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圈套
從現場可以很清楚看到，小智是喝了那杯柳橙汁才中毒身亡的。
但是…下毒的人又是誰？儘管我們在談話的時候旁邊經過不少人，但
是如果他們要做出對杯子裡下毒的動作的話，那我一定會發現的啊！
會是服務生做的嗎？這也不可能，因為小智在飲料剛來的時候喝了一
口，那時候他並沒有事情。
總不可能是自殺吧…
我站在那，看著倒在地上的白久智，腦中只能用一片混亂來形容。
突然一個人影從圍觀的人群中鑽進來，他穿著一件骯髒的研究衣，頭
上頂著一個沒整理的鳥窩頭。他來到屍體旁邊蹲下，用手對小智的身體扳
弄了一下。
「還杵在那邊幹什麼！快去報警啊！」這名男人叫道。
「欸…？好…好，是。」一旁的女服務生趕緊跑到櫃檯去。
「天啊，我的天啊…」瑪麗雙手扶著頭，眼睛泛著淚光，看起來像是
受到嚴重的驚嚇一樣。
「醫生！」我叫了那位蹲在屍體旁的男人一聲，但他沒有回頭看我。
「中毒死亡…這個手法…」醫生喃喃地唸著，然後他站起來，從口袋
裡抽出一只小瓶子，將小智的那杯柳橙汁採集了一點進去。
「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問，但我很快就想到他是來監視我的
，只是，他出現在這個地方不免讓我懷疑，難道毒是他下的？
我來到醫生旁邊，想聽聽看他對這件毒殺案怎麼說。
「錯不了的…這是比爾幹的…」他說，「半年前，在某個英格蘭企業
大亨的生日宴會上，比爾就是用這個技倆將目標給殺了。這個症狀…以及
藥效的即發性，沒錯…一定是他。」
我想想也是，剛剛醫生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他怎麼可能下
毒？他要是過來我一定會發現的。但是這樣，問題就回到原點了…
「醫生，這不太可能啊！你剛剛在旁邊監視的時候也都看到了吧！沒
有任何人接近過小智的柳橙汁，他是怎麼下毒的？難道你要跟我說服務生
下的手？這就更不可能了啊！」
「臭小子，這種事情不用你提醒我。」醫生拿出那根在他口袋裡典藏
已久的煙蒂，將它含在嘴邊，「要是他下毒下得這明顯那他就不叫比爾了！」
這麼說來之前那個高大的保鑣是比爾嗎？我遲疑了，因為我根本沒看
到那個保鑣來過。別說是接近小智了，就連看他進門都沒有。
我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我只要一想到原來比爾剛剛就在我們身邊就不
禁全身發抖，他殺人時真的連一點氣息都沒有。
後來醫生一句話也沒說便離開了，他的背影看起來很懊悔的樣子，感
覺上好像拿比爾沒辦法一樣。
這也難怪他曾說過「絕對不要跟比爾作對。」
十分鐘之後警察來了，我們相關人士都被帶到警局裡做筆錄。做筆錄
的過程沒什麼奇特的，警察們只是問問我們到底看到什麼？有沒有看到什
麼不對勁的地方？而我也將我所看到的都告訴他們。當然，我沒有什麼嫌
疑，所以很快就被放出來了，還有瑪麗也是。
因為我和瑪麗別說是下毒的時機了，就連放毒藥的地方都沒有呢！
「需要再進一步詳察死因」，這是警察們最後的答案。
我和瑪麗一路沉默，走回塔城飯店，回到8105號房門口。
扣扣，我敲了敲門，但裡面卻沒有回應。這時那位老服務生走了過來
，他說俊翔現在在樓下的7105號房。
「他臨時換了房間，請你們跟我來。」老先生彬彬有禮地說。
我和瑪麗進到7105號房，發現這裡的結構和佈景和樓上的8105號房一
樣，只是落地窗外景色的角度有點不同。
「俊翔！這是怎麼回事？」我問，然後走到他身邊，「你知道嗎？剛
剛那裡發生謀殺案了…」
俊翔阻止我再繼續說下去，因為雨涵就在旁邊。
「我的朋友，詳細的情形醫生都已經告訴我了。我很遺憾。」俊翔看
了我們一眼，眼神中有些難過，「想不到會是比爾…」
「變態叔叔你回來啦，瑪麗阿姨也回來了。」雨涵從窗邊跑過來，精
