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困獸
我呆住了。
「你在說些什麼啊…俊翔？你在開玩笑吧？」我說。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說我『懷疑』你是比爾。因為有些事情很奇怪
，我想和你談清楚。」俊翔坐了下來，同時要求我坐在他對面。
「俊翔，你懷疑我是比爾？這也太好笑了吧？」
「先別急，我會這麼說自然是有我的懷疑的，」他揮揮手，像是在安
撫我的情緒一樣，「我講件最簡單的事情就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且知
道雨涵也在這裡的人應該只有我們三個而已；也許你可以說是飯店的人，
但是問題就來了，如果是飯店的人他們是不可能知道我離開的，我那天離
開完全是臨時起意的，我敢保證沒人看到我離開。知道我離開的人，只有
你和我和雨涵三個人而已。我這樣說沒錯吧？」
我真的有一股想回嘴的衝動，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到今天早上為止，字母那邊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們這裡的事情，為什
麼比爾可以知道這些事情？我真的想不出來。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你或是
我或是雨涵之中有人是比爾。」他雙手平放在發沙發上，看起來非常嚴肅
正經。
「當然，我想過雨涵是比爾的可能性。但我最後只能告訴你，雨涵絕
對不可能是比爾，因為根據醫生給我以前比爾犯罪的檔案就知道，比爾絕
對不可能只有十來歲。所以，就剩下你跟我其中一個人可能是比爾了。」
「俊翔…這…要這麼說的話，醫生也可能是比爾啊！」
「醫生根本就不知道雨涵的存在，他是到今天早上八點我告訴他之後
才知道的。你想想，比爾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雨涵的存在了，這和醫生的條
件不符。」
「可能是他裝出來的啊！他裝作他不知道雨涵的存在！」我叫道。
「我還沒說完呢。假設醫生他是裝做不知道雨涵的存在，別忘了，他
可是一直有派人在跟蹤你的。如果他是比爾他就會知道雨涵在這間飯店裡
了，就不會讓事情拖到現在…簡單說，他早就有很多機會將雨涵帶走了。」
「這…不可能是我啊！」我慌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才
好。「那…那個送餐點的老服務生…」
「他是我長年來的心腹，他也不可能是比爾，因為他如果是比爾的話
他也有太多機會可以將雨涵給帶走了，沒必要讓事情拖到現在。況且他也
沒有二十四小時都在監視我們的行蹤。」
「那麼…那個駭客呢？他也可能是比爾啊！看吧，他可以隨便編個假
訊息給你，或者是說他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們在這裡！所以過來找，卻發現
撲了個空…」我越講越混亂，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講啥，但是我只
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不是比爾！」
「他啊…照你的說法的確是有可能，但是你並不知道一件事，他在攔
截到比爾給我的訊息之前他的人是在美國的。醫生說了，比爾早在一兩天
之前就過來了，因此駭客不可能是比爾的。」
我簡直快瘋了，為什麼不管我怎麼說他都可以反駁呢？
「所以，你覺得我這個懷疑怎樣？」他身體向前頃，兩眼發出光芒。
「不可能！我不是比爾！比爾應該是那個…那個高大的保鑣！對！比
爾是他！不然就是一個到現在完全沒有露臉的人！」
「這也是另一種可能，但是，那個高大的保鑣只有你看過而已，我們
到現在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存在；如果你說比爾是個到現在都還
沒露臉的人，那我也不否認這有可能，只是，為什麼他可以知道我們的行
蹤？他可以知道我昨晚走了？如果不知道這點我就永遠放不下疑問。」
「俊翔，我不是比爾！真的！」我無力地說，可能是為了澄清我的嫌
疑吧，我停頓了一下之後開始加大音量叫著，「而且！我如果是比爾，我
