，讓彩妍呼之欲出的話頓時吞了
回去。
「彩妍！妳聽！司空鳥正祝福我們呢？」接著又道：「什麼都不必說了，等妳
調養好身子後，跟我一起回廣陵，我一定要說服我爹，我要給妳一個完整的家
。」少華抱起了他的孩子，甚是歡欣。
* * *
這幾個月下來，少靈的奇蹟仍然沒有出現，這讓所有的人洩氣極了，只有嘯風
仍舊沒有放棄。
桃紅道：「林公子，天色晚了，你該回去了。」這幾個月以來，她已經體會到
嘯風對小姐用心良苦，很是感激。
林嘯風拖著疲憊道：「不，我還不累，我要多陪陪少靈，桃紅，妳先去睡吧！
這兒有我。」
桃紅看得出林嘯風的心意，便闔上了房門離去。
林嘯風看著依舊沒有起色的少靈，這幾個月，他不住在自己的心中默念，就是
冀盼會有奇蹟出現，但是他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嘯風看著少靈的臉龐，心道：「天啊！少靈，拜託妳快點醒過來好嗎？妳到底
還要睡多久，難道妳就打算這樣離開我，妳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轉身打開窗外，對著外面呼喊道：「老天爺！求求你給我希望，救救少靈，
我願意折我的壽命給少靈，請你再讓我看到她玲瓏的雙眼，好嗎？」
嘯風又回到了少靈身邊，他真的好累，便趴在少靈身邊睡去。
半夜，少靈睜開久未凝視的空間，恍如隔世，她望見在她身旁的林嘯風，便輕
撫著他的頭，嘯風被這樣的碰觸驚醒，他定了定神，不敢相信少靈的眼睛已然
睜開，幾乎就要喊叫出道：「天啊！妳終於醒了，感謝老天爺讓妳又活過來了
。」
少靈微微擺動瓣唇道：「水，我想喝水。」
嘯風聞聲便道：「好，我倒給妳，妳先躺下來。」便到桌邊將倒好水的杯子端
到少靈的嘴邊，邊看著少靈喝水邊道：「妳總算醒了，妳把我嚇到了，妳知道
嗎？」
少靈語氣微弱道：「為什麼我還活著？你真的不該救我的。」
嘯風從身邊取出麻環結道：「沒有人救妳，是它救了妳，是上天要妳不能死透
，讓妳還留一口氣在人間，讓我還能再見妳一面。」
他上前握著她的手，接著道：「少靈！妳是不是一直對我沒感覺？難道我林
嘯風一直沒辦法在妳心中替代陽雲的位子嗎？」
「嘯風，你言重了，我從來沒有將你和陽雲相互比較的，更遑論誰替代誰了。
沒錯，或許你說得對，我是無法忘記陽雲，但這畢竟是過去的事了。」
這是嘯風他所能想到少靈做出這糊塗事的原因，聽了她的回應後，不解她為什
麼要這麼做，問道：「那妳有什麼事情苦惱著妳，非得要自殺才能解決嗎？是
因為妳爹的緣故嗎？若是為了這個原因就真的太傻了，那是可以從長計議的事
，何況妳哥不也是極力反對嗎？妳知道妳這樣做讓我有多擔心妳嗎？」
少靈欠了欠身子道：「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說完又輕咳了一聲。
嘯風見她剛醒來，身體仍是虛弱，自己一口氣問了許多問，倒是沒顧慮到她的
身體，有些自責，便道：「少靈，是我對不起妳，讓妳受了這麼多的苦，妳身
體剛痊癒，要多休息，現在是半夜，桃紅他們都睡了，讓我在妳身邊陪著妳，
有什麼不舒服，要趕緊告訴我，知道嗎？」
少靈打起了精神，「我不累，我想我大概睡太久了，嘯風，陪我聊天。」
嘯風好奇地道：「想聊什麼？」他感覺得出來少靈不想聊那些不愉快，為了顧
慮她的感受，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當這件事都沒發生過，過去已經過去了，
現在眼前最要緊的就是他與少靈的未來。
季少靈微笑著道：「什麼都可以啊！我想多瞭解你。」林嘯風這才把他從小到
大所發生有趣的事都告訴了少靈，想逗她開心。這一夜，他們聊得天南地北，
彼此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大步。
季少靈清醒之後，黃九一大早便趕來府中，當黃九診治過之後，他說季小姐的
危險期已過後，讓節度使府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黃九走後沒多久，桃紅正在她身旁，「小姐，妳何必想不開呢？還有這麼多人
關心妳，喜歡妳，難道妳忘了林公子嗎？難道妳真的捨得拋下我桃紅嗎？」桃
紅哭得好傷心，季少靈沈默以對，她沒想那麼多，這些日子以來，她過得很不
平靜，她只覺得好沈重，好沈重。
這時季廣琛和他夫人也到了小姐的房間，林嘯風正要起身，被季廣琛示意他坐
下，「靈兒！身體還好吧！」
「爹、娘……。」
季廣琛道：「想不到妳這一次用這麼激烈的手法向我表示妳心中的想法，我真
不是一個好父親，爹在這裡向妳道歉。」
「爹，是女兒不好，讓你擔心了。」
季廣琛走到了床沿，林嘯風讓開了位子。季廣琛握著少靈剛包紮好的手殷切道
：「靈兒，妳何錯之有呢？爹為了要對得起妳爹和妳祖父的栽培，差點犧牲了
妳的性命，把妳往鬼門關送，我真的沒資格再做妳的爹。」
季少靈終於忍不住抱住了季廣琛，哭泣地道：「爹……。」
季廣琛輕拍著少靈的背，之後便離開少靈，對著林嘯風道：「林公子，我女兒
以後就拜託你了。」在少靈昏迷的日子以來，季廣琛常到她房間探視，卻看見
林嘯風這幾日不眠不休地伴在少靈身邊，心中頗為感動。
林嘯風展英眉，心中喜悅油然而生，「多謝大人成全。」
「爹，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嗎？」
季廣琛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是的，我認輸了，徹底的輸了，為了讓妳嫁少華
，我差點失去了我的好女兒，我再怎麼鐵石心腸，也無法這麼做。」
「哥他知道嗎？」少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哥哥，他若聽到這個好消息，那麼他
與彩妍之的革命情感終於可以有好的結果。季廣琛對這個少靈的疑問並沒有回
答。
吳氏見夫君不答，便道：「他在妳離開家沒多久，也離開了，到現在也沒有
消息。」
此時管事從房門外起了進來，氣喘著道：「老爺老爺！剛才有人送了一封信過
來。」
季廣琛接過信，拆開了信箋，將裡頭的信的內容一字不漏的看完後，便有些脾
氣的道：「這個臭小子，不答應你們的婚事就給我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季廣
琛氣沖沖地將信拋在地上，步出了少靈的房門。
吳氏從地上揀起了少華寫的家書，看完後高興的道：「少靈，妳要當姨娘了！
」
少靈也很是好奇，「什麼？！快讓我看看。」即便她身子骨還虛弱著，仍是擋
不住她想知道的權力。
林嘯風看著房間裡的女人笑成一堆，只有他一個人不知情，便道：「誰能告訴
我這怎麼回事啊！」
少靈笑著對嘯風說：「嘯風！我跟你說，我哥信中說他近期就要帶嫂子和姪子
回來了。」
「嫂子和姪子？！」林嘯風終於領悟嫂子是誰了，至於何時又冒出了姪子，這
只有當面問少華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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