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會見
說實在的，我一點都不喜歡我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的年紀大概四十五歲，滿臉鬍渣、五官輪廓很深，刁著一根歪扭的
香煙，慵懶的眼神就像天塌下來也不在乎一樣；再來，他的頭髮雜亂地像
個鳥窩般，上面還有一堆頭皮屑呢！他搔頭的時候那些頭皮屑就像下雪一
樣飄下來，簡直噁心到極點了！
再看看他的穿著，一件骯髒的白長袍披在襯衫外，就像是醫生穿的那
樣；裡面的藍色襯衫要紮不紮地散亂腰際，黑色西裝褲好像也很久沒洗的
樣子。
這個人就是俊翔口中的那個『朋友』。
要不是俊翔要跟他談事情，我想我見到這種人馬上就閃了吧，沒看過
有人可以邋遢成這個樣子的！
四周的人都用異樣、厭惡、而且富有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們，老實說一
句話吧，我覺得我跟他坐在一起是一種恥辱。
為什麼我會來這裡呢？因為我最後還是選擇將雨涵留在房間裡了。我
實在很想知道他們談些什麼，想知道我們的未來到底該怎麼走，知道我們
現在的處境，當然最重要的，我想知道J And J是什麼。
而且如果不是俊翔再三跟我保證這個房間現在很安全，他會派一名觀
察者守在附近，只要一有動靜就會馬上通知我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房間
，我想我也不會安心讓雨涵一個人留在那吧。
至於為什麼不要帶雨涵一起去？
「若帶要她出去的話反而更危險，因為我們不能確認這個朋友是不是
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的，路上也可能遭到襲擊。」俊翔如是說道。
出門前雨涵也說她會乖乖地呆在那，而且她看起來很想睡的樣子，我
們就先放她在房間裡面睡覺了。
「我們很快就回來了，一小時。」我俯身對躺在床上的她說。她則是
用眨眨眼睛回應我，模樣十分可愛。
好，接下來該描述一下我們和這位先生的談話了。
「好久不見了，醫生。」俊翔一開始的這句問候就讓我嚇壞了。他們
是舊識？而且這個男人是醫生？別開玩笑了！想醫死人啊？
「唷！」對方隨便地伸起手表示敬意，然後開始抓了抓他那亂到不行
的頭髮，一絲絲頭皮屑像雪花般飄落下來。
「這位是我的朋友王尚傑，我想你不介意他在這裡吧？」俊翔禮貌性
地說。
「啊啊。」他輕哼幾聲，幾乎連正眼看我一眼都沒有，所以我也懶得
跟他打招呼了。
這輩子沒被這麼頹廢的人看得這麼低過！
「那…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他換了個地方抓癢，這次是將手伸進
領口中開始抓，「你說你遇到J And J了？我不是叫你別管嗎？不過看你
這麼堅定的樣子，我想是不得不管吧。」
他的聲音還算普通，但是總讓人有一種他很不耐煩的感覺。
「是的，這次似乎被捲進了一個不得不管的事情了。」俊翔眼神完全
沒有猶疑，儘管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其實是他為了我才管的。「請告訴我J
And J是什麼。」他堅定地說。
「呼…」醫生吐了一口氣，整個人躺到椅背裡，「J And J的原文叫
做『Judicature And Jester』，如果你要直接翻譯的話可以把它叫做『
判官與弄臣』，這是誰想出來的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低頭問了一下俊翔剛剛那個是什麼意思，他告訴我把它當作『法官
與小丑』就好。但我真的很不解為什麼這個醫生一定要將它講的這麼難？
「如果說這是世界上僅有的一個調查Alphabet的組織其實一點也不為
過，但是J And J這個組織是誰帶頭的？組織構造為何？卻沒有人知道。
他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們都用一張上面寫著J And J的名片來傳遞身
份和訊息；而且我聽說，當有非常重要的情報時，J And J的頭頭才會主
動和你會面。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深入了解Alphabet的組織，因此Alphabet
也在反調查J And J，雙方都試著將對方毀掉。因此，這裡牽扯出很多國
際級的犯罪，如果你想插手的話，就必須要有隨時喪命的心理準備。」
「原來他們是惡性爭鬥的關係啊？互相毀壞的關係。」俊翔若有所思
地點點頭。「那麼，怎麼做才可以聯繫上J And J？」他又問。
但這次醫生的反應可沒有這麼熱情解說了，他依靠在那，眼神望著遠
方的天空，一點都沒有想說話的樣子。
俊翔也沒有再追問，雙方就這樣沉默了好久。
「我說俊翔啊，總不能一直是我說話吧？」醫生突然往前傾，靠我們
靠得非常近，一股體臭味傳來。「你也該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是
Alphabet嗎？」
我這時才發現那個醫生臉上的笑容非常恐怖，簡直就像電影裡的鬼娃
娃一樣，嘴角上揚得非常高，眼睛直直地盯著俊翔看。
然而面對這樣的凝視我的朋友居然一點也不為所動，還是正經地坐在
那。
「看來你不想說就是了。」醫生退回去，抓抓臉，神情又變回那慵懶
的樣子。「不然這樣好了，我給你看個東西也許你會改變心意。」
他臉上的表情怎麼可以變化這麼大…老實說我看得都覺得有點恐怖了。
「啊，等等我…我不知道放到哪去了。」醫生翻了翻上衣的口袋，又
翻了翻外衣的口袋，最後他從褲子的暗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雙手必恭必敬
地將名片推到俊翔面前。這動作非常假，就像狐狸給雞拜年一樣。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覺得俊翔看了那張名片之後臉上瞬間掠過一絲
訝異，但他還是保持那付正經樣。
那張名片上面寫的是一串非常潦草的英文，字體上面有雷射光彩，但
我還是可以隱約看到上面寫的就是『J And J』。
這個怪醫生是J And J的成員？不是吧！難怪俊翔會這麼驚訝。
「你是J And J的成員？」我的朋友問道。
「正如你所見的，我是裡面其中一員，我的代號就是『醫生』。我希
望你告訴我任何關於Alphabet的情報。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句話一出來，整個對談的局勢好像就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了。
