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飲毒
這個叫做小智的男人，也就是白久智，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看起來很平凡，一件黑色上衣和深藍色牛仔褲，年紀大概二十歲上
下（不過雨涵說他已經二十八歲了），戴著一副粗框眼鏡，頭髮留得有點
長，看起來蠻斯文的。
「瑪麗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位是…」小智不解地看著我，不知
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的眼神中有敵意。
「我叫王尚傑，是瑪麗的朋友。」我說。
「不是吧，你是雨涵的朋友才對。」瑪麗指正我的用詞。
「這樣啊，我叫白久智，是蘇雨涵的家庭老師，」他禮貌性地伸出一
隻手來，「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我和他握了握手。
「對了，小智，我們要去買飲料喝，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瑪麗
問。
白久智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是在打量我，那種眼神就好像是不想要打
擾我和瑪麗，或是不想要他和瑪麗被打擾。
簡單地說就是我和他只能一個人跟瑪麗走。
「我都可以。」他最後這樣說，而我也說：
「我都可以。」
後來我們三個到了那家咖啡廳去，就是我們和醫生見面的那家。我點
了一杯冰咖啡，瑪麗和小智分別點了白蘭地咖啡和冰柳橙汁，接著便開始
了我們的話題。
小智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率先開問：「瑪麗小姐，為什麼你會來這
裡？」
「我是來找雨涵的，因為雨涵的母親叫我來。」
「雨涵最近到哪去了？我怎麼都找不到她？」
「她最近在別的地方，」瑪麗瞥我一眼，笑著說：「放心，她有這位
大哥哥陪著，另外還有幾個人陪著她。」
「是的…這中間的原因有點複雜…」我眼神垂了下去，慢慢地說，「
不過雨涵目前沒事情就對了。」
「雨涵真是一個好孩子，我希望她應該要和同年紀的孩子一樣快樂。
」小智說，然後他問瑪麗道：「瑪麗小姐，歐洲那邊怎樣？雨涵她的父親
過的還好吧？我也好久沒有福貝里先生的消息了。」
瑪麗低下頭，瞄了我幾眼。
「福貝里先生他…我也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她說。
「是這樣啊。」我眼前的這位男人眼神似乎有點飄動。
小智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他會不會就是D？他一定知道一些字母的事
情，但是他是敵人嗎？我真的不知道。
這時我突然驚覺到一件事情：小智他現在談福貝里的事情是很不尋常
的，因為他不是有看過那件洋裝上釦子的訊息了嗎？照理說他已經知道福
貝里已經死了啊！還是他不知道釦子的事情？他只是負責傳送釦子給別人？
我們的對話中斷了一下，這時服務生也送上我們的飲料。
「那麼…雨涵的母親現在在哪？」他又問，然後喝了一口柳橙汁，玻
璃杯裡黃色液體的高度明顯降了一點。
「她啊…我現在也不知道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沒有看到她的人了
。」瑪麗說。
我很想說他們都已經死了，但是我還是說不出口。
「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小智盯著我們瞧，
眼神有點遲疑，好像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一樣。
我和瑪麗同時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靜靜地坐在那。
小智…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可疑的傢伙，一定要從他身上套出一點情報
來才行，他一定知道一些什麼！問題是要怎麼和他開口？如果我是俊翔的
話該怎麼辦？小智他可能就是那個危險的D啊！
最後我決定放手一搏，於是我問：
「白久智先生，我想問你一些事情，」我看著他，鼓起勇氣，「你知
道鈕扣的事情吧？洋裝上的鈕扣。」
「鈕扣？」他和瑪麗同時叫了出來，前者是驚恐地看著我，後者是疑
惑地看著我。
「什麼鈕扣？」瑪麗靠了過來問，小智則是拉住她，眼神突然變得非
常豁然的樣子，就好像我打開了他的心門一樣。
「王先生，看來我終於找到人可以好好談一談了。」他說。
我將雙手撐在桌上，瞥了一眼杯子裡的冰塊，然後看著他，要求他開
口。
「我想，王先生你應該知道，最後一封鈕扣上的訊息是什麼吧？福貝
里先生已經死了，並且將秘密都壓在一份文件裡，而打開那份文件的關鍵
就是蘇雨涵。」小智直截了當地說，「所以我想找回雨涵，我想帶她走。」
什麼？小智…他是在和我坦承他就是字母的人嗎？還是有什麼其他的
暗示在？他想帶走雨涵做什麼？
「小智，你到底在說什麼？」瑪麗困惑地斜著頭，表情蠻動人的。
白久智沒有理會她，繼續對我說：「王先生，你應該知道那個組織吧？」
「嗯…我知道。我正想問你跟那個組織是什麼關係。」
「我只是負責傳送情報的而已，我對這個組織很不了解…」他躊躇了
一下，「相信我，我只是負責將雨涵鈕扣上的訊息傳送到上海那邊，那邊
有另外一個人是負責接收的。所以我必須要得到雨涵的信任，因此就以家
庭教師的身分待在她身旁。」
「你對這個組織不了解你還去做？真是好笑。」我淡淡地說，啜了一
口咖啡。
「我知道這是個非常危險的組織，但是他們給了我很多錢，要我扮好
這個角色，而且絕對要對自己的身分守口如瓶，不可以張揚。當然我都照
做了，直到最近…」小智看起來很不安，「福貝里先生死了，雨涵的母親
下落不明，雨涵也離奇失蹤了，因此我很擔心…我覺得出事了。」
我看著他，我知道這場對話我佔了上風了，他就像個來告解的信眾一
樣，而我是聆聽他苦惱的神父。
「所以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不知道要找誰談才好，跟別人
