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
大約發呆了不知幾分鐘，
那些女高中生離開廁所都不知道多久了，
我還在這裡灰心喪志著。
洗手乳沒保佑我，我第一次慌了，該逃走？
把衣服全都丟在紙條上述的置物櫃裡，逃得遠遠的？
紙條上說，我該逃跑，會有甚麼災難？
想當然爾就是被警察帶走吧？我深吸了一口氣。
不清楚對方是誰，卻站在我的這一方，
看似要幫我，對方在警告我。
可是，我才不想逃跑，太孬了。
我沮喪的癱在廁所的沙發上。
反覆的讀著紙條，我腦海裡只能浮出唯一的一個人影，
她現在正在四樓的書店裡打工的女人───小美。
整幢大樓裡，只有她是認識我的，
而且她目前就在這裡打工。
我從去年某日開始，就知道她人在書店裡打工，
初次遇上是偶然，我兩相見面，先是啊了一聲，
寒暄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好比說：「妳現在在這裡上班呀？」
她回以不太自然的笑，「是呀，好巧。」
我想，我該去找她……
來到四樓手扶梯旁的書店，我一步入書店內，
四周環看了一眼，沒有她的蹤影，還以為她休假了，
此時，小美正從書店外走進來專心的看著自己的手機，
根本沒看見我，她一進書店便把手機收到口袋中，
到一旁搬運著一疊書本，心不在焉，
我輕聲叫她的名字，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舉手向她打招呼。
她哎呦了一聲，「妳怎麼來了？等等我，我把書點完我們再聊。」
她很忙，我呆站在一旁，等太久，
便隨意拿起一本書坐在一個死小孩旁邊翻閱。
小美跟我是大學的同學，我兩都畢業一年多了，
雖然是國立大學畢業的我們，工作運似乎都不是很好，
我只不過在一家速食店打工的可憐蟲，
而她進入了百貨裡的附設書店裡打工，錢不多，
就我所知，在這城裡的薪水都不高，我跟她其實不太熟，
甚至有些過節，呃，請別罵我既愛偷東西，
人際關係又不好，我跟她的事情來由落落長，
人跟人之間總是會有磨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我就是跟她處得不太好，大學後半多年，
沒跟她搭過什麼話，我今天發神經的找她真的太過唐突了，
但我無別計。
我忍不了太久，放下書，跑到小美身邊，
壓低聲音：「我有些事想告訴妳，很重要的事。」
小美還是邊忙著，她說，「有什麼事嗎？」
我偷偷的說道，「我偷東西了。」
小美倏地停下忙碌的腳步，她顯得有些疲憊，
她沒力的說了一聲：「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我囁嚅了。
「妳要是想被抓，就自首吧，如果不想被抓，就逃啊。」
手裡的袋子變得很沉，手抓著袋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笨些什麼：
「我只是想說，紙條會不會是妳寫給我的？所以我才……」
小美的嘴角扯了一個非常不好看的笑，
「妳未免也想太多了，猜錯人嘍，我現在該打電話叫人來抓妳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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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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