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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焰伴著刺鼻的桐油焦味,滾滾燒上無光的天際,濃煙肆虐著熾紅若鐵的視線。 在酒官的協助下,一舉殲滅的計策出奇順利,蒙著口鼻的停月莊密探們,仗著地利與 習慣的優勢,人人宛若埋伏在沙穴下的蟻獅,狠快準確地解決掉一個又一個僥倖從著 火的流光樓逃脫的掩日門殺手。 燃著火光的火箭仍不斷朝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煙裡射去,高站凝華樓頂的天斕,深刻的 五官充填著搖晃光影,直至拉弓放弦的五指鮮血淋漓,才不甘地停下。 酒官在一旁觀察了好些時候,才從陰影踱出停於他三步之遙。 「你怎會來?」天斕頭也不回,直看著衝天火舌。 「因繣眉將黃縭看得很重,」他睞了他一眼,「你不也因這個理由,才不惜代價插手 這件事?」 問也不用問他怎麼知道的,天斕死氣沉沉的臉更難看了。 「身著青衣,袖緣刺有兩圈湘繡……」他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世上可只一人?」 他倏然逼來他面前,「你是什麼意思?」 「我在離這兒有些距離的溪澗正巧撿到她也救了她,」他也不拐彎抹角,無視他心急 的模樣,「但我勸你最好別去找她。」 他心下一抽,「她……?」 「我沒有繣眉的醫術,救回她的那一時我不知她能撐多久。」他飽含深意地瞥過一眼 ,「一般人從那種高度摔下是必死無疑,拜她輕巧的身手所賜,傷勢比沒想像中嚴重 ,但我不保證你最終會不會是抱了具屍身回來。」 他呆看著他別開頭,瞠大的眼卻不知望向了哪個遠方。 還有希望…… 他可以等,等她回來吵架,等她實現要共死也要同生的誓言,他有短暫的一輩子可以 等…… 酒官默然眺望遠方。他不相信巧合,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為無限的往後做鋪陳,繣眉 提過的天斕、綠袖,若不是走到這步,他也不會知曉早在那刻,就與他們有所牽扯。 兵荒馬亂的底下,萬般難以接受的心麓,哭倒在燒得熾烈的流光樓前,「樓主啊…… 妳怎能這麼做!妳怎能下這道命令……!它是流光樓啊!是歷代樓主的心血啊……」 黃縭在遠處不忍地望著她,那含淚帶血的字字句句都扎在心上。 心麓的念舊是她心知肚明的,即使她在莊內扮演護師之首的角色看似可圈可點,但始 終走不出往昔的她,當初梧桐出走造成的傷害,比那不被看在眼裡就被丟棄的感情還 要重。 她即刻接掌了流光樓,就是要迫使全莊將眼光放在新的主子、新的任務上,所以他們 才那麼不願回頭去看以前,無論是喜是苦,都已沒有意義。 或許是她的責任,她不該在心麓面前對綠袖說起那段紛亂的情緣,可她自己是否亦該 想想,今日會造成這般決斷的畫面,是誰親手促成他們的不得已? 「樓主,仍未見到梧桐的蹤影。」回報將她拉回現實,她悄悄斂起眉。 未見到他?她專注盯著張狂的祝融,憑他的反應、他的身手,即使遭烏漪斷去一臂, 也應在火勢不可收拾前就逃脫啊…… 她環顧一下四周,還未平復一波的納悶,另一波的不安又席捲而至,「烏漪呢?」 「烏漪樓主聽到這個消息後,就不顧眾人反對,執意闖進了火場……」 她猛然一僵。 為何不先找她商量? 其餘瞧著她極度忍抑模樣的莊院眾屬,無言地面面相覷,在她顫抖的頻率愈發劇烈, 他們終於看不下去、也終於有勇氣說出對她的體貼與支持。 「樓主,妳願給屬下們一個希望嗎?」 她怔然以望。 他們抬起懇摯的目光看她,「我們都很想念以前那個從容自若、堅強優雅的樓主,但 我們更喜歡現在這個有淡淡情味的樓主。若妳想追隨烏漪樓主前去,屬下這回定會全 力守住停月莊,等兩位主子回來。」 黃縭的用心與努力,他們都看得太久太久了,若是因烏漪的出現讓她能喘口氣,那麼 總是受她縱容的他們,是否也到了該為她設想的時候? 