說這種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他看了瑪麗一眼，接著說，「所以，
遇到一個聽得懂我的話的人我真的很高興…」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眼前的這個男人非常可憐，感覺就像幾天前
的我。正當我準備要開口時，瑪麗突然提高音量叫著：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王尚傑先生？你不是說這個危險已經不關我
們的事了嗎？」瑪麗指著我，然後又指著小智說：「你！小智！為什麼你
會知道這些奇怪的事情？原來雨涵身邊真的是危機四伏啊！你怎麼都不告
訴我？現在福貝里先生死了，雨涵的母親也死了，那個可怕的組織會對雨
涵做什麼？又會對我們做什麼？你倒是說說看啊！」
小智聽到雨涵的母親已經死了的瞬間表情明顯有嚇一跳，他不可置信
地盯著瑪麗看，然後又看看我，我只能對他點點頭。
「很遺憾的…雨涵的母親的確是死了，遭到那個組織狙殺。」我一邊
說一邊安撫著瑪麗，要她別這麼衝動。
「小智，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她又咕噥了一聲，雙手交於胸前。
「怎麼會這樣…那雨涵她豈不就太可憐了…」小智看起來非常懊惱，
他低吟著：「要是我早點覺得不對勁就好…這個組織真是太可怕了…」
「你也知道這個組織不對勁啊？我告訴你，它可是個跨國犯罪組織呢
！你今天最好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想要雨涵平安快樂…」
我們又沉默了下來，四周旁人的聊天聲彷彿又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了。
「小智先生…我覺得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我身體向前頃，問道：「
你說你都不知道…你也不是那個組織的人，為什麼你會知道那個鈕扣上的
訊息？」
他回答很快，完全不像找藉口的樣子。
「我說過我只是個家庭教師，他們卻叫我將那些鈕扣送拆下來，然後
在換上新的鈕扣上去。因此我心中也難免會產生好奇心，時間久了我也開
始懷疑這些鈕扣是什麼…我曾將他們拿起來看過，但是卻完全沒有頭緒，
我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在最近的這一次訊息，可能是圖片
有些多，文字比較長一點，因此使得鈕扣上的花紋有那麼一點點的扭曲，
我也才驚覺到上面可能有暗號。」他將柳橙汁往自己拉近一點，「因此我
才發現那段文字。」
真是個有點合理又不太合理的解釋。我心想。
「王先生，總之我現在就剩下你能相信了，這幾天來我一直過的很痛
苦，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人商量這些事情…另外，我很想念雨涵，我不希望
看到她出事，她是個非常好的小孩子，萬一她有那麼一天就被那些人結束
了生命…」小智越講越激動，最後我將他安撫住。
「放心，那些人不會對雨涵下手的…」我說，但我後來覺得萬一他們
知道雨涵身上的秘密之後，雨涵大概也是難逃一死吧。
雨涵…一個天真活潑的女孩子…她的一生可能就是這樣被字母給利用
，然後死去，甚至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形下…
一瞬間，我想起了她的笑容，她和我的際遇，她的調皮任性。頓時我
覺得我不能讓雨涵死掉，絕對不能…
「對了，小智先生，也許你可以來幫助我們！我有個朋友正在搜查那
個組織，我相信你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我看著眼前這個悲情的男人，內
心不免也同情起來，我認為他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也許可以幫助
俊翔。
「真的嗎！這真是太好了！」
「那你還知道什麼事情嗎？盡量告訴我沒關係。」
「嗯…」他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眼前的柳橙汁，依靠在椅背上。
如果要我說那件事情怎麼發生的，我認為我還是先交代一下四周的情
況。當時咖啡廳裡的客人還算不少，我們的座位旁邊常常有人會走過，不
管是服務生、客人等，但是我們都沒有去在意，而且我相信醫生或是俊翔
派來的人應該有在一旁監視著我們。
這時只見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就是小智，突然瞪大眼睛，臉上表情
痛苦地抽動著。他嘴巴微微張開，發出一絲絲痛苦的呻吟，像是在對我們
求救般；接著他一手捶著胸口，一手朝我們伸過來，像是想挽回什麼一樣。
我和瑪麗都嚇壞了，急著呼喚著小智的名子，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呃…嗚嗚…」他的嘴角洴出一灘紅血，手臂顫動了一下，全身不停
痙攣，最後，他整個人像是軟泥般從椅子上倒了下去，發出一聲巨響。
「哇啊啊！」瑪麗尖叫了起來，四周的人也都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在場所有人都嚇壞了。
瑪莉跌坐下來，抱頭痛哭；而我則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智嘴邊的血泊漸漸擴大，他就這樣死了。
NEXT：圈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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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SF.Dorm8.NCTU.edu.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