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要愛-6-2
上一次見面，是在考場。
說起來，我今晚的舉動確實唐突了，而旁旁竟然沒拒絕我。
是我把他從我身邊推開了，卻又自私任性的希望能回到高中
彼此最密切相處的那段時光，在闊別將近一年之後，我真是不可
理喻。
但我又無法控制自己。
後來我考上淡水的學校，而旁旁跟歆慧好巧的分發上同校同
系留在中壢，一個人在外地生活唸書，讓我更懷念過去與歆慧吵
吵鬧鬧的生活。
並不是沒認識新朋友、也曾走在校園遇上高中同學，甚至我
還曾在淡水老街上巧遇阿乃與耀吾學長……可是，總覺得少了點
什麼，那是一種說不上來什麼情緒的感覺，有點像失落、有點像
寂寞……
站在入口處、電視牆前等待，還有十分鐘才能入場。電視牆
上播著麻雀變皇妃第二部的預告片，旁旁去了廁所、我獨自站在
前頭看著、等待著，身旁是一對對的情侶、或家人──兩個人的
電影，一個人的寂寞。
「呼──不好意思，久等了。」
「不會。呵，你這樣說話好像要上菜哦：『不好意思，為您
上菜』的那種感覺。」
看著旁旁又不知所措的調整著自己的帽子，憨笑著，我笑了
。
「這是麻雀變皇妃第二集嗎？」
「嗯。」
「這部片子還不錯哦！我之前去紐約有看，而且這部是我看
了那麼多電影以來，第一次遇到看完電影全場的人都站起來拍手
的呢！」
「真的假的！」
「嗯──」
看著他篤定的眼神望著電視牆，內心是滿滿的不可思議。
從來只有聽說看歌劇、或是舞台劇十分感動而全場站起鼓掌
的，看電影到十分感動而站起來鼓掌倒是第一次聽說。是不是誇
張了？我不曉得，但一心嚮往那般情景也能在我眼前發生，一定
很震撼人心。
「欸，可以進去了吧？」我問。
看著入口處已經開放，而原本站在身邊的人潮也散去，該是
進場了吧！
旁旁點點頭，拿起了兩杯飲料，我手中捧著爆米花、邊走邊
吃跟在他後頭。服務生撕了票根後指示廳次的位置。
照著電影票上的位置就座後，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內心暗
自慶幸著好在電影院內昏暗而看不清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一臉
尷尬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拿捏我們兩之間的距離，爆米花尷尬的捧在
手心。
「好像每次來都放紅磨坊的歌啊！」你說。
「是嗎？會不會是這個時段都放紅磨坊的歌咧？」
「嗯──不知道耶！」
「因為我在其他時段來看的時候，也沒聽過呢。」
「說不定是別首歌啊！」
「喔──喔──」
笑了笑，感激你適時的打破沉默。有一撘、沒一撘的聊著，
原本只是昏暗的燈光登時暗了下了，我們都知道──正片即將開
始。
我試著將注意力集中在電影的情節上，然而卻忍不住偷瞄你
的側臉、你專注的側臉，是否你也在我不注意時偷偷注意了我呢
？我不知道，因為我始終沒對上你的眼神、始終是你專注的側臉
。
是兩個小時又零二分，是一百二十二分鐘，是七千四百四十秒
，是不長卻也不算短的一段時間──怎麼說，也占據了我十二分
之一日，怎麼算，也是我四分之一的睡眠時間長短，卻似乎眨眼
瞬間就過去了。
說穿了，也不過兩千多個呼吸間又一部電影過去──或許，還
多算了，因為數不清多少次專注於你的側臉讓我忘了呼吸而屏息
。
散場，依著服務員的指示離開電影院，離去的人潮放眼望去
、不是情侶便是家人。親暱的依偎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和樂的手
握著手的家人、睡著的孩子臉龐依靠在父親的肩頭……
旁旁走在我的右手邊，我的眼神越過他、投注在他右手邊透
明玻璃窗後「SOGO」招牌的螢光大字樣，是靜謐、是放鬆的情緒
醞釀著。
「這邊可以走。」我指著電梯的方向。
「嗯。」你點點頭。
「啊──等一等。」一位年約二十初頭的女人喊著，當她踏
入電梯後又陸陸續續的走入一對情侶。
電梯是透明玻璃設計，只是從三樓到一樓並不會佔據太多時
間，而透過玻璃窗、樓下的街道三兩成群的少年正抽菸、說話、
打鬧著。
走出電梯，從這一棟樓的騎樓走到對面的騎樓，走回一開始
來到威尼斯附近的便利商店前，似乎也走回原點。
「耶──我的車咧？」旁旁困惑的搔著腦、隔著一頂棒球帽
。
「不會吧！你車停在哪你不知道啊？」
我訝異的看著他。
便利商店前停了一排的機車、汽車，大家都明白這個時間不
會有拖吊車來打擾夜生活的興致，便肆無忌憚的大膽停車在紅線
上。旁旁正徘徊在整排的機車前尋找著，而一名嬌小可愛的女生
正坐在一台看來十分新穎的機車上拿著手機聊天，好奇的打量著
旁旁。
旁旁靜靜走回我身邊，不動聲色的說：「啊──那台好像是
我的車子。」他面對著我，手指著拿手機的女生，尷尬的笑了笑
。
「唔……那不然我們站在這邊等她走好了。」
「嗯──不然怕她會尷尬。」
我和旁旁若無其事的靠在牆壁邊，偶爾偷瞄她一會，彼此都
想笑卻又不敢笑、怕驚動了那個悠哉坐在機車上等人的女子。
「你想她會不會是發現我們在看她啊？」
「應該沒有吧！」
「走了！走了！我看看哦──」
嬌小可愛的女生輕盈的跳下機車，走向售票處。見她走進騎
樓，我連忙跟上去看，她的身邊多了一位身高比她高上一個頭的
男生，穿著雅痞、半長的頭髮。
「她走了。」感覺有些失落，因為有趣的笑點沒了。確實，
我的笑點一向不高又詭異。
旁旁笑了笑、不置可否，走回機車發動車子。
他往後退了一退想要牽出車子，卻驚叫：「啊──怎麼怪怪
的──」
「是不是車鎖沒開啊？」我想起之前跟朋友出門，也常常發
生類似的烏龍事件。
他俐落的架起機車往後一探──
「哈，還真的沒開。瞧我忘東忘西的，妳可別笑話我。」
我沒甚麼特別的反應，笑而不語，只是當他開了車鎖卻見他楞
了一楞。
「怎麼了？車沒油？」
「不是，是我想去廁所。」他說，臉色微紅。
「那一起去吧。」
坐上電梯，又回到三樓，剛才的可愛女生就站在右前方四十
五度的地方，手挽著之前在一樓看到的男生有說有笑，也是要看
電影的吧。
「欸!你看，那個漂亮姊姊在那裡！」
我偷偷指了看板旁站著說笑的一對男女，旁旁順著我比的方
向看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點點頭，便匆匆往廁所的方向快步走
去。
我看著遠處的他們說說笑笑，之後走過天橋到另一邊的電影
院，內心有些徬徨。旁旁還是旁旁、我還是我，只是隔了一年左
右的時間沒有聯絡，卻變得距離好遠、好遠。
我依舊是我，旁旁仍舊是旁旁，只是有些事情錯過了，似乎
怎麼努力都很難再回到過去了。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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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其實很傷人。「我不愛妳。」 ▂▏ ╭ ▅▆
可我卻是在傷害自己， 對自己說， 「你不愛我。」 wfyo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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