已經得到雨涵了，為什麼我還要在這裡？」
「這很簡單，因為你還不知道雨涵的秘密。你想利用我們幫你找出來。」
「拜託了，俊翔，別這樣。」我揮揮手，像是要將我的冤枉洗清一樣。
「我也知道，光靠這樣是無法下定論說你就是比爾的，只是，現在的
線索都指向你就是比爾，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是『懷疑』你就是比爾
。我不敢保證，當然，我也不敢相信。」
「我真的不是比爾！真的！」我叫道。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快的氣息，我們兩個都沉默了，他用那兩顆尖銳
的眼睛看著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噗哈哈…」他突然笑了出來，聳聳肩，舒服地躺進沙發裡，「我的
朋友，如果你真的是比爾，那你真的是一流的演員了。」
什麼？什麼意思？我對他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感到詫異。
「我的意思是，我從你剛剛的樣子看起來，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就是比
爾。抱歉，懷疑了你。」俊翔一邊說，一邊過來拍拍我的肩膀。
「你的意思是…你終於相信我了？」
「不不不，我說了，要生存就別相信任何一個人。我只是覺得你不是
比爾，就這麼簡單。」他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是，那我死在你手裡也無
憾了。」
「俊翔！」我叫了一聲，他則是伸起手制止我，然後換了個正經的表
情。
「我想，我們該執行一些計畫了，一些該如何對抗字母的計畫。」他
回到沙發裡，「我們兵分兩路，我和雨涵留在這裡，等待比爾或其他字母
的成員過來；你則是約那個瑪麗出去，看會不會有字母的人盯上你們。」
「這？你再說一次？」我有點不敢相信我聽到的，於是他又將上面的
話又重複說了一次。
「所以簡單說，我們就是要引出字母就對了！」俊翔補充說。
「你和雨涵在這裡我是沒意見…但是我跟瑪麗…我們萬一真的遇到字
母了怎麼辦？而且為什麼是我們？」我問。
「傻子，理由再簡單不過了，因為你和瑪麗都是字母最想找到的人，
也就是說，你和瑪麗都是字母所知道的人，你們只要出去晃個幾圈他們就
會找上你們的，這時候便可以將他們給引出來了。」他似乎知道我還想問
什麼，便說：「當然，我會請醫生派人保護你們，順便看看能不能反追蹤
到敵人在哪。然後，便是我們這邊出擊的時候了，將他們一網打盡！」
聽起來真是簡單又偉大的夢想啊！我心裡有那麼一瞬間還真的以為事
情就這麼簡單。
「而我留在這裡，看會不會有字母的人找上門來。」
我內心突然產生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我很疑惑一件事情…
「那…」我問道：「如果你就是比爾怎麼辦？」
俊翔聽到這句話時突然張大了眼，但他的表情是笑著的。
「非常好的懷疑，我很高興你會這樣想。當然如果我是比爾的話這件
事情就會變的很糟糕了，所以我在此讓你選擇你要不要聽我的這個計畫？」
老實說我還不都是被我眼前這個傢伙影響的，變得越來越知道『他們
的世界』思考事情的模式了。
「不聽你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悶悶地說，再補一句「都照你說的吧。」
「那麼，你先過去找瑪麗吧，我先去聯絡一下其他人。」他看了我一
眼，眼神有點怪異，「你應該知道不要跟她講太多廢話吧？跟她說單純地
要去玩就好。我不想要再解釋太多給她聽了。」
「喔。」我知道他在責備我，怪我之前講了太多東西。我知道那是我
的不對，所以我也只好低頭默認，慚愧地走出去。
我敲敲隔壁的房門，開門迎接我的是瑪麗小姐，她的套裝外套已經褪
去，她現在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露出雪白的胳膊。
「啊，王尚傑先生，有什麼事嗎？」她看起來還是那麼熱情的樣子，
然後她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雨涵，又說：「小聲點，她睡得可熟了。」
「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去吃個午飯如何？我可以順便帶你逛逛。」其
