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今天我跟許久未見的心渝約了吃晚飯,自從和柏彥分手後,我們還沒見過
面,想想有四個月了。
剛和柏彥分手那段日子我不敢見她,怕自己在她面前會徹底崩潰。
心渝不斷地傳簡訊或發E-Mail給我,我總是只回應一句“我很好”。
現在的我應該可以平靜地面對她了,也許還可以忍住向她打聽柏彥近況的念
頭,因為阿傑晚了一個月入伍卻巧妙地進了和柏彥同一個單位。
「妳變漂亮了,心渝。」我見了她第一句話就讓她紅了臉。
「三八,自己人就不用說場面話了。」她羞赧地睇著我模樣煞是可愛。
「妳和阿傑一切都好嗎?」
心渝一聽見我這問題頓時變了臉色侷促起來,我想她是怕我難過所以想避談
感情這個話題。
「喔,就老樣子啊。」她輕描淡寫帶過,意圖顯而易見。
「放心吧!我已經好很多了。」我對她露出釋懷的笑,不想讓她繼續對我另
眼看待,這種同情反而令我難受。
「嗯,我們都很好,倒是妳瘦了點。」心渝面露擔憂之情,皺著眉頭說道。
「之前太胖,瘦了才好。」我解嘲地苦笑卻看見心渝臉上的不捨。
我們有默契地趕緊轉移話題,免得等會兒抱頭痛哭,會嚇壞一屋子吃飯的人。
心渝訴說著她工作上的點滴,沒想到她還是進了最不想去的貿易公司。
才四個月不見,她成熟許多,舉手投足間流露出自信的魅力。那我呢?現在
的我看起來是什麼樣子?我不敢想也不敢問。
心渝對我說等到哪天她受不了這份工作時,就是“痴夢人雞排”開張的那
天,這算不算是一種黑色幽默?
和心渝聊過之後,我發現自己真的已經不那麼痛了,這是我第一次敢認真地
思考這個問題,我是怎麼逐漸好起來的就無解了,這恐怕連把我解剖開來研究都
找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說,人在某些程度上也擁有海星的再生能力。
自從上次和鄭昌宇見過面後,他開始會打電話來跟我聊聊生活上的瑣事,雖
然他在台北唸研究所,不過,當我聽見他電話裡的聲音,總會有一種感覺,他在
離我很近的地方。
「這個週末我會回桃園,能見個面嗎?」他在電話那頭的語氣顯得很失落。
我有一種直覺,這次應該也跟那件一直困擾著他的事情有關。
當他出現在家門口,我被他略顯憔悴的面容嚇了一跳。
他載著我遠離了市區,看似漫無目的地兜著,感受到他沉重的心情,我保持
沉默不敢貿然開口。
天氣已經漸漸轉涼,這個讓我苦熬死撐的夏天,竟然就要結束了。當涼爽的
風輕柔地吹彿著我,彷彿也跟著帶走了一些苦惱憂愁,原本被撕裂開的心已逐漸
癒合,只剩下淺淺的、淡淡的惆悵。
鄭昌宇繼續不發一語地馳騁在大馬路上,也許是顧慮到我,車速還沒到達飆
車的程度。只是坐在後座的我,似乎嗅到他那濃濃的悲傷。
終於,他把摩托車停在一處公園的廣場旁,我們下了車步行繞著廣場走。
「對不起,把妳找出來卻讓妳面對我這樣的情緒。」他垂著肩膀,少了平時
那種意氣昂揚。
「別這麼說,發生什麼事了?」
「有個朋友生病住了院,所以我前陣子常往醫院跑,但是最近愈來愈沒辦法
控制自己的情緒,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讓人很絕望。」鄭昌宇露出罕見的傷
感,無奈的口吻令人心有所感。
「她是個對你而言很重要的朋友?」
「嗯。」鄭昌宇重重地點了頭,思緒像在回憶著難忘的過往。
「她的病很嚴重嗎?」我怯怯地開口問他,深怕觸碰了他的傷處。
鄭昌宇低頭靜默了片刻,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是腦部惡性腫瘤,就是腦癌。時間是無情的,從來不肯為誰停下來,我們
已經沒辦法再做些什麼了,只有等待著那令人痛苦的一刻到來。」他眼中透露著
深刻的痛,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他。
我伸出手輕輕覆上他手背,只想讓他感覺到一點溫暖,他手微微一震,神色
訝異地抬頭看著我。
「對不起,我不擅長說出安慰別人的話,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無論發生什
麼事,我都會陪著你,需要我時只要一句話。」我握緊他的手,給他一個堅定的
眼神。
沒想到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情緒似乎難以平復,胸口強烈地起伏著,手也加
重力道地收緊了,我擔心地看著他沉痛的表情,只能無言。
「品媛。」他開口喚我,這是他第一次只喊我的名字。
我疑惑地等待著下文,對於他的這聲叫喚有些微羞怯。
「妳願意就這麼一直陪在我身邊嗎?」鄭昌宇那雙深邃的眼睛像要攝去我心
魂,我幾乎就要這麼答應他。
但是,他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麼?陪在他身邊可以有很多種解釋呀!
我當然願意以朋友的身份陪著他,但是他的語意似乎不只這樣。
可是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會在這種時機提出這個要求,那躺在醫院的她怎麼
辦?種種的疑問像雪球般愈滾愈大,我進退維谷地愣在那,久久無法言語。
待續
--
┌─────◆KKCITY◆─────┐KKMAN團隊 全新力作 ◎◎KKBOX◎◎
│ bbs.kkcity.com.tw │知名歌手通通都有 所有新歌想聽就聽
└──《From:203.67.147.113 》──┘※※ 內容豐富多元的線上音樂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