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到了常來的這家餐館，早到了二十分鐘，坐在同樣
的餐館，同樣的位子，等待著同一個人，卻有著迥然不同的心情。
對於這一次見面，到底是轉機還是絕望，我一點把握都沒有，也許，那個比
我野蠻的女生的確是存在的，我好後悔那天故作瀟灑的回答，難道他認為那即是
我的默許，這樣的處境竟是我咎由自取。
我緊張地四處張望，終於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看見柏彥我像吃了定心丸。
他抱著一束紫玫瑰，背著光向我走來，刺眼的陽光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看
見他穿了藍白格子的襯衫，深卡其的休閒褲，重疊著第一次約會時的畫面。
柏彥坐下後招來服務生，幫我也幫他自己各點了一份提拉米蘇，然後瞇著眼
有些吃力地看著菜單上略小的字體，最後點了兩杯卡布其諾。
當他把花交到我手上，我忍不住暗自慶幸著重回身旁的幸福。
「最近還好嗎？」他牽動著嘴角，看似艱澀地吐出這句問候。
「嗯，有你在身邊一切都好。」我刻意強調著他的重要，但未誇大。
他聽了不旦面無喜色反倒顰眉憂心的樣子，我心裡已經有了底，垂下眼睫，
我已無言，靜靜等待著重重地被擊一拳，那會讓我痛，卻能讓我清醒。
服務生送來了蛋糕，我們安靜地吃著蛋糕，啜著咖啡。
對我而言，這是苦刑，但對他何償不是，我沒有逼他，只等他準備好。
然而我不擅於演這種戲碼，漸漸粗重的呼吸出賣了我的偽裝，再怎麼極力都
掩飾不了我拿著刀叉發抖的雙手。
「品媛．．．．．．」柏彥終於出聲。
我的心陡然一驚，刀叉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柏彥的臉隨即出現不安的
愧疚，看在我眼裡忍不住揪心。
「我們分手吧！」柏彥雙手緊握著咖啡杯，泛白的手指說明了他不忍卻堅定
的抉擇。
我看著桌面不敢看他的眼睛，也許這是保有我最後一絲自尊的唯一方式，我
的沉默已經是僅能表現出的堅強了，我無法開口說話，雖然我希望能祝福他，但
是我知道，一旦開口，只會暴露自己可悲的懦弱。
「品媛，對不起，我真的希望妳幸福，但這是我唯獨無法再給妳的東西了。」
他站了起來，拿起帳單。
「你連再見都不準備說嗎？」我強忍著悲傷投出終場前的最後一球。
「我想，我們別再見面了。」
最後的那一球，投了一個籃外大空心，終場鳴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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