神不錯，「你們兩個偷偷出去約會齁！好啦好啦，別說了，我才不會去當
你們的電燈泡呢！我留在這裡陪俊翔哥哥就好啦～」
看來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讓我解釋，所以我只好笑笑了。
雨涵她又跑到俊翔身邊，拉著俊翔的手，將他拖到一旁交頭接耳起來
，講到一半還不時看了我幾眼，讓我內心好奇得癢癢的。
不過看她這個樣子我也算鬆了一口氣了，看來早上的事情對她的衝擊
還不算太大，當然也可能是俊翔不知道跟她說了啥藉口吧，讓她消除了戒
心。
俊翔摸摸雨涵的頭，走到我身旁說：「我的朋友，你聽雨涵講過『微
笑人的舞會』吧？我很好奇那是個怎樣的東西…」
微笑人的舞會？那是雨涵之前作夢夢到的吧？大概就是在一個舞會上
大家都是面帶微笑地在跳舞吧？應該是這種感覺沒錯，我想。
「她剛剛睡醒的時候跟我說她又作了一個這樣的夢了，而且好像以前
就常常作這個夢…很奇怪呢，微笑人的舞會。」他瞥了我一眼，我不懂他
眼神是什麼意思。
「就是個夢吧，我也常常夢到一些逃難的夢說。」我開玩笑地回他。
「你去和她多聊聊吧，搞不好可以問出一些事情。」俊翔走到我身旁
，低聲細語道：「她很想念你呢。」
「想念我？我看是你想太多。」我做了個鬼臉給他，但他只是搖搖頭
，聳個肩，一臉就是「你這傻子根本什麼都不懂」的臉。
這個正經的俊翔，有時候還真是有點自以為是，完全不知道他內心在
想啥。我瞧了雨涵一眼，發現她正和瑪麗有說有笑的。
「啊？對了？俊翔你為什麼要搬到下面來？」我突然想到。
「沒什麼啊，因為TAX來過了。我送給他一個空城計。本來想擒住他，
可是卻被他給逃了。」我的朋友在講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可說是一點表情也
沒有，但我相信他有看到我驚訝得眼睛都快脫窗了。
「你是說！塔克斯來過？是那個痞痞的傢伙吧？你看到他了吧？頭髮
拉的高高的對吧？」
「嗯…他偽裝成一位服務生潛進來。但是他沒找到人之後也就離開了
。」他轉了個語氣，變得非常謹慎的樣子。「所以，這中間便出現一個很
嚴重的問題…為什麼塔克斯他會知道我們的據點在這裡？難道說我們之中
有叛徒？」
他盯了我一眼，讓我非常不舒服。
「別鬧了…不是我。」我眉頭緊鎖，搖搖頭說。
「我也覺得你不是…所以我想做一個實驗…可以找出我們之中叛徒的
實驗。」他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我知道他又有一些詭計了。
接著他將我帶到一旁，告訴我接下來準備做的事情，我聽完之後只能
大呼：「俊翔，你是不是瘋了？這…」
「這很危險對吧？我當然知道，我的朋友。」
看著他堅定有自信的眼神，我也只能答應這項計畫了。
「那，你先去找雨涵聊聊吧，我們晚上執行。」俊翔說，然後走回辦
公桌前，再也不理我了。
我走入雨涵與瑪麗的對話，這時雨涵突然想逃跑，但還是被我抓住了。
「別跑了，小傢伙。」我將她扶正面對我，捏了捏她的胳臂，真的非
常柔軟。「我想和你講講話。」
「呃…」她瞄了瑪麗一眼，搖搖頭，長髮甩來甩去的。「我不要當你
們的電燈泡啦！我要去找俊翔哥哥！」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後來瑪麗對我點點頭，自己走到沙發那邊坐著。
「瑪麗阿姨！」這位頑皮的小妹妹叫道，但我可不讓她得逞。
「雨涵，我想問你…什麼是『微笑人的舞會』啊？你說你又做了那個
夢了喔？到底是怎樣的內容呢？」
「就是舞會啊～在場的大家都做同一種微笑的表情，跳著舞。」
其實，這個畫面不難想像，只是想像完之後會覺得有點毛毛的。大家
都做同一種微笑？感覺就像大家都帶著面具一樣吧…
算了，還是別再想了。
「叔叔啊，你們中午吃什麼啊？俊翔哥哥叫了一份螃蟹火鍋給我吃耶
！不過我覺得天氣還不夠冷，吃火鍋好像怪怪的齁？然後吃完還有一份提
