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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優雅轉醒的茱麗葉卻像中邪似的驚醒,這齣話劇無疑可以成為我人
生中污點排名前三名。
在鄭昌宇說出那句爆炸性宣言後,我再也分辨不出真實和夢境的差別,心裡
也對於這句告白有多少真實性強烈地存疑。
該不會他看我這個悶葫蘆很有趣,所以想逗逗我看我的反應?
怎麼會有人在演話劇的時候告白呢?
儘管心裡有數不清的疑問,我怎麼也鼓不起勇氣去找尋解答,難不成直接走
到他身旁問他:老兄,你上次說喜歡我是真的還是裝孝維?
萬一直接跟他表示我也同樣對他有好感,他卻傻眼說:「傻妞!妳該不會當
真了吧?」這種屈辱可不是一個自閉少女承受得了的。
我的思緒已經完全被鄭昌宇那句告白給佔據,卻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內心的
波濤洶湧早已把我折騰得暈頭轉向。
我開始躲著鄭昌宇,像躲貓貓那樣的躲,於是下課時間我成了福利社及廁所
的常客,也許再這樣下去,我還得去逛操場了。
就在我又辛苦地躲過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軀滿腹心事地走回家時,一出校
門口就看見鄭昌宇倚在正對校門的電線桿旁。
我看見這般情景心頭一驚,當然有部份原因是倚在電線桿旁是個危險的動
作,我是個危機意識甚強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我該視若無睹地繼續往回家的方向邁進,還是至少跟他打聲招
呼再走,而我的心臟能夠承受得住在那句告白後若無其事地跟他交談嗎?
但顯然他沒給我選擇的機會,我站在原地看見他快步向我走來。
「嗨!妳要走路到站牌嗎?」
「對啊。」
我看見他臉上有一絲不自在,不知道為什麼我因此感到開心,他並沒有表現
得如我預期中的神色自若,那代表什麼?他其實是在意那天說的話,也在意我的
想法嗎?
「能讓我陪妳走這一段嗎?」他期盼的眼神望著我。
「可以啊。」我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也不想距絕。
壓抑著內心的狂喜,我和他並肩走在人行道上,有默契地慢慢走。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我心中不禁浮現一個疑問,難道他真的只是
想陪我走路,沒有任何話要說嗎?那下次應該建議他約我去逛操場,可以逛比較
久。
「岳品媛。」驟然間,他停下腳步。
我跟著停下腳步屏息以待。
「我要轉學了。」鄭昌宇無奈的語氣道出這個事實。
我震驚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我爸要調職到基隆,可能兩三年內都待在那,我已經通過轉學考了。」
我難掩心中的失望,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我腦子嗡嗡作響。
「不過,基隆到桃園並不算太遠,要和這邊的朋友繼續見面或聯繫都不是難
事。」他急忙對我解釋,由此看來他的心意顯而易見,對於告白,他是認真的。
正當我極力地想在腦海中找出一句話回應他,公車卻在此時緩緩靠站。
「快跑!」鄭昌宇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公車站牌狂奔了起來。
我很想告訴他別趕了,我坐下一班車回去,我不想就這麼跟他告別。
錯過了這一次,有些話我可能再也說不出口,但是感覺到他手心的溫熱,我
不自覺地發起抖來,但究竟是被他握著的手在發抖還是心在發抖,我已經分不出
來,想對他說的話也卡在喉嚨。
「快上車吧!」鄭昌宇催促著我打斷了我欲言又止的懦弱。
我在他的注視下上了車,心中五味雜陳。
在一個靠窗的位子坐定了,我對著窗外的他揮揮手,他露出了慣有的淺笑,
對我揮揮手。
車子慢慢開動了,我忽然聽見一聲急促的叫喊,「岳品媛!」
我急忙回頭望著他,他的淺笑轉為認真的神情。
「羅密歐還在等茱麗葉的回答!」他在我身後大喊。
車子愈開愈遠,他的身影變得愈來愈小,但他最後的那一句話,卻在我心裡,
愈來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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