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彥儒找了間自己可以負擔的房子，開始了他很久以前就想付諸實行的獨立生活。
房子雖然不大，但是稍稍整理應該還算過得去，他對自己的生活回質要求並不多，只
要有個能有地方澡就行，至於吃的部分，愛吃泡麵的他，食的問題可以輕易解決。
正當他要拿起一壺熱水泡一碗泡麵的同時，手機已響起，傳來的是麗琴著急的聲音，
「彥儒，你有沒有看到冠宇啊？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去找你。」
「沒有啊！？妳說冠宇他沒回家？」彥儒他很是驚訝。
麗琴委曲道來，「那一天出去找你，回來後，便跟我大吵一架，之後便出去，再也沒
有回來。」
「麗琴，妳先別哭，一有冠宇的消息，我會即刻通知妳的。」當通話斷訊後，彥儒忍不住
閉目養神，這幾天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彥儒沒時間思索，現在的他已是蠟燭兩頭燒，
想不到又得分一半的心思在冠宇身上。冠宇那天在河堤上對他的真情告白，彷彿還歷歷在
目，現在的他只想去圖書館尋求心靈的慰藉。
固定的時刻，他看見了她正在書架上找書，忽然發現架上的一本書掉落在地上，他鼓
起勇氣想走過去幫她撿起，沒料到還沒跨出第一步時就有一個人已經搶先一步，而這個人
更讓牛彥儒大吃一驚，他不是別人，是駱冠宇。
兩個大男生在圖書館的樓下出口處，彥儒抓起冠宇的衣領，氣憤地道：「你到底想怎
樣，她是無辜的，請你不要傷害她了。」
冠宇拍掉了彥儒的手道：「呵！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很可愛，也難怪你
會義無反顧的愛上她，你曾經說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
嗎？？她比當初的麗琴還討人喜歡，我想我也會情不自禁，我又戀愛了。」
彥儒不解地道：「你到底想怎樣？？我不准你欺負她，你明明不喜歡人家，為何要來
淌這混水？現在麗琴正到處找你，你還不回她那，你到底還想要做什麼？請你不要讓這件
事情變得更加復雜，好嗎？」
「我說過，我會泡上所有你喜歡上的人，讓你知道你的世界只能是我駱冠宇，其他的人都
不能與我分享你，你知道嗎？在小學的時候，我還記得同樂會上你伴過「白雪公主」，從
那個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你了，所以我願意等，直到你願意接受我。」
「對不起，我沒有這種嗜好，請你找別人好嗎？」彥儒對小學上台表演的事情還一直耿耿
於懷，最讓他受不了的是，駱冠宇還飾演「王子」，他沒想到冠宇又提起了這件事。
「不！我只要你一個人，嗜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冠宇激動地道。
「培養？！天啊！你這是什麼邏輯，你以為這種事是可以培養的？！我不想跟你說了。」
彥儒語畢想離開。
冠宇對著他身後喊道：「你現在住哪？」
蛨妣I對著他道：「我住哪裡不關你的事！請你多關心麗琴，這幾天沒你的消息，她
心急如焚，她真的很愛你。」
「可是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別開玩笑了。」彥儒受夠了冠宇莫名其妙的熱情。
易茗放學後便像往常一樣，到圖書館找位子，她揀了個自己慣坐的位子後，便翻開課
本。不久之後，彥儒來到了圖書館，他看見了易茗，便刻意地挑選坐位，打定了主意後，
便坐在看得到易茗的角落。
易茗一抬頭便看見牛彥儒，原本好不容易培養的讀書情緒全部落了空。她已經忍耐
彥儒很久，她討厭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她覺得自己不是展示品，不是可以任人無時無刻
觀看的，便決定起身，走到牛彥儒的身旁，拉高分貝對著他道：「先生！請你不要再看我
了，我被你看得很煩！」話一出口驚為四座，全部的人的眼光全部看向了她。
牛彥儒一時語塞，看著目光如炬的易茗，她的岔怒是日積月累所儲蓄的能量，而聲音
已足以讓在場的人將焦點從她身上斗轉至他身上。
彥儒一陣陣非常尷尬的項目全然一字排開，有順無序地急湧上心頭，他沒有預料到
她會有如此的動作，怪自己沒有憂患意識，沒有憂國憂民的遠大抱負，只有邇近的思維邏