拉米蘇喔！好高興呢！」
「因為你跟他說你想吃螃蟹啊，所以他就叫給你了。」我一邊講內心
一邊咒罵著這個有錢又深不可測的傢伙。
「是喔？」雨涵像貓一樣看著我，「可是俊翔哥哥說是你準備的耶！
還有提拉米蘇也是，俊翔哥哥才不知道我喜歡吃提拉米蘇呢！」
搞什麼啊？俊翔那傢伙在想啥？
「其實叔叔你也蠻細心的嘛！」
「還好啦…」我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兩個沉默了一下，兩雙眼睛互相看著對方，最後雨涵打破沉默細
聲說：
「叔叔，我覺得我們兩個好像喔！最近總是有這種感覺，最近才有的
喔！有一種…怎麼說呢，同是天涯淪落人？呃…不是，是一種世界上好像
就剩我們兩個人的感覺…大概是這樣吧？」
我第一次看到她臉紅的樣子，非常靦腆，非常可愛，非常…憂傷。也
許是我覺得這些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很奇怪吧？但是，換個角度想想，她是
真的失去了父母了，就跟我一樣，剩下叔叔阿姨可以依靠…她長大之後一
定會很難過吧？
當時我真的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勇氣，我居然抱了她。
我不知道那時俊翔和瑪麗是怎麼看我的，但是我知道雨涵並沒有反抗
，也沒有叫我變態。
「一切都會過去的，雨涵。」我慢慢地說，同時內心盤算著將來要是
事情結束，我一定一直陪著她的，因為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也是我唯一
的依靠。
接下來可能是因為腦中太過混亂了吧，我竟然連我抱了她多久都不知
道，直到俊翔突然驚呼了一聲「來了！」我才回過神來。
他將我招了過去，在我耳邊低聲說：「這真是太巧了！我想我們可以
順便開始計畫了！這個傢伙來了…」他指了指電腦螢幕，上面有個視窗，
視窗裡有個絨毛熊娃娃的圖案。
「這傢伙是？」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真的很厲害。他只在網路上出現，
我們都叫他寶貝熊。我猜他可以解決我們現在所有的問題。」
「寶貝熊？」我再次看了那隻熊娃娃，心想這樣的人可靠嗎？
「放心…你可以把他想做比字母都還要厲害的人。」俊翔依舊是盯著
螢幕，手指快速地飛動著，我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興奮與顫抖。「我已經
將相關資訊都告訴他了，也連絡好一些人了。那我們開始照計畫走吧？你
可以吧？」他問。
「當然了。」我看了一下窗外，發現天已經暗下來了；雨涵和瑪麗還
在那邊聊天講話，對話中雨涵不時低下頭，感覺好像變得很害羞似的，我
想是瑪麗小姐一直在虧她吧。
「瑪麗小姐，我想帶雨涵出去一下。」我過去和他們說。
「這當然，請便。」瑪麗應諾了幾聲，我發現她有在偷笑，那種感覺
就好像要把雨涵許配給我一樣。
當然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啦，我牽著雨涵的手和俊翔道別，然後便出門
下到地下室去，然而，在地下室等我的是一台黑色轎車。
沒有退路了，一切就按照俊翔的計畫，我上車了。
NEXT：狙獵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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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SF.Dorm8.NCTU.edu.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