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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愉悅的神情和笑聲就像用慢動作播放的影片在我眼前掠過，有幾分鐘我
腦筋一片空白，我沒有追上去，也不敢追上去，只是失神地慢慢走出校門口。
我不曉得柏彥和那女孩有保持聯絡，也從沒聽他提起過，回到家後，我的腦
海仍然重複播著那令我發慌的一幕，打開冰箱，竟然連一塊起司蛋糕都沒有，這
才發現和蕭柏彥在一起後我就鮮少吃起司蛋糕。
終於等到晚上他打電話來，我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問他這件事，但他仍察覺到
有些許不對勁。
「品媛，妳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我今天留社團？」柏彥小心翼翼地問。
「你今天下課後真的是留在社辦嗎？」我希望先聽到他的說法。
「是啊！怎麼了？」他的語氣聽來沒有一絲說謊的心虛，我原本的期望徹底
落空。
「你是說，你沒有跟一個女生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嗎？」我質問他，帶著失
望的怒氣。
「女生？妳是說楊寶琳？她也是康輔社的啊，我今天跟她一起去買辦活動要
用的材料，買好就回去了，妳是不是誤會了？」
「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說？非要我說出來你才承認，你明明心裡有鬼！」我
提高音量，開始無法控制情緒。
「我要說什麼啊？我是真的在忙社團的活動，妳為什麼要生氣？」柏彥仍然
無法理解，對於我的指控不置可否。
「你為什麼沒跟我說她也在康輔社，你明明知道她喜歡你為什麼還跟她走那
麼近？你到底有沒有替我著想？說不定她是故意接近你，你知不知道？」被嫉妒
撩撥的心開始揣測著各種可能，我氣急敗壞地哭了起來。
「品媛．．．．．．」他在電話那頭顯得很無力，這種無力辯駁的反應卻加
深了我的不安，我抽噎著眼淚停不下來。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喜歡上她對不對？」我做了最壞的猜測，心痛得無
以復加，初嚐戀愛滋味卻也嚐到苦澀的眼淚。
「品媛，我知道妳不喜歡我留社團，所以我從來沒主動提起社團的事，我也
覺得沒必要特別告訴妳楊寶琳的事，因為在我心中她和其他社員沒什麼不同，我
想不到任何理由要對她另眼看待，至於妳說她喜歡我，那是之前的事，她知道我
已經有了女朋友，她告白那一次我就已經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就是妳，
記得嗎？我如果喜歡她，當初何必拒絕她？妳為什麼對我這麼沒信心呢？」
聽了柏彥的解釋，我激動的心情稍稍平復，但仍需要更有力的安撫。
「柏彥，那萬一她還喜歡你怎麼辦？」我放軟語氣低聲問他。
「品媛，我沒辦法控制、也不再乎別人怎麼想，我只知道妳是我心中永遠的
唯一，我也只在乎妳心裡有沒有我而已。」
「我若心裡沒有你的話，今天怎麼會這麼難過，我只是太害怕，太害怕你被
搶走。」
「傻瓜，我才怕妳會被搶走，妳這麼美麗，善良，溫柔，可愛，能真正看見
妳的心的人，一定都會愛上妳，但是世界上有太多笨蛋，所以只有我配擁有妳。」
他溫柔的話語字字打動我的心，他總是輕易地令我羞愧到無地自容。
「你亂講，我明明是任性，霸道，潑辣又不講理．．．．．．」
「妳不知道現在流行野蠻女友嗎？愈野蠻愈受歡迎，怎麼辦？我更加擔心妳
會被搶走了。」他賊賊的乾笑兩聲。
「喂！」帶著濃濃的鼻音，我出聲抗議。
就這樣，我們重修舊好，因為他的體貼和包容，我也漸漸學會調整腳步，在
愛情和自我中取得平衡。
升上大二和大三後課業比較繁忙，我們不像原先那樣形影不離，有愈來愈多
的時間我們各忙各的，但是仍然每天通電話。
對我們而言，相處的時間不再是影響感情的問題，我們像朋友般彼此關心，
互相打氣，在電話中訴說著每天的快樂和難過，我們仍在心裡為對方保留一份特
殊的情感，這是我們共同的默契。
心渝則是在暗戀李明傑第三年時，決定鼓起勇氣向他告白，她真的等太久
了，我知道，她表面上不說，其實受了很多煎熬。
雖然平時的她古靈精怪，在感情這方面卻是執著得令人不捨，這期間有許多
追求者頻頻獻殷勤，她就是不為所動，我真的很擔心。
「品媛，我真羨慕妳，可以和心愛的男生在一起，我什麼時候才等得到這樣
的幸福，會不會邱比特不小心把屬於我的那根箭折斷了。」
她總是故作輕鬆自我解嘲，看在我眼裡有說不出的心疼，有好幾次我真想跑
去點醒那個呆頭傑，但是心渝堅持不肯讓我這樣做。她說，如果阿傑是受了煽動
才有所行動，那麼就算他們真的在一起，心渝可能永遠都活在不安的恐懼中，她
永遠都會在心中存疑阿傑對她有多少真心？
聽到她那麼說，我明白了，如果是我，應該也會選擇這麼做吧！
「心渝，萬一阿傑他其實是很喜歡妳的，但是害怕被妳拒絕所以遲遲不敢行
動呢？妳要繼續等下去嗎？」也許我這番話令她動搖了，她猶豫了好久終於做了
決定。
「品媛，也許我根本不應該讓自己痛苦這麼久，成功或失敗都只是一瞬間，
至少讓我知道答案，我就不會有遺憾，從大一到大三，只為了等一個未知數真的
太傻太傻了。」
我讓她靠在肩膀，傾聽著她兩年多來的苦悶，默默為她祈禱幸運之神的眷顧。
「不管結果怎麼樣，第一個告訴我？」
「這還用妳說。」她對我拋了個媚眼。
那天，她告訴我約了阿傑去跨年，她要在倒數結束那一刻，也就是公元兩千
零貳年的第一秒說出心裡的話，還問我這樣的告白屌不屌，我只告訴她女孩子說
“屌”這個字好像怪怪的，「瞎耶妳！」她只是如此回答。
就在公元兩千零貳年的第一天早上，我舒服地窩在床上享受著元旦的假期，
才一大清早就被手機給吵醒。
「喂～」我閉著眼睛睡意仍濃，嘟噥著誰這麼不識相。
「品媛．．．．．．」聽見心渝哽咽的聲音我的睡意全消，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在妳家門口。」
「發生什麼事了？」看著站在門外的心渝，只見她憔悴的一張臉，我想她應
該徹夜沒睡，沒想到她一見到我一句話都沒講就抱著我哭了起來。
「心渝，沒事了，乖乖喔！告訴姐姐怎麼啦？」我領著她到我房間，試著用
輕鬆點的方式安慰她，但她抽抽噎噎哭了好一陣子，我便摸摸她的頭安靜的讓她
哭完，待她情緒穩定點後，我才再開口。
「是不是阿傑有女朋友了？」我試探著問，但心渝搖搖頭。
「那，是他有喜歡的女生了？」心渝仍然搖頭。
「他對妳只是朋友的感覺？」
「阿傑，阿傑他．．．．．．」她不點頭也不搖頭，期期艾艾的有口難言。
我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阿傑說，他不確定，他喜歡的是男生還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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