實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多了，但是我覺得肚子有點餓，所以才這麼說的。
「但是…你不是說現在很危險嗎？還要出門嗎？」
「嗯…這個嘛…」我一時間覺得有點難回答，後來我決定這樣說：「
所謂的危險是我朋友那邊的事情，我們來到這裡之後事情就跟我們已經無
關了，危險的事他們會處理，我們就出去晃晃吧，老是膩在這裡多無聊！」
她那雙精明湛藍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瞧，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所以，我們出去吃個飯逛個街好嗎？」我試探地問。
「那雨涵怎麼辦…？」她問。
「我的朋友俊翔先生會想辦法的，雨涵很喜歡他呢！」
「看得出來。」瑪麗莞爾一笑，相當美麗。「那我們出發吧。」
正當我們要去搭乘電梯下樓時，俊翔突然追了上來，而且還說了一些
…怎麼說呢，我覺得是非常沒禮貌的話。
「我想看一下兩位身上帶些什麼？可以嗎？」他問。
看著瑪麗滿臉問號的樣子，我只好苦笑著說：「我的朋友就是這樣，
我們就讓他看一下吧。」
這位女士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答應配合了。
我稍微簡述一下這個無聊的搜身結果：我身上除了錢包和手機以外就
沒有別的了，錢包裡也是只有錢跟一些證件；瑪麗身上的東西也跟我一樣
，只有錢包和一隻小巧的手機，錢包裡也是只有錢和證件，但她的證件稍
微比我還要多一點。
俊翔沒有逐一看，也沒有逐一檢查，他反倒是比較想確認我們身上是
不是真的沒東西了。
當然，結果是沒有。
唉，他就是這樣，這麼的謹慎。
「祝你們玩得愉快。」他面帶歉意地說，然後跑回房間去。
於是我和瑪麗便下樓去，展開我們的『誘餌』之旅。
路途中我和瑪麗聊天聊得還算不錯，她是個頗為健談的人，幾乎什麼
事情都可以講，像是路燈的設計，路邊櫥窗裡的服飾、展示物…只要是她
看到的她幾乎都能侃侃而談。
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博學多聞的國小老師一樣。
最後我們到路旁一家賣日本料理的餐廳吃午餐，我點的是海鮮烏龍麵
，而她點的是簡單的壽司組和一碗味噌湯。
她對日本料理也頗有研究，怎麼吃或是怎麼挑選她都有自己獨特的一
番見解，不過這些對我這個窮人來說都太過深奧了，所以我只能像個受教
的小孩在她身邊聽著她的『授課』。
我在她講話的時候有試著想和她聊些雨涵的事情，但是後來都無疾而
終，因為我的切入點都不夠漂亮。
「對了，雨涵對日式料理也很有研究的樣子耶，她上次說了一堆，可
是我都沒在聽，讓她好像很傷心的樣子。」我說。
「是啊，雨涵和我有去吃過幾次，那些都是我教她的喔，她這個小孩
子吃過不少好料呢！你知道她在歐洲的時候可是幾乎將所有歐洲好吃的都
吃過了呢！像是當地特產啊，或是鄉村美食等。你知道嗎，在英格蘭…」
瑪麗總是會扯到一堆我聽不懂的美食給我聽，於是我又要聽五到十分鐘的
廢話了。
因此，我和她聊天的話題裡根本扯不到雨涵；至少在吃完這頓飯之前
都是這樣。
後來我們走出餐廳，瑪麗問我接下來要去哪？
「呃…」老實說我沒和這種姊姊型的人一起逛街過（別說是姊姊型了
，連一般同年紀的女孩子我都沒和她們逛街過！），於是我提議她我們先
去買個喝的東西再看看吧，她也點頭了。
我們走了幾步之後，面對著人來人往的人潮，我身旁的女士突然停下
腳步，兩眼睜得大大地注視著前方某個人。
不遠處有個男人好像在看著這裡，盯著我們，後來便朝我們走過來。
視線閃過幾個路人之後那個年輕的男人已經來到我們面前，他看起來
真的蠻年輕的，大概二十出頭吧。他一直盯著瑪麗看，好像很久不見的朋
友一樣。
瑪麗也是盯著他看，最後笑著說：「唷！好巧喔！小智你怎麼會在這
裡！」
NEXT：飲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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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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