輯，只是此時此刻此分此秒的後悔全然莫莫不及。看著她平時憂鬱靦腆的眼神，如今正以
火上加炒沙拉油外加海外加工的便宜醋的看著貧乏無度的自己，心中惶恐及空如霜雪白皙
地錯綜交遞，彥儒兀自起身，面無表情卻帶有淡淡哀淒，有種想當場昏死過去，無地自容
般痛苦及無奈。隨即便趴在易茗的面前，做起超不標準的伏地挺身，此時轉變也讓易茗大
感意外。
易茗看著他做起伏地挺身，不明白彥儒的用意，不過當時一吐為快的感覺，真有如
「小鳥禁錮已久，振翅高飛」的無名快意，一吐嘈泯恩仇錄。呆了幾晌加半秒，隨口便道
：「白痴！」之後又隨後離開，回到自己原先的坐位上。彥儒知曉她離去，總算不用再做
「毛毛蟲」，不好意思地起身收拾東西，離開了圖書館。
彥儒一個人來到河堤，坐在熟悉的階梯上，不少人正在這個地區溜狗、散步及跑步
，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煙漸漸稀少，只剩下暗黃的水銀燈及惱人的蚊蚋陪伴
。
他望著天空中的星辰，有種無語問蒼天之感慨。腦海中全是她對著自己咆哮的畫面
，左右心室不斷地碰壁回流。讓他又一陣嘶吼，但一想到上次的情況，為了不重蹈覆轍，
他只放了四分，其餘六分全部用自己的血管去抵。便宜的淚水早已淚滿襟懷，正所謂「自
古多情空餘恨，多情總為無情傷」。突然北斗星相反方向的天空中出現一道刺眼茫茫的光
束，從天頂至高點直射劃過不同層次的黑暗領域，與近河邊的地面垂直的照射，他不自覺
地靠了過去，踏進這白亮帶金色光芒的區域。
他並不懼怕這奇異的景象，他心裡已經覺得情況不會再糟了，他仰望這從天而降的光
源，原本以為會很刺眼的睜不開，卻發現事實上並非如此，這道光束給了他無比的溫暖，
他慢慢感受到這光穭U帶給他奇異的感受，越照越有活力，他深刻的體會到年輕真好的感
覺。他等這一刻已經好久，這正是他所期待的，許下中虛願慕，因為他不想再一個人痛了
，他要確實的感受比別人還要渴望的戀愛滋味。
一個月後
「姊！恭喜妳四月就當上大學生了 。」一回到家裡，易茗趕到易蓉的跟前恭喜她，姊妹
倆歡天喜地洋溢著幸福的表情，而全家人也決定今晚上館子慶祝。
姊妹倆的感情如膠似漆，到了睡前都無法將她們分開。「姊！今晚我們一起睡可以嗎
？」易茗央求道。
易蓉自然欣然接受，兩個人同擠在一個空間有限的單人床上，這一晚，兩個人心裡都
有了失眠的準備。當兩人聊得正開心的同時，易蓉突然問道：「我的好妹妹啊！上次那個
在圖書館怪叔叔還有沒有再偷瞄妳啊！？」
易茗裝不在意地回道：「妳說的那個人，上次我在圖書館兇他，之後便沒再看到他了
。」便將事情的經過委委道來。
易蓉聽完，先是詫異自己的妹妹有如此行徑，之後驚訝之情已收斂許多。或許是相處
日久，加上血緣相近，即便是外表比易蓉還柔情似水的易茗，多少承襲了姊姊「女俠」的
風範，只是對那個男的多少起了些側隱之心，便對著易茗道：「我忽然覺得那男的還蠻可
憐的。」
易茗無動於衷地道：「那有什麼辦法啊？！任何人被人一直看，久了也會全身發毛，
更何況他年紀這麼大，想「老牛吃嫩草」，我看他找錯對象了。而且我也只是「輕聲」抗
議，表示自己的立場。」
她的理所當然，讓易蓉忍不住捏了她的臉頰道：「想不到「我小妹發飆，非同小可」
！」
易茗雙手作揖道：「好說！好說！小妹愧不敢當！」這一夜，對她們而言，輕鬆愉快
。
幾個禮拜後，易茗在圖書館裡感到一股說不出的不自在，那種一個多月前的熟悉氣
息又重新凝結。她東張西望，想在明亮處求證，但是卻找不著頭緒；閉上雙眼，黑暗中卻
異常清晰。「他」就像隱了形的超空間物體，在空氣中將她窺視得一清二楚，再三清楚，
讓她四面楚歌，冷不防地打了一陣寒顫。
突然有人輕拍她的右肩，這個寒顫服就此打住。她倉惶地回頭一看，鬆了好幾口氣。
易蓉見她的表情有些怪異，便問道：「怎麼了？！我剛才叫了妳好久，妳怎麼現在才給我
回應，發生什麼事了？！」
易茗直覺自己可能是神經過敏，也不想再讓姊瞎操心，便回道：「沒什麼！只是自
己發呆呆過了頭。姊？！妳怎麼有空來啊！」
「傻妹子！我已經是大學生了！以後可以常陪妳啊！」易蓉笑著道，易茗也回應著，只是
對於那雙神秘而又擺脫不開裏還亂的眼神，此刻在她心裡仍是游移著。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85.46.36
※ 編輯: robertchen 來自: 210.85.46.36 (10/29 2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