黃縭動容地掩著唇,不善表達感情的她,只是默默將莊印交至其中一人手上。 「會回來,一定會回來。」她點頭,破例給了自己沒有退路的承諾。 然在黃縭闖入火場後,心力交瘁的心麓拖著蹣跚的腳步來,想要向黃縭要一個解釋, 以陌生無比的眼神睨著她的往日同袍,卻先教她心寒。 「妳還過來做什麼?」 她強持鎮定地撥開髮,「樓主呢?」 眾人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往火場,不敢相信她又任性拋下眾屬的心麓,拔高了尖嗓喝道 :「她又去找誰?烏漪?梧桐?」 「說話給我客氣一點!若非兩位樓主體諒妳包容妳,若非黃縭樓主知曉妳有多想念以 往的日子而罷手,妳以為妳不該被逐出莊外嗎!」 「黃縭……樓主?」聽了當頭棒喝的一席話,淚水無意識狂湧的心麓,終在聽清楚他 們的怒吼後,崩潰地抱頭大喊。「不──」 「心麓!」 她發了瘋似地跟隨黃縭轉身衝進火場,給自己一條與舉步不前結果相同的,不歸路。 *** 沒想到妳能了斷得如此乾脆…… 獨自站在流光樓樓主書房內的梧桐,眷戀的眼神緩緩滑過與十年前記憶大同小異的一 角一架,紛紛燃上火星,跟著過去一同化作未來的灰燼。 他沒有變、黃縭也沒有,但是否就是兩人都未改變,才讓斷在十年前的情分於迥異的 背景下,更毫無接續的機緣? 忘了是誰說過,人生就是不斷的後悔,然後再後悔後悔。 他的一生,無論是內是外都在停月莊度過,而他為自己選擇的葬身之地,就是他這輩 子永遠沒機會坐上的流光樓。 他不是掩日門的門主嗎?是,他是,所以他會為相處十年的銅雀與雁菲悲傷,但他的 心,卻始終在容不了他的停月莊裡。 若之前問他後悔與否,他定是嗤之以鼻,可在烏漪那席話不由分說地纏上他後,再思 及黃縭的決絕,他就,真的想後悔了…… 支撐不住的樑木在熾燙的高溫下紛然毀墜,熊熊火舌飢渴地撲上放眼能及之物,就在 他閉上眼靜待死亡降臨的前一刻,烏漪冷漠熟悉的黑影,卻出乎他意料映入眼簾。 「你果然在這裡。」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妙地閃了下瞳光。 梧桐諷刺地笑著,望向他只露出半張臉的眼,眼裡泛著心死,「若是來拎我出去的, 那可以省省了,我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你還是多保重自己。」 「你究竟在想什麼?」東倒西歪的樑柱間,烏漪拉下面罩躍至他面前質問,「你根本 不必要全掩日門的人都來停月莊!」送死。 他露出少見的驚訝,低首輕笑,「你果然還是那麼敏銳,烏漪,但……」 「但你不認為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混亂的煙霧與火光裡,又多了個眸光清冷的黃縭。 兩個男人緊張地同時轉首,「黃縭……!」 「你坦白了一切,又隱瞞了另外一切,」她沉重地搖著首,「為什麼?」 塌落的火焰直朝她身上壓去,急欲將她推離險境的他,狼狽地發現方接上的右手力不 從心,只能眼睜睜看著同樣與他在乎她的烏漪,閃身將她拉開。 理由其實很簡單,只是一個自尊…… 他兀自一笑,嘆了很長一口氣。 是該都放手的時候了…… -- ───┐─┬─┐ ├───┤┌─┼┬╮ └───┘╰└┘╯┘ ─┼─┘└─┘┘┘ ‥…───────────────────── └─┼─┘└┬┬ └─┴─┴┴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BS telnet://bbs.wretch.cc 開個人板 超快 不用連署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203-67-101-83.adsl.dynamic.seed.net.tw clan:推薦這篇文章 [05/04/29]