「我怎麼能相信你是真的？」俊翔攤手一問，表情很輕鬆的樣子。
「不然我們來交換個情報好了？你覺得如何？」醫生他又躺回椅子裡
，一臉輕浮的樣子，「如果我是Alphabet的成員，那我也算是送你情報了
，怎樣？我相信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
「嗯，那你說吧。」
「我們最近收到不少Alphabet動員的情報進來，不少Alphabet上級成
員來到了這個小國家，我相信這應該和你遇到的事情有關。」對方說。
「是這樣沒錯。他們在找尋一個東西。」
「根據我們所知道的，Alphabet目前在這裡的有三個人，一個是TAX
，一個是BILL，還有一個是D開頭的人。」
塔克斯，是那個恐怖的痞子男吧？那比爾就是那個戴墨鏡的保鑣囉？
最後一個D開頭的人難道會是醫生（DOCTOR）？我內心暗想。
「塔克斯是個殺手吧？那比爾和D是…？」俊翔問。
「我敢發誓我接下來講的都是實話，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絕對不要和
比爾作對。」醫生放低聲音，「那個比爾才是真正可怕的傢伙，我們作夢
都沒想到他會來這裡，連他都出現的話表示他們組織真的遇到很嚴重的事
情了。這個比爾是個真正的職業殺手，他最擅長暗殺高官及地位高的人，
而且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哽了一聲，我真的被他給嚇住了。
「至於D這個人…其實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他
好像是在事件爆發之前就已經在這裡了。我們對他的了解並不深入，甚至
連他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我想他應該沒有危害吧。」
「我想見其他J And J成員。」俊翔說。
「那你得把你的那樣東西帶來。」
「我會考慮的；我再問一個問題，你知道字母這個組織首腦的代號嗎
？是不是『A』開頭的？」
「根據我們猜想，他應該是A開頭的。」醫生第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過他本人不可能在這裡，應該是在北美洲。他總是躲在最後面指揮
而不露臉。」
「我只是問問。」
雙方都沉默了，時間過了一分鐘。
「Alphabet是不是在找一個人？」醫生突然問，同時抓了抓他的脖子
，「那個人就在你那邊吧？」
我發現俊翔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一點，像是吃了一驚似的。
「是的。」
「那麼…他是不是個男人嗎？」
「是…」俊翔低聲說，他說謊了。
「原來是個女人啊。那麼，她是不是Alphabet的成員？」醫生又問。
「什麼！？」我驚叫了一聲，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醫生會知道她是個
女的？還有為什麼知道俊翔說謊？
我發現俊翔的額頭上滲出一滴汗水，眼睛睜得大大的，這下子他可將
他緊張的心理狀態可都表現出來了。
醫生的眼神則是變得越來越尖銳，像是隻抓到獵物的爬蟲類一樣，看
起來有點噁心。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俊翔故作鎮定地說。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那麼，那個女人是不是知道Alphabet的事情？
她身上是不是有Alphabet的秘密？」
「我不知道…」
「那你覺得呢？是不是？」醫生的眼神看起來就像要把人吞了一樣，
那對眼睛感覺就像是變色龍或是大蟒蛇之類的眼睛。
「我覺得可能是吧…」俊翔慢吞吞地說，他這次說了實話了。
這個俊翔是怎麼回事？跟平常的樣子差好多！
「對不起，我想我該走了。」俊翔在醫生還沒開口前就先打斷這次對
談，然後站起來，一個禮貌性的鞠躬。「感謝你，醫生，我想我們以後再
談談。」
「別這麼說，希望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醫生的表情又瞬間軟化了
，變回那個在路上都不會被多看一眼的頹廢中年男人。「還有，小子，你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話，「這不是你能夠生存的世界，早點放手別管
了。」
「我辦不到。」我回。
我們對他點點頭便離開了，離開時我回頭看了那個醫生一眼，發現他
還是呆坐在那。
回程的路上，我問了俊翔他那反常的行為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J And J的成員嗎…難怪…」他念念有詞地說，「其實我以
前和那個醫生見過幾次面，他有一個很不可思議的能力…就是我在他面前
完全無法說謊…」我的朋友開始顫抖了起來，但是他的眼神是興奮的。
「你的意思是他會看透人心？怎麼可能！」我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
「沒關係，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一些事情了。雖然說醫生是J And J的
事情讓我有點意外…」
「那我們趕快把雨涵交給他吧！」雖然我這麼說，但是我內心卻是百
般不願意將雨涵交給『那種人』。不然他一定會對雨涵玩變態的醫生遊戲
的。
「尚傑，我一直在想，將雨涵交給J And J真的安全嗎？」俊翔說，
「J And J究竟是個怎樣的組織我們也不知道，搞不好將雨涵交給J And J
之後情況會變得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我實在不能同意你更多了，俊翔。雖然那個女人說要將雨涵交給J And J
，但是我今天看到那個醫生的樣子之後就讓我懷疑了。
「我們趕快回去吧！仔細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他說，「因為雨涵
身上可能有足以毀掉整的『字母』的秘密。」
NEXT：